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绝望的煞门老者
夜默站在雕像前，他看着悬在空中的石像，那石像的表情充满了威严，其上岁月气息极为浓烈，石像的面部有许多细小的纹路，无数年的风霜洗礼，让这尊石像变得有些破败起来。
正当夜默准备说话时，一声极为沧桑的声音从石像内传了出来，那道声音来得极为突兀，声音出现时，夜默的双眼变得极为明亮起来，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同样在那声音传出之时，在人群内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样子极为普通的年轻人，他看着雕像，原本秀丽的眼眶内有黑色的光芒闪过，那青年的手里死死的捏着一个罗盘。
这一幕夜默没有发现，老者也没有发现，他们都沉浸在雕像内传出的声音内。
那声音的出现如同一股洪荒之力，夜默的眼睛一直盯着雕像，一刻也没有移开，声音过后，天地间顿时轰鸣之声此起彼伏。
老者站在夜默身后，那声音出现之时他几乎失声开口。
“老祖！”众人齐声朝着雕像喊道，有的人竟然流起了眼泪。
这一天给夜默让夜默无数次体验到了这个种族的族情至深之极，除了爷爷和哥哥外，夜默还没有看见过一个亲人，所以他并不是很理解这种感情。
那些人纷纷跪拜之时，一道亮光从苍穹落下，夜默猛然间抬起了头，那道光亮内蕴含了似乎无尽的情绪，其内如同有千万人的感情。
那道光亮以极快的速度从昏黄的天空落下，如同一只大手撕裂了空间一般，所过之处无数细沙直接被净化，只留下一道纯洁的光路，如同夜空内的星光。
夜默看着那道来临的光亮，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因为那道光正直奔他而来，那道光就要落下时。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光在夜默的双眸内闪过，随后他道黑芒在他的瞳孔内不断放大，随后直接将天际遮盖。
原本因为那道光出现而明亮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天幕，黑夜终于在众人的眼中出现。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之意，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黑夜，但夜默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黑夜，有的只是一个将众人盖在其内的罗盘。
这一切的发生的原因正是那出现在夜默眼睛内的那道黑芒。
夜默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原本此刻的他应该沐浴在那道圣光之下。
但是夜默并没有慌乱，他终于想起了那个青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那天去林子边缘之前，这一切都没有错误的，但回来的时候夜默就发现了那个青年。
但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如今糟糕的事情出现了，这一切都只能怪自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这一切都是自己大意的结果。
“该死的，不就是族印？劣等族子也配有族印，殿主赶来，挥手间就能灭了你这雕像。”就在夜默沉默之时，他的头顶传来了一个极为痛苦的嘶吼声。
那道阴冷的声音过后，罗盘下的众人终于停止了慌乱，一个个都抬头往上看去。
随后一道道细小的光从罗盘的顶部倾泻下来，又稀稀落落的打在众人的脸上，夜默抬头时一个极为恐怖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面孔正是一个老者，虽然老者的面孔已然变得没有了人的样子，但是夜默还是认得这个老者，他正是煞门六人中的其中一人。
只是如今那个面孔和之前相比完全是千差万别，老者的脸上血肉模糊，脸颊两侧还吊着一些皮肤碎屑，样子极为狰狞。
夜默看着已经近乎处于毁容状态的老者，他的心里只有阵阵快意，对于老者的面孔夜默没有丝毫同情之心。
看人不能看外表，此刻眼前的煞门之人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一旦时机成熟他一样会露出獠牙。
“这......”雕像旁边的老者他也看到了头顶的煞门之人，他也看到了那张已经破碎不堪的凄厉面容，他知道眼前的煞门之人经历了什么，那就是没有族印的下场。
“小杂种，老夫今日的一切便是你所赐，我要将你生吞活剥。”夜默抬头时，那头顶的煞门之人也看到了他，随后夜默的耳边便传来煞门老者的诅咒声。
夜默对此完全不以为然，他知道眼前的老者除了这个罗盘宝物外和一个将要死去的老者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也只能看命运了。”夜默喃喃道。
“年轻人，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送你出去了。”老者苍老的脸暴露在几缕光辉下，他看着夜默叹息道。
“我已经想通了，现在的我只是这个世界内的一段记忆......我们都是，如今我们也该到了真正离去之时。”老者看着夜默又说道。
夜默看着面前视死如归的老者，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如果连记忆都消散了，那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的四周还回旋着煞门老者不断的叫喊声，他正沐浴在那道从天际降落的光芒内，脸上的皮肉已经消失了许多，整个人的面部鲜血淋漓。
“该死的，怎么会如此之慢......”煞门老者又怒吼道，不过他的眉心有一个轮廓正在形成，那是一个族印，那是一把弯刀，弯刀的出现对周围空间的挤压之力有了一些影响，但老者的面容已经出现了扭曲。
“请神灵庇佑！”夜默身后的老者在雕像前跪了下来，随后那颤抖的声音随之响起。
“请神灵庇佑！”
......
