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狐仙 (九)
胭脂突然失去对元祐的控制,九尾幻化的红绸被某股强悍的力量震碎。
元祐就这么的在韩问眼前挣开束缚,刹那间化身满面煞气的凶神恶煞,五指成爪地抓她。
韩文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头脑空白,竟躲都没躲,眼看他的爪子要抓破细嫩白皙的脖子,危机之际,胭脂的红绸裹住她的腰,争分夺秒地将其拉出吃人的虎口。
“妳不要命啦!都不躲吗?”人一救回来,胭脂就骂她。
韩文默然半瞬,后知后觉的耳朵挠挠:“妳的剑正没用,连个人都砍不死。”
胭脂从韩文手里拿回自己的剑,变回玉簪插在脑后,愤愤道:“闭嘴!不要侮辱的我剑。”
“看,咱们把他逼急了。”
韩文看着重获自由的某人,笑的有些兴奋。
元祐散发出的邪气震撼人心,连空中“红紫的绸带”都受到影响,猛然扭曲的像水下的海带,看起来比之前诡谲异常了三分。
康伯听到韩文和胭脂的话,幡然醒悟,“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这样真的信吗?
思虑间,邪气源源不断的滋生又扩张开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包围所有人,黑乎乎的像是有毒的气体,人在里面胸口沉沉闷痛,一阵的压抑难受。元祐的脸色变成死尸般的灰青色,眼白翻出,眉心一撮紫红火焰,身子如枯萎的干枝直挺挺的立着,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人,不像妖,比鬼还恐怖。
“竟然逼得我不得已用上这种‘力量’......”元祐抚上脖子的伤口,手指生出的一缕邪气电闪般刺进破开的血肉,愈合了伤口。
胭脂抬手护着韩文,深沉道:“妳躲一边去。”
韩文没有反驳,头一回听话地退至一边。
接下来可是一场真正的恶战,实力不足的人不慎牵扯进去,不死即伤。
元祐的脸上挂着讥诮,狂妄和狠辣的笑,全身邪气铺天盖地的席卷狐仙岛,白衣染成乌衣,灌满了风似的飘飘荡荡,远远望去,他那里大有地狱罗刹的气势,愈望愈发骇人。
胭脂的神色变得不同寻常的凝重,目不斜视的盯紧他,随时做好应战杀敌的准备。
空气凝滞,所有人屛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比赛,谁耐不住性子耗不下去,谁就输。
突然,地面刮起疾风,元祐拔地而飞,杀气腾腾的冲刺的方向是素手弱鸡之人。
“小文!他的目标是你们!”饶是胭脂做好了接战的准备,也料想不到元祐盯上的是那边,当下准去,放出所有尾巴竭力地阻止他。
危机降临,元祐越来越近,康伯情急之下推了一把韩文,又去拉另外的两人。
韩文摔倒地上,腰疼的只能动上班身子,抬头一看,霎时目瞪口呆,神魂震荡。
胭脂到底阻止晚了,元祐爆发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狐妖的尾巴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眨眼间,他人已来到他们面前。康伯负伤的行动慢了一步,只拉了墨翠到身后,却来不及救天云。就是这个空隙,元祐伸手抓了天云。
被捏着脖子的天云挣扎剧烈,叫不出声,面色白的迅速,眼珠开始失去光彩向上翻出眼白。脖子上的那只手捏着了她的命脉,很快,她的四肢软软的垂下,无力挣扎。
韩文撑起身子,慌乱的不知该向谁呼救:“不行!救她!元祐你给我放下她!”
康伯喘着粗气,愣愣的仰视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明明是情况紧急的时刻,他脑子想到的却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是十恶不赦的恶鬼。
胭脂收回尾巴,亮出剑来直指元祐的后脑,疾言厉色道:“放了她!不然我杀了你!”
