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罚

第九章 受罚

叶昭佩天生怪力,给玉湘的那一巴掌还算是轻的。

但对于身娇体柔的侍女而言,这么一记耳光到底是有些太猛烈了。玉湘耳鸣眼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叶昭佩说的那些话,她只听见了最后那一句:“你们玉家又算是什么东西?”

在这方面吃了大亏,玉湘动身要爬起来,腿脚却还酸软着。

欢仪公主上前搀扶,一边轻声道:“玉湘,这一位到底是君上亲自下诏立的王后,你说话该注意一些。”

“公主……”玉湘仍然心有不忿。

“是得注意一些,”姜止从门外进来,脸上挂着个寡淡的笑,“这可是在东隅国,不是宋国。欺负我的王后,你们觉得我怎么会善心放过你们?”

见姜止进了书房,玉湘与欢仪公主纷纷向着他行礼。

叶昭佩也直起了身子,朝向姜止,继而垂下了眼睛:“君上。”

她还是有些犹豫,默了片刻,开口道:“刚才我一下没有忍住。”

姜止望向叶昭佩,笑容加深,眼底也跟着带出了些许暖意。他柔声道:“不怪你,我在外面已经听见了你们说的话。”

原本他以为叶昭佩是准备站着乖乖任由玉湘嘲讽欺辱,他都已经准备好进来帮她的忙了,但叶昭佩开口回驳,听得人心无比畅快。堂堂美人剑,大商王朝无出其右的第一杀手,哪里是什么软柿子?

官水在他的身后,也轻声道:“不愧为王后。”

的确不愧为王后。那样不卑不吭也无惊无惧的叶昭佩,实在是叫姜止心生欢喜。

欢仪公主向姜止道:“君上息怒,玉湘也是无心之失。”

姜止看了一眼欢仪公主:“无心之失么?你的父王将你送来这东隅国,说的是学习。我东隅国待你们始终十分谦和有礼,倒是你这个侍女,叫什么名字?玉什么?”

他是的确记不住这个名字。

欢仪公主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玉湘。”

“你的这个侍女三番五次对我东隅国王宫中人言语粗俗,过去我都忍了,当下却是欺负到了我的王后头上。欢仪公主,你是在仰仗着什么,所以才敢如此纵容你的侍女?”姜止说话的语调越来越冷。

“君上,是我没有管好玉湘。”欢仪公主轻声道。

姜止道:“的确没有管好。所以我有个建议,将你的侍女交给我来管,我们东隅国的居室中十分适合调教侍女。”

玉湘一愣,往后退了一大步,拉着欢仪公主的手,面露恳求。

欢仪公主于心不忍,咬了一下嘴唇,道:“君上,玉湘到底是我的侍女,如此……”

“如此,有些不太妥当。”一边保持着沉默的叶昭佩忽然开口说话。

欢仪公主看向她,正欣喜地想要道谢,叶昭佩接下去说的话却叫她再度心灰意冷。叶昭佩淡淡道:“照理说,能够在一国公主的身边服侍,应该是教养都十分到位的。你身边叫玉湘的却是如此粗俗,依我多年做杀手的经验来看,她的身份应该很不一般。”

姜止挑起了眉毛看她,与她一唱一和:“那王后以为该如何呢?”

听他喊自己王后,叶昭佩的耳根红了红。她尽量让自己不要看向姜止,只是道:“我认为,应该现在就废了玉湘的一双腿,让她再也不能逃走。再关进居室,慢慢审问。”

停顿了一下,叶昭佩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东隅国的居室比较拥挤,玉湘应该只能跟其他男子一起关押了。我听说上一个关押进去的女子第二天就死了,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下身溃烂,应该生前吃了不少的苦。”

她面不改色地说着,仿佛那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

欢仪公主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从未接触过这些,当即脸色就变得十分苍白。

玉湘扑通一声跪在了欢仪公主的脚边,抱着她的腿,哭诉起来:“公主殿下,玉湘自问这么些年在您的身边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哪里会有什么不一般的身份?公主殿下,您不会把玉湘送去那样的地方的,对不对?”