夜默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周围的无数人的声音在他看来已经超越了雷霆，这种声音内的情绪太过沉重，他不想听，但是又不能不听。
少女的面孔出现在夜默的视线内，那丝巾已然被她取了下来，此刻那张脸上虽然多出了许多皱纹，但在夜默眼里依旧是那样清新好看，此刻的两人只相隔了几丈的距离，可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路走好！”夜默对着少女轻声说道。
夜默的声音缓缓飘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眼前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老人看着夜默，夜默是他死后看见的第一个活人，尤其是夜默身上的祝福之意，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
老人的身体在声音下缓缓的消失，小时的是他无穷无尽的记忆和对往昔的思念，同样也让他得到了解脱。
老者在最后几息的时间里转身将目光投向了他的孙女，两人对望后都笑了起来，少女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疲惫之意。
夜默终于明白了老者的那句话，你想看到什么，你看到的必然会是真的，就像此刻的老者，他明明知道在自己视线内的不是自己的孙女，但他还是笑了。
夜默在心底默默的祝福着他们，希望他们走后也能聚在一起成为一家人。
当所有人都消失的时候，夜默的四周再也没有了任何人影，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前方的雕像也已经消失在空中。
看着空气中飞舞的尘烟，他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这一刻他是孤独的。
头顶上哪罗盘还在，依稀能看见那道光芒内的煞门老者。
“该死的，终于好了。”头顶煞门老者的声音回荡四周。
老者话说完，才发现那些原本还在罗盘下的众人已然消失不见，皮开肉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容，自从他来到这该死的地方之后，他的身体一直在被整个世界排斥，好不容易找到解决的办法，如今的他算是绝后余生。
“你就留在这里为他们陪葬吧！相必他们也愿意看到。”夜默将血剑拿在手里，他看着已然从光芒内走出的老者说道，他的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冷笑。
“你怎么会没事？你的身体......”煞门老者之前完全忽略了夜默的身体，如今他才发现夜默居然没有像他一样被世界排斥。
想到这里他怎么能不心惊，尤其是夜默的话落入他的耳中后，苍老的身子有些不稳的顿时退后了几步。
也就在此时，老者的身体退后的瞬间，夜默的身体外出现了无数道亮丽白光，那些光将夜默整个人环绕其内，随后这道光越来越浓烈。
夜默在身体周围的光亮内感受到了阵阵温暖的气息，他知道这些都是来自那些消失的人的祝福，每一道光亮内都蕴含着一股独立的意志。
但是这些意志都在庇佑夜默，庇佑他离开这里，也只有如此多的认可才能打破这里的规则，如同整个世界的认可。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夜默的身体外光芒惊天而起，一道如同一根能支撑整个世界的光柱般冲天而起。
夜默又看了看四周后，抬头看向天空，那光柱将罗盘穿透而过，那还站在罗盘上的老者此刻已然绝望了。
他抬头看着随着光柱越飞越远的夜默，随着光柱消失在天穹，那茫茫的天空内出现了裂缝，维持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力随之消散。
规则消散的结果便是整个世界形成一个奇点，随后便会无限挤压，直到化作一个黑色的点消失在空中。
天空内一道道裂缝猛然扩散，天地间出现了无数碎片，整个世界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陷入到了寂灭之中，毁灭之力瞬间降临，老者的眼前被一片黑色的世界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