元祐对此不予理会,勾唇笑了笑,斜睨一圈伤的伤、倒的倒的人,对着天云,语气冰冷:“以为有人救妳出来就能逃之夭夭,安然无恙?留妳活着,就是以防今日之变。”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韩文听的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元祐不答,浑身的邪气停止滋生,身体发出暗蓝带紫辉的光,丝丝缕缕的在裸露的皮肤上一圈圈的流动,像是会动的光线。奇怪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元祐苍老的脸上五官狰狞,额头凝聚一团红到发紫的小火球,有肉眼可见的黑气打着旋儿绕在火球边,不停且不断的旋转;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声低音尖,难听的要刺破人的耳膜。
韩文头疼欲裂,紧紧地捂住耳朵,“他说什么?疼死我了。”
话音刚落,元祐脚边的地面突然爆裂,土石飞崩,“咔咔”的响声掩盖人声。耳朵逃过折磨,但韩文提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她拉上康伯和傻了的墨翠离元祐远远的,稍稍定下心后再看那边,高悬的心一下子提上嗓子眼。
不知是什么邪术,数道发光的金色字符从开裂的地下飞出来,围在元祐和天云的身边空悬。想来这些古怪的字破土而出才会发生刚才的一幕。
康伯看不见,但其它感官敏感非常,顿时面色大变:“仪式!原来你用的是天书上的仪式!”
“什么仪式?”韩文显然是个门外汉,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求解道:“能说的明白一下吗?”
康伯说:“古书记载的献舍和夺舍并不完整,是以从古至今没人修过,我一直以为他在自己的心法里加的献舍是从狐仙的内丹中得来,现在来看,根本不是。狐仙到底是妖族,唯有成神之后才会有金光符文......我一直以为天书只有那个人能读懂,却发现.....他也能。”
元祐身躯一震,没了黑瞳的眼睛射向康伯,阴森道:“你知道我能看懂天书?你怎么......不对!你不是缙云,你是谁?”
康伯想坦明真身,韩文抢先一步说了出来:“他是你亲哥,‘死’了五百年的康伯,如今回来找你报仇索命。”
康伯张嘴无声,心想:我不是索命鬼好不好!
元祐大惊失色,“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他死的!你——”空着的另一只手指向康伯,厉声质问:“说!你是谁!到底是谁?!”
韩文见他失了理智,赶紧大声一叫:“胭脂就是现在!”
在众人一心关注元祐时,被忽视的胭脂悄悄的施法布阵,不动声色的做好对付元祐之策。韩文一声令下,当元祐回神察觉危险时已为时已晚。此刻的他正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胭脂是修为过千年的老妖,布的阵自是难度和威力十分强大的一种,兼之心头恨极元祐,哪里会心慈手软的饶了他。
深红的光圈在元祐的身下张开,圈边浮动的奇异花纹活了般变幻莫测,随之胭脂的一句“阵起”,阵法光芒万射,竟朝天际立起一道光柱。而元祐连同生死不明的天云,恰巧就在光柱之中。
金色字符被更强的光圈冲击,光芒颓然暗淡,字符也扭扭曲曲地往圆形缩小。元祐一时大意,身中法阵,立刻痛苦的嗷嗷惨叫,尤其头疼的炸裂,捂住脑袋不停的挣扎。他不由自主的松手放了天云,韩文见机会难得,强忍腰疼连滚带爬地将天云拉出来。
阵中只有元祐一人,胭脂不再有一丝心软,妖力增持加强法阵,让那冲天的光柱散发的光芒愈加耀眼。直接夺了曜日之辉。元祐所受折磨痛苦万分,好像马上要爆体而亡,黑沉沉的邪气没了主心骨,四处横冲直撞,散的很快,也逐渐开始消失。
韩文见他只有挨揍的份,爬到康伯身上乱摸,康伯僵住身子,结结巴巴的问她做什么,她摸出一把剑,喜道:“借你的剑一用,劈死他。”
康伯来不及阻止,随即听到两声惨叫。
“韩文?”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叫了几个名字,却没有回声。这才忧心忡忡,强撑起身子,仅凭感官就精准的找到韩文的位置,踉跄的走去,往地一摸,入手的滑腻和刺鼻的腥味告诉他,这是血。有人受伤。
“韩文妳......”康伯哦心慌意乱,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想确定是不是她受伤,两手遍地乱摸,然则除了血泊,皆无他物。
