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话

在破梦者们意识到厉鬼杀人的规则后，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遵守着疗养院的规章制度，无论是患者身份还是医护人员，都没有遇到之前那个庞大黑影的袭击了。

然而破梦者们的内心却并不安逸，距离任务结束只有最后两天了。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几乎将疗养院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却依旧找不到田小波的尸体。

张寒被关在病房顶层的房间里，这三天期间自己并没有遭受到什么虐待，只是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基本一直被绑在床上，一日三餐也由其他护工喂食，还被注射了大量镇定剂与其他药物。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视线之内，一名白衣护士推着车来到了张寒身边，将他扶起来喂了些水。

张寒抬起眼，这才发现来者竟是自己区的队长千束。对方将车上的药片塞进口袋，注射针头里的药液也被她全都倒进了盆栽里。做完这些，她替张寒松开了捆绑：“你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去接触何飞，这是他病房的钥匙。抓紧时间，我会在傍晚过来和你接头。”

“那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张寒忍不住追问：“被困在这里太难受了。”

“明天，我会想办法说服护士长的。”千束回答道。

“好，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们拿了情报以后，不要过河拆桥。”张寒哑着嗓子说道。目送千束离开，他听到了对方和门口护工的交谈。很快，千束找了个借口将对方暂时支走了，确定没人看守后，张寒掀开被子走到门边，观察了一下走廊的情况。

他悄悄摸到门口，根据千束提供的线索，何飞就被关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里。

张寒蹑手蹑脚来到门边，想要透过门上的铁窗看看对方是否在屋内。他看了看房间的病床，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人，屋子的其他角落也空空荡荡的。

难道人不在这个房间？

张寒握着手中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没错啊，队长给的就是这间屋子的……”他自言自语着拉开了门，随即被面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此时的何飞蹲在地上，扬起脑袋，蜡黄的脸上干瞪着一双微突出眼眶的眼睛，正仰着脑袋盯着张寒发愣。难怪他刚才没有看到对方，何飞蹲在正门口，正好卡在了他视觉的死角。

张寒被对方这一古怪的行为吓了一跳，生怕引起太大动静，他立刻将门关上，转身进了屋。

“同志，你是来救我的吗？”何飞并没有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相反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情：“我被他们控制了，但我知道组织不会抛弃我的。”

“嗯，你表现的很好。”张寒顺着对方的话说道：“组织一直牵挂着你的安危，所以派我来找你。”

“太好了，太好了！”何飞兴奋的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现在吗？”

“你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张寒编了个借口：“我们的人正在吸引他们的注意，等时间到了再走。走之前，我有一些话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好好好，组织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如实禀告！”何飞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了起来。

张寒压低声音，将谢雨轩交代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田小波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小波？！”何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惊惧，他紧张的四处观望，随后拉着张寒坐到了床边：“这样，小波的事情让玲姐来说吧，她比我清楚。”

下一秒，何飞的表情忽然变的谄媚了起来，连动作也开始扭捏作态。他打量着张寒，朝他身边靠了靠，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小波这个孩子，是疗养院里唯一的正常人。”

“嗯？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病？”张寒对这个回答颇为意外。

而“玲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我告诉你啊，这里的大家都是正常人，真正有病的，是那些医生护士。”她的话在张寒听来确实非常可笑，但想到在精神病人的世界里，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因此张寒也就顺着她的话继续问了下去：“那你知道多少有关小波的事情？他为什么会失踪？”

“因为小波他发现了那些人的秘密，所以他被【处理】了。”玲姐眯着眼睛，神态变的无比狰狞。

“那些人？你是说护士长以及院……”张寒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玲姐捂住了嘴：“嘘，不要提它。”

“我知道了。”看来一切正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田小波的失踪果然与那个厉鬼院长有关。

“那个秘密是什么，你知道吗？”张寒继续问道。

而玲姐的表情似乎很是忌讳，她摇了摇头，神态也切换成了一副无比阴郁的模样：“有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多问，小子。不然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时对方的口气变得非常粗犷暴躁，看起来应该是那个叫老陈的人格。

“小波被杀，是你们亲眼所见吗？那他的尸体又在哪里？”张寒想要知道更确切的信息。

“当然，一周前的那个晚上，小波失踪前，我和玲姐他们都是目击者。”老陈抱着胳膊，粗声粗气道：“哦，不光是我们，还有一个护士，叫程英。”

程英，这个人张寒听谢雨轩他们提起过，这个护士在田小波失踪的那天晚上也一道消失不见了，疗养院对外说她是请假回家了，如今看来，应该也是被院长杀死了。

老陈说，那天晚上他们亲眼看到小波和程英一起进了院长的办公室，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二人为什么会去那里，老陈也不得而知。

“玲姐告诉过你了吧，这些医生护士都不是正常人。”老陈脸上的表情变的古怪且神秘：“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病人，那些药是用来控制我们的。一开始大家都在反抗，但被控制着吃了药以后，慢慢地就全都傻了。只有我，我每次都抠着嗓子把药吐了出来，后来他们监视我们吃药，我索性就开始大吵大闹……哪怕被毒打，关起来，也好过吃药被控制。”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焦虑的抓着张寒：“那些彩色的药，你吃了吗？！”

“没有，我也吐出来了。”他的力气很大，抓的张寒胳膊生疼。

而在听到对方这么说后，老陈也松了一口气：“没吃就好，没吃就好。记住：这里的医生护士一个都不能信！除了我们几个以外，这医院里就没有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