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会张永
第二日,慕容言就收到了老莫差人送来的信。信写明了接下来的内容。本来慕容毅是不怎么想掺和这事的,但自从昨天听了算命瞎子的话,他觉得似乎自己逃不掉,用算命瞎子的的说:你以为你置身事外,其实你一直在局里。
一直等到傍晚,慕容言乔装打扮了一番后,这才带着那日老莫给的木匣子进了京城。一路按照信上标注的地址来到了一座隐蔽的宅子的外墙边,利用贴墙的一棵树,翻了进去。
据信上说,这是太监张永的宅子。真正的安化王疤脸发动兵变叛乱失败,如今已经被押解回京,明日便会面圣。张永和刘瑾同位朝廷“八虎”之一,但却是死敌,按照老莫的意思,眼下要想扳倒刘瑾就只有利用此人,利用他的野心。
掌权的太监一般都有私宅,当今皇上亲奸佞,远贤臣,朝廷“八虎”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有钱有势,宅子必然也不会小。慕容言在里面差点没绕晕,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张永的房间。
房间里油灯已经还亮着,但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慕容言小心翼翼走到门边,用手指在格子门的封布上捅了个洞,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人。
推门走了进去,慕容言发现张永的房间里居然有个书桌,心里琢磨着这次又不是来杀人的,没必要如此偷偷摸摸,于是便大大方方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慕容言实在是无聊得很,便拿起桌上的账本看了起来。
这刚翻了几页,看着上面的账目,慕容言就倒吸了口凉气。这上面的数目动不动就上千两,甚至几千两之巨,若是寻常什么东西哪里有这么大的数目,更何况是张永手里的买卖,必然不会是什么正路子上的买卖。
继续翻了几页,慕容言瞬间没了兴趣,印证在多,资金再怎么羡慕也是别人的,始终羡慕不来。他刚把账本放回桌上,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张永一身便服,面容消瘦,脸上欠了点血色。刚走进房间,一抬头就看到慕容言,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顿时吓了一跳,惊慌道:“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
片刻功夫,一大群持刀的藩子就涌了进来,房间里瞬间就站满了人。
说实话,慕容言现在心里还真的有点慌,眼下对方来了这么多人,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局势如何一眼便知。
虽然这次慕容言不是来打架的,但他也怕这张永二话不说就让他手下那群狗冲上来咬人。
面前的书桌上铺了一叠宣纸,旁边有笔有墨。慕容言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于是站起身,提笔蘸墨,在纸上写起字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紧张。
“哪里来的小毛贼,偷食也不看看地方。”张永看着慕容言这反应,瞬间不乐意了,表情冷冷道:“给我抓起!”
慕容言这个时候突然停了笔,抬头看向张永,故作深沉道:“这就是张公公的带客之道?”
闻言,张永一摆手,周围的喽啰瞬间就停了下来。从慕容言刚刚的一番话就表明这里面还有下文。
张永面色缓和了一些,对着慕容言,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做什么?”
“谈笔生意。”慕容言装作漫不经心道。
“哦?”张永微微一笑,接着说:“大晚上有闯我府邸,我今天倒要看看我要和我谈什么生意。”
扫了周围的那群喽啰一样,慕容言随后又递给张永一个眼神。
张永能爬到今天,自然也不是善类,瞬间懂慕容言的意思。
一摆手,瞬间所有的喽啰都退出了房间。与此同时,张永还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违令者杀无赦。”
“是”
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就剩下张永和慕容言。
“你现在能说了?”张永道。
慕容言倒是不急不忙,坐回太师椅上,腿直接翘在书桌上,一边玩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道:“想升官发财吗?”
张永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需要升官发财?”
“我不仅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的死对头是谁。”慕容毅一转头,盯着张永道:“想扳倒刘瑾吗?”
听到这里,张永笑容突然停住,表情严肃道:“我都扳不倒,就凭你?”
慕容言也难得和他废话,放下桌上的腿,直接把怀里装着刘瑾罪状的木匣子掏了出来,随手扔给了张永。
接过慕容言扔过来的匣子,张永打开,然后抽出几张里面的信纸粗略的看了几眼,脸色阴晴不定。合上木匣子,张永看慕容言的眼光已经和刚刚不一样了。
“这些你从哪里弄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言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嘴角翘起一丝微笑道:“现在可以谈生意了?”
“孤身一人来我私宅,有胆气,但是说起做生意你还不够火候,现在东西在我手上,你拿什么筹码和我谈生意。”张永对着慕容言道:“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这里?”
这一点慕容言从坐下的那一刻就想到了,其实在刚刚翻账本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眼下唯一的优势就是张永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这一点而言,慕容言完全可以在这上面随便大做文章。
听了张永直白中带着一丝威胁的话,慕容言知道这是对方在逼他露底,可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底,整个孤家寡人一个,眼下又只好用刚刚临时想出的对策勉强应付了。
拿起书桌上的账本,慕容言对着张永晃了晃,说:“刘瑾的底我都能探个究竟,你的底我会不清楚?这做人啊,永远不要自作聪明,若今晚我回不去,我敢保证,你死得肯定会比刘瑾更快。”
闻言,张永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两句话的交锋,此刻表面上的局势已经完全像慕容言那边倾斜,显然慕容言刚刚的那番话起了特别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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