这时,身后“咔嚓”作响,元祐金属般的声音传来:“终于逮住妳了。”
康伯浑身一颤,可怕的冷意从脚底直贯脑门,什么都想不到了。
二
此时,山顶上聚集了不少宗门子弟,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团,议声沸然。
龙氏的人找到韩家的刘昌南和万千故,交换了路上所欲奇事,再零碎地听见其他人所说之事。明白这次的上山都是困难重重,所有人都遭受入魔的仙教弟子的袭击。
刘昌南说:“但愿文文他们能安然无恙。”
“我们家的两个小子也不见踪影。”白凡气恼的揪头发,“万一,我说万一碰到疯狗们,凭他们那点本事,不得被撕碎啊。”
万千故有点恶心,“盼点好行吗?就这么瞧不起他们。可能他们和我们家的两位大小姐在一起,放心,没什么大事。”
刘昌南眉目一抹凝重,“小雪能保护好自己,但若是真和他们在一起,怕是顾及不了。最重要的是.....文文根本不会武。”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呃......这个也是。”万千故想到弱质纤纤的大小姐,不由得愁几分,“不过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这群人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不就是攻山吗?”至于筹谋这么久。
他们这些从不同地方上山的人,一开始明确目的就是为了找坤元算账。但仙教弟子不知何因的发疯杀人一事令他们对山顶的宫殿望而却步。不是不敢攻进去,而是他们心有余悸,唯恐前头有更危险的东西。所以,才在山顶上这条唯一通往宫殿的路中议论下一步如何如何。在万千故看来,他们算不得什么好汉,打着筹谋计划万无一失的幌子,实则胆小如鼠,贪生怕死。
白凡同样对这群人嗤之以鼻,搭上万千故的肩膀,商量:“要不咱们上去,找那老东西打一架。顺便叫上姓谢的和姓洛的。”
“不行!”刘昌南和徐庶同时反对。
万千故道:“为什么不行?”
刘昌南郑重其事,“贸然行动有害无利。坤元此人狡诈手段阴狠,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白凡心中思量左右,觉得此话不错,万千故却不以为然,讥笑道:“南公子莫不是怕了?”
刘昌南涵养极好,不愿在此争一番口舌之利。
各派以苍狼门为首,讨论一番的结果是齐心协力攻进大殿抓拿坤元,以正正邪之分。
瞧着一大群人捧起风天主父子,就好像是选出了武林盟主并坚定地跟随盟主上大山下火海,气势十足,一派这就是正义的事情。万千故快要被他们恶心到吐。一群搞不清状况的蠢货,风天主的叔父可是坤元的徒弟,追随谁不好,偏偏调了别有目的的苍狼门。
下定决心攻山,所有人群起激昂,唯有少数人镇静淡定,冷眼旁观,仿若看一群跳梁小丑。
西域神教的青莲华跑到韩家那里跟谢兰宗他们扎堆,段云珍带着护卫也去凑热闹。刘昌南颇为头疼,别的人都在同仇敌忾地讨伐大坏蛋,这些人倒是另类,半分没有气愤或激扬的模样,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段云珍正兴致勃勃的说起上山路上的奇闻,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谢兰宗徒然睁大眼眸,竖耳往路道下方倾听。
他说:“有人往这边过来,不止一个人。”
刘昌南闻言,精心侧听,果然,山下有嘈杂的脚步声。不知是敌是友,无法确定是静观其变还是痛宗门世家主动出击。刘昌南大脑思索最好的应急方案。
其他人同样注意到山下的异动,喧哗一下子落地无声,不过没过一会儿,有人问“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生意”等等迷惑不解的问题。
谢兰宗作出害怕的表现,躲到刘昌南的身后,道:“我们还要上去吗?”看起来下山比较安全啊。
“上去还是下去,选哪条路看起来都一样。”万千故说出大部分人的心声。
“那......”谢兰宗想说“要不咱们各回各家”,但只说了一字,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哽在喉头。
山下的响声变的很大很乱,不仅如此,纷乱的声音里夹杂了两道骂声,一男一女,清晰可辨。
“都是你的错!非要往这条路走。”
“明明是妳惹怒了他们,怎么又怪在我头上。”
“我那是好奇。”
“谁好奇是往死人身上补刀啊!妳这个疯女人!”
