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人品令人很失望
我似没听见他的话,对门外为虎作伥的侍卫厉声喝道:“滚开!”
一会儿工夫,紫流颜竟挣扎着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伊人傲雪!你真忘还是装傻?两日前皇上已下旨赐婚,你爹也是满口应承。就凭你爹那三品芝麻小官,祖上几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主儿,这点身世能嫁入王府,算是几辈子积的德报在你一人身上!”
尚书郎家里人当真祖上几辈都是伟大的农民伯伯?只能说紫流颜的情报网厉害,把别人祖宗那点事儿都拿出来津津乐道,还摆上台来大大方方地跟我谈条件!
对这自恋狂奸诈又自大的大男子主义倾向,我实在不敢恭维。两日之前……那么说来,我竟昏迷了如此之久?完了,耽误了这么久没回去,无戒要怎样向无色交代我的去向?恐怕我早已连累到她……
我心思百转,只想快点结束纠缠,对男子回眸一笑,“照如此说来,小女子该感到十分荣幸?”
一个把女人当床上玩物,除了脑袋外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大情圣,嫁给他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纵情狂欢后徒留悲伤——反正他玩腻了自然会转移战场,换换新口味。
“想想你爹跟你娘。两个老人家把你拉拔也不容易,是时候该回报一下。”我怒目而视,他突然抛个妩媚的眼神过来,我当场华丽丽地石化。
后面跟随的是一大片缺乏氧气的急促抽气声,显而易见这主儿不按牌理出牌惯了,经常有事没事就考验下人们的心脏肝儿。
我忍了再忍,讪讪一笑:“王爷这是在威胁?”
紫流颜弹指轻笑,那模样有点像东方不败,笑得宛如三月桃花初绽枝头,“那要看你这个女儿怎么尽孝了。”
尽孝的意思就是要我牺牲清白,陪他一朝风流几度?
我收敛笑容,脸色平板严肃,“须知强摘的瓜儿不甜,勉强没有意思。如果小女子决意要逆而行之呢?”
他依旧是在笑,笑声虚无缥缈,让人白白地感觉到冷。“本王向来做事的一贯态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惜,我不是你的王妃,就算死,也不会是!”因为我绝不会让自己再愚蠢地重蹈覆辙!剑芒隔断他的视线,斩断了几缕青丝。挥出剑锋架在光滑的玉颈上,一条红丝线蜿蜒着流过剑身。
金属特有的冷光伴随着月光映上那张清艳绝尘但倔强的小脸,一身蝉衣的单薄身躯孑然而立,泛着宛如前世池畔白荷般清高无暇的柔然光晕。
紫流颜料到了一切,原以为我最多只是小打小闹,少不得会畏于强权依了他,却不曾想我态度如此决然。
从来为在女人面前失过半点面子的他,在一个小女子手上屡遭挫折,对于他的骄傲和自尊心来说,决不允许!她越是不驯,越是激起了他的兴趣去征服这野马一样的犟女子!
他半站起来,修长的玉身靠着床架支撑,如鹰般锐利的眼神透着精光迸射的森寒。一挥手,阴沉道:“全部退下!”
尚在九王府的时候,我就知道紫流颜一手训练出来的属下纪律严明,且对主子言听计从,从不会在主子面前多一句废话。我颇为欣赏,看见他们立即停止对我的围剿,这一点我更是激赏。
府里的一大班子侍卫奴才在他一声喝令之下,顿时作鸟兽散。院子寂然空洞,仿佛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幻影。
“就这么不愿意?”我听见,紫流颜淡若无尘的声音。他在跟我说话。也是他跟我对话以来,唯一一句稍微没那么强势的话语。
我不知道他这贵族哥儿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个天下就连皇帝都没能制得住他,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娇纵蛮横。像他这种人,对想要的东西无论人物一概不择手段,不理会别人感受,更不会轻易示弱。
“是!”回答毫不犹疑。
我举着剑退后,因浑身乏力倍感艰辛地来到花厅外堂,走的距离虽然只有几米,却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来移动这几步,握着剑柄的手也在倔强中微微颤抖着。我想,月光下我的脸一定很苍白,因为脸部的血丝正一点点的褪去,冷得渗汗。
紫流颜看出那其中的虚张声势,但不为所动。他说放人就放人,绝不会食言。只是觉得好笑,她千方百计在长公主寿宴上一鸣惊人,为的是何人?晋王吗?但是那天的情形看她和阿紫根本是初识,那么……她为的是清尘?那个两天一夜来她口口声声叫了上千遍名字的主人?他更看得出,她是怕他的,畏于他的权势与地位,却不是他这个人。
她如此清楚他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置她甚或她一家人于死地,可是又胆敢不计一切后果跟他作对。那颗小头颅又是仰得那么高,是怕稍微埋低一些就会减少了一份从这里离开的果决么?
“我对你的回答很失望。”他似笑非笑说了一句。
我回头看到他倚在门框上,那涓涓长眉,那清绿妖眸,那挺直葱鼻,以至那抹色若丹朱的桃红唇瓣在烛光中似浮上了一层流光,温泽清润,光晕浮动。让人想起了一句对古往今来美男子高度赞扬的话:诚然君子,美艳若斯。
除去他的人品令人很失望之外,我觉得他这一身的好皮囊简直就是上天珍藏起来的极品,用在他身上实在浪费。以前呆在九王府,就知道这个王爷是以玩女人出了名的,可是却一直没有子嗣,我姐姐怀上据闻也是一个无心犯下的‘意外’。基于紫流颜对玩女人如此上心,对开枝散叶的宗祠大事却如此粗心,倒是十分奇怪。
而且哪会有人在自己的房里安装那么多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我想了想其中几点原因,一莫非想要他死的仇家很多,他是迫于自保;二就是这个人的人品的确很有变态,将快意完全建筑在别人的痛苦甚至是死亡上!
我也似笑非笑地回敬他:“别了。再不见。”
“娘们,真够狠心的啊。”他很难得如此和谐而不带刺。这异常表现,却让我觉得后背生了一股阴风,兀自冷得诡异。
没想这厮还是有点儿幽默细胞。
看来这一点特殊功能是在见着美女的前提下才能发挥出来,以往他见着肥胖如猪的我,正常情况下是没精打采,别的情况下嘛,轻则讥讽几句,重则扔冰潭里泄愤!
“谬赞,谬赞。”我得意的笑,趁他未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脚底抹油——闪人。
P.S.非常感谢xiaoamy8大人三朵红玫瑰,吾深爱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