欢仪公主低头看向她,见她满脸都是泪水,心有不忍。

看向姜止,姜止面无表情;而看向叶昭佩,只见到满目的淡漠。

“公主殿下,求您一定要救救玉湘,不要叫他们把玉湘关进去!”玉湘继续求情,嗓音凄厉。

欢仪公主一皱眉头,蹲下身将玉湘扶了起来。为她擦眼泪时,手指还蹭到了一些她嘴角的血迹。

欢仪公主看向叶昭佩,道:“王后,玉湘在我身边多年,不可能是什么所谓身份不一般的人。所以,不必将她关入居室审问。”

“那她刚才口出狂言,又如何解释?”姜止冷声问。

“玉湘她一心为主,情有可原,”欢仪公主继续道,“君上,刚才玉湘的确折辱了王后,王后与君上若是生气,尽可责罚玉湘。而作为玉湘的主子,我也有错,若是要罚的话,便一起罚了我们吧。”

叶昭佩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有点替欢仪公主不值当。

这个玉湘的确有问题,但叶昭佩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她只是隐约觉得,欢仪公主在这之间太过于软弱,轻而易举地就被求情的玉湘给说动了。

而若是欢仪公主亲自求情了,甚至还说要和玉湘一起受罚,那姜止念在东隅国与宋国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加以多少严苛的惩处。如此一来,倒是叫玉湘逃过一劫。

叶昭佩眼尖,早见到了玉湘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开目光,等着姜止说一声“罢了”。

姜止听完了欢仪公主说的话,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你们两个一起去领罚吧。”

“什么?”玉湘一愣,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姜止。他竟然真的叫欢仪公主去领罚?他不顾及两个国家之间的联合吗?

“怎么,这可是你们公主说的,要罚一起罚,”姜止道,“我到底不该拂了公主的意思。”

顿了顿,他扭头看向官水:“既然是玉湘折辱王后,那便赏她五十记耳光吧。公主一同受罚,但毕竟是公主,那少赏一些,只五个耳光便是。你领着下去,看打够了再回来禀报。”

官水应了一声“是”。

姜止看向一动不动的欢仪公主和玉湘:“怎么还不走?”

欢仪公主垂着眼帘,与玉湘一前一后,跟着官水走了出去。

看守十分上道,见书房只剩下了姜止与叶昭佩两个人,当即十分主动地为他们关上了书房的门。于是,与外界隔绝开来,又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叶昭佩不解为何姜止当真惩罚了欢仪公主,动了动嘴唇要说话,姜止率先道:“刚才我在外面听你说,这全天下你只怕一个人?”

叶昭佩一愣,姜止向她走近了一步:“那个人说的是我么?”

君王的衣裳都染着最好闻的熏香,姜止靠近时,叶昭佩便闻到了那股味道。她很轻地“嗯”了一声,有点紧张地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掌,掌心一片湿润。

姜止在她的面前站定,低声笑了笑:“原来王后是怕我,并不喜欢我。”

叶昭佩又是一愣,连忙抬眼看向姜止,大约是想要说一声“喜欢”,可对上姜止眸光沉沉,她又有些瑟缩。

姜止在心里感慨,杀人太久,她还是没有办法在自己的爱意面前敞开心扉。看来他要做的事情并不仅仅是下诏立后、维护她这么简单。过去那么些年,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还得需要做非常多的努力去弥补。

故而,他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啊,”叶昭佩松下一口气,“有的。是关于那些刺客,我已审问出了结果。”

“如何?”姜止继续盯着面前的叶昭佩看。谈到了正事,她的神情的确缓和了不少。

叶昭佩蹙眉道:“他们都是宋国派来的,来这个地方,是因为有一个情报需要交给本地的接头人。这个过程十分隐秘,他们只知道接头的地方是浮茶楼,并且有一句暗号。那个我也问出来了,说的是,纵鹤归山。”

姜止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叶昭佩的身上,举手投足,哪怕是蹙眉动唇,也都尽显娇美。姜止的心一片柔软,压根听不进去那些枯燥的话语。

叶昭佩说完了,觉得姜止有些奇怪:“君上,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姜止摇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实际上也有些不对劲的,比如说他自己,他就不太对劲。他对叶昭佩,似乎一直都没有办法平心静气,比如说现在,他就热切地希望叶昭佩可以跟他一起做点荒唐至极的人间极乐事。

叶昭佩的心思还在那些刺客的身上:“没有其他什么可问的了,我便将刺客都杀了,尸首都全部焚烧殆尽,确定没有任何可以泄露的,我才放心……”

“昭佩。”姜止忽然打断了她。

“君上有何吩咐?”叶昭佩看向他。

姜止盯着她,眯起了眼睛:“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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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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