“臭小子!敢骂我,我是你姐!”
“又不是亲的!”
......
乱糟糟的男女对骂,众人目不转睛的视线里:两个年轻男女在呼哧呼哧的疾速奔跑,身后飞尘如浓烟滚滚,隐约有人影攒动,数目不小,约有上百个人。
这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还是段云珍的眼神比较好,很快认出来那对男女是谁,“那不是韩家的刘莫问和文泽吗?奇怪,他们身后跟着什么?”
眼神更好的谢兰宗看清了,睁大眼吃惊:“不会吧!来这么多。喂喂诸位,没时间攻山了!赶快逃命吧!”
众人不明所以,见他乱叫一通还跑到最高的树上趴着,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半晌,他们很快明白他为何怕了。
刘莫问和文泽的身后是一大批“鬼”,而且,此时此刻,正火速地朝山顶过来。
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东西,所有人几乎一致地仓皇逃窜,树头乌泱泱的站满人。
“阿南!拉我们上去!”刘莫问似乎没了体力,爬树爬到一半爬不上去。
刘昌南伸出援手,拉她上树,顺道一问:“你们怎么回事?”
“别提了。”刘莫问一屁股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气喘吁吁。
文泽满头大汗,娓娓道来。
原来他二人打算上山找韩文,半途中遇到不少发疯的仙教弟子,他们没当回事,将其全部打倒。只是快到山顶,刚打趴下的那些弟子们忽然原地“复活”,一个个生猛如虎地对他们穷追不舍。
刘昌南叹气:“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个接一个。”
万千故抱怨,“你们为生不朝山下跑,跑来上边,引来一个麻烦。这些家伙都疯了,叫我们怎么收拾得了。”
文泽面露愧色,未说什么,刘莫问气急败坏的大嗓门吼道:“你是怪我故意引他们上来的吗?要不是担心你们几个死在上边,老娘才不愿意踏足这里一步!”
万千故扭过头,小声嘀咕:要不是为了文文妳才不愿意上来才对吧!偏心眼的女人,除了文文,其他人的死活妳才不管呢。
刘昌南突然急道:“小心!他们上来了!”
“什么?”万千故等人向树下望。仙教弟子正一个接一个地爬树,四肢灵活,速度奇快。不多时,树上已不安全,众人慌乱四逃,却发现树上树下都是死路,真正的穷途末路。被逼无奈,很多人亮出武器反扑上去,迎敌杀阵。
混乱一旦开始,除非一方先卒,否则厮杀争斗永不休止。
这混乱中,难免有几个清醒理智的人,刘昌南是其中之一。
刘莫问早已受够躲躲藏藏的游戏,甩着鞭子教训敌人;万千故紧随其后,暗器百出,从旁辅助主攻的疯女人;龙氏的人大抵是放弃作壁上观,层出不穷的敌人将所有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毫无章法的攻击打的大家措手不及,顾不得什么,徐庶出手,一招剑气横扫千军万马,间接绑了大部分苦战的人。
“徐大侠出手了?真厉害!”
“多谢徐大侠。”
“谢了。”
“这下好了,咱们有救了。”
自古乱世出英雄,徐庶没想到这一出手就成了众人眼中的英雄。不过现实没有留给他作解释的机会,敌人如洪水,一波波涌上,砍伤,重打,鞭抽,拳踢......无论哪种攻击都不能打退他们,俨然是打不倒的怪物。
刘莫问挥鞭抽飞几个扑上身的仙教弟子,气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打也打不死,我他娘的杀一个人杀了好几次了!”
离她最近的白凡深有体会,“我也是,他们好像是不怕死。没有招式可言,没有阵法可布,连神智都没有,好生奇怪。”
“别分神。”从头踢爆一个敌人的脑袋的苗女提醒他,“他们也不是完全的没有章法,你看,他们从头到尾,一直攻击我们这些神智正常的人。”
白凡摸摸差点让人咬掉的后脑勺,与苗女背靠背作战,同时不忘接话:“妳说,他们是不是被人操控了?”否则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发疯,目标齐致地追人不放呢。
“很有可能是坤元干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
“杀人灭口。我们发现了云台山的秘密,你说他会放我们下山吗?”
