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懂了？
少女抬着手指着天空，她的眼睛里饱含执着，明亮又虔诚，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道门信徒。
夜默眯着眼睛也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灰蒙蒙的天际，脑海内不断回荡着少女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看，它就在那里。”少女看着天空，她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可是天空什么都没有啊！”夜默将视线收回，脸上写满了疑惑，要不是少女表现出来的那种痴迷，让夜默内心一震，他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傻子。
“把手给我。”少女走到夜默的身前，然后很柔和的看着夜默，就像是在迎接新生一般。
夜默看了一眼少女后，将手伸了过去，少女握着他的手，随后夜默的手慢慢的抬起，和之前少女的动作一样，那手指指向天空。
顺着手指，夜默的心再一次震撼了，因为他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虚影，那虚影是一个巨大的头颅，那头颅如同被镶嵌在天空一般，头颅睁着眼睛，正怒视着前方，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威严，那双眼睛内狰狞之色极为浓烈，又很挣扎很痛苦。
“看到了？”少女看到夜默眼睛里的异样之后说道。
“他是谁？”夜默点了点头疑惑道。
“他是部落的神灵。”
“神灵......”
“这个世界没有神，我只相信自己。”夜默沉默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灵，如果有那为什么自己一次次危机的时候，神灵为何不显。
“可惜他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庇护他的子民了。”少女的情绪忽然变得很低落起来，就好像丧失了精神一般。
“你不觉得这里的一切很奇怪吗？”夜默看着少女的脸庞说道。
“这是我的家，原本这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少女的脸色显得极为痛苦，这几年她受了很多的苦，少女般朦胧的心早已被现实击碎。
“是因为他的死亡？”夜默看了看天空后问道。
“年轻人，在这里神灵是永远不会死亡的。”老者来到了夜默的身边，苍老的容颜还是那般的黑，但是他并没有抬头看天。
“我还是不懂，如果他没死，为何不出现......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夜默看着老者，他看着双眼充满睿智的老者说道。
“当年我第一次抬头看天时，我看到了神灵，至今那神灵的眼神我还记忆犹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抬头看过一次。”老者的话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之感，回荡在夜默的脑海内。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夜默问道。
“孤独......还有不舍。”老者说道。
“这里是他的世界，他无处不在......”老者又说道。
夜默被老者的话弄得越来越迷糊了起来，现在的他很纠结，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您说看到的便是真相，那为何我看不到真相，我只想去找他们。”夜默说道。
“真的东西永远在心里，你想看到什么，看到的自然便是真的，你懂了？”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我们快到了，到了你就会明白这里的一切。”老者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夜默，随后便走开了。
一路上夜默都在想这个问题，他觉得他真的走错的地方，他很想看到一个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煞门的人也行，这里被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让他极为不适。
“看来还是得去一趟了。”夜默低估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夜默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因为他们一直在走，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他看着那些至始至终步伐都保持一致的部落之人，他的心不断的起伏。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再差也不会比不过那些小孩吧！然而那些小孩也一直没有停留，这些人如同入了魔一般，丝毫不停歇，也不会感觉到累。
“不对劲，按照往日来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为何没有黑夜降临。”夜默看着天空低估道。
“年轻人，我们就快到了！”就在夜默准备休息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老者的声音，但是前方的老者并没有回头。
“别到处看，他们只会让你越来越疲惫......尤其是那天空。”正当夜默抬头看天的时候，老者的话有传了过来。
这段时间里，夜默已经习惯了老者说话的那种神迷的语气，渐渐地夜默也不再看向四周，他不得不信老者所说的话。
就这样，夜默一直看着前方，随后他慢慢的跟上了那些人的步伐，这让他越发觉得奇怪起来。
又走了许久之后，夜默一直低着头，他已经渐渐地有些麻木了，然而他被一阵欢笑之声从麻木之中惊醒。
“到了？”夜默抬起头随意的说了一句。
那带着带着丝巾的少女已经走到了夜默的身边，当着夜默的面将丝巾摘了下来，随后将整个面容露出。
少女拉着夜默的手欢快的起舞，这一幕改变得太快，夜默的脑海一阵刺痛。
“就是那里。”少女看着满脸痛苦的夜默后说道。
夜默看着远处的那片翠绿的树林，那里一片茂盛和葱茏，前面的人已经快速向林子跑了过去，他们是那样的高兴。
身边的少女留下一个浅浅的笑容之后，也朝着林子跑了过去，那妙曼的身躯落在夜默的眼里，是那样的模糊不清，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将夜默遗忘了。
“年轻人，我们到家了。”那老者捏着手杖走了过来，他看着那片林子，随后老者也笑了起来，夜默第一次看到这个老者发小，他的笑容就像是来自远古一般，深深的印在这个世界之中，随后落留在夜默的瞳孔内。
“家......”夜默低声喃喃，他看着老者，他知道自己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迟疑了一下之后，夜默也走向了那片林子，这片林子的出现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匪夷所思。
他站在距离林子还有一丈左后的地方，随后他停下了脚步，他很警惕的看着前方，其余的人都已经进入到了林子内，那些人也看到了站在林子外的夜默。
“孩子你还在等什么，眼前是什么取决于你的心，而不是你的双眼。”老者有些焦急的看着夜默，苍老的声音从林子内传出。
看着那些陌生又复杂的面孔，夜默抬头看向天空，他看到了天空的面孔，那面孔还是那样，并没有丝毫变化。
“不对......不可能不变，一定是错觉。”夜默忽然发现了问题，那天空内的影像一直没有变化，可是自己走了这么久，再次抬头时一定会有一些改变。
老者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夜默忽然变得冷静了起来，他将目光从天空内收了回来，如今看来天空内的影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的天空。
没有黑夜，没有太阳，天空内的一切光亮是那么的平衡，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而且如今他还没有看到一个煞门的人，也没有碰到守护一脉的人。
他也终于知道这里了并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而是另外一个地方，他必须从这里走出去。
想到这里，夜默抬起脚走路了林子内，准确地说他是为了老者而去，他知道只有老者知道这里是哪里，也只有他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孩子，来。”只见老者手里端着一碗清水走了过来。
夜默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当他看到那一碗清水时，碗已经来到了他的嘴边，随后他只感受到了一阵舒爽，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夜默笑着将碗递了回去，他看着老者说道：“老爷爷，我想去林子的另一边看看。”
“等安顿了族人之后，我便带你去。”老者微笑着说道。
“老爷爷，你们的族印是什么？”夜默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问道。
“我族的族印是一把刀。”老者放下手里的碗，随后将手臂上抬起，很是麻利的将袖子卷起。
夜默看着老者的手臂，他的双眼顿时一缩，原本他以为老者的手会像那张脸一样黑，但是当那手臂露出时，夜默才知道自己错了。
老者的手臂让他想起了吴悦月圆的手，一样的白泽，晶莹剔透，如同完美的化身。
夜默的视线落在那毫无皱纹的手里上，他看到了一把刀，那是一把血色的弯刀，那把刀落在夜默的眼里，如同具备了生命一般，就连刀上的斑点都能清晰的看见。
“是不是很奇怪，每个人被上天创造出来的时候都是平等的，但是又没有相同的两个人，就如同世界上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一样，我的手很白，但是我的脸就很黑，它总这样公平。”老者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开口。
“你想成为我族的人？”老者将袖子放下后，很认真的看着夜默说道。
夜默正准备说话时，老者又说道：“不要着急回答我，说出来的东西没有人知道真假。”
“到处看看吧！我很喜欢这个地方，之后还会有其他部落的人来临，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老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默的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