“可恶,臭老头,害徒弟不够,还来害我们。”
白凡对坤元的憎恶上升一层,连带着对他的徒弟们也不心慈手软。
徐庶过来帮他们,说:“你们还好吗?不能跟他们耗下去,要想办法出去。”
白凡说:“怎么出去?大家自身难保,谁知道后头还会发生什么。”
苗女担忧,“可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的会先耗尽力气。”
徐庶思考道:“如果能找到坤元,阻止了他,或许就能解决他们。”
“这个好办,我先飞上山顶。”白凡自告奋勇。
刘莫问见他们有所行动,对文泽说:“你也上去,抓住那老东西,杀了!”
文泽左看右看,似茫茫人海中找寻什么,“莫问姐,我上去了,妳怎么办?况且,阿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刘莫问说:“管他死活干嘛!反正又死不了,甭管他。”
疯女人妳这么不管亲弟弟的死活真的好吗?
文泽无言以对,不过清楚阿南自保的能力,也就认同了她的“不管”。他飞快脱离四面八方的包围,尽量避开敌人密集之处,一声不响地跟在白凡的后面。
文泽没有想到会在山顶遇见失踪的刘昌南,先一步到达的白凡替他问出了心里话。
“你怎么在这?”
刘昌南立在云台仙教的大殿外,听到有人来了也不回头,伸出一只手往前摸,而面前好似有面透明的墙,手一直不能往前再伸一尺。
“有人在这里设了阵法,看来是不想让人进去。”刘昌南收手去看白凡和文泽,“你们来了,其他人怎么样?”
文泽好奇地拍拍透明的墙,回道:“没事,他们很好。”
“这是什么?”白凡没见过这样的奇事,惊奇之下,两只手拍了推,推了打,怎么也破不了墙。他发现了好玩的事情,贴着墙面来回摸了一圈,重回原地后说:“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整个山顶的房子都罩了进去。”
刘昌南沉吟片刻,“不是房子,这阵法困的是天上那座岛。”
文泽心随念转,猜疑:“会不会是坤元又设了八卦阵,不想让我们上去找他算账?”
“不会是他。”刘昌南摇头,直觉做出这种事的不该是坤元。他仰头望岛,皱眉叹气,“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接近上面。”
会是谁设阵阻止外人进入?是“保护”浮空的岛,还是为了“困住”?
刘昌南想不出来,再三回想三个月以来的大事小事,期望从中寻得蛛丝马迹。文泽和白凡没那份操心大事的心,起初觉得墙很有意思外也了无趣味了。反正进也进不去,下边又有混战,干脆趁着难得的安静偷个闲,休息一下。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白凡说:“谁那么无聊做什么阵法放这儿,咱们又不是神仙,就算想去上面也飞不上啊。”
文泽附议:“简直多此一举。”
白凡又说:“早知道云台山这么邪门就不来了。哎,都是徐庶那小子,非说能借云台山的势力完成复兴大计。可这都碰的是什么事啊!都是那小子的错,还有怪他的师父。什么师父!给的什么玩意!害我们来这儿吃苦遭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龙氏的不幸遭遇,文泽深表同情:“别气,你家还算好,我家的那位大小姐........唉,不提也罢,任性妄为的性子,真叫人苦不堪言。”
白凡想起韩大小姐昔日荒唐的行径,确实够称得上任性妄为四个字。
刘昌南听他们谈话,忽地捕捉到一丝细微不察的信息。“徐大侠的师父。”这让他想到东淄城中叶千流一事,徐庶的云轴是叶千流给的,五十年前同样上山比武的庄严子是徐庶的师父。刘昌南忽然想通了,在山顶布阵的人大概是不怕山上的人能不能闯入上面,真正防备的是比他们更厉害的人,比如叶千流庄严子一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