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私定终身
这天聊不下去了!
几句不离成亲的事,他是中了成亲的毒吗?
算了算了,看在安兄一片赤诚的份上,她就勉勉强强的答应好了。
“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也知道我不讨长辈的欢心,你家中父母亲戚有可能会不喜欢我,我的身份与你也百般不搭。你……若是以后遇上了更为喜欢的姑娘,可否能给我一份放妻书?”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可女子到底比男儿更加成熟,更何况她还比安兄大上一岁。
说到最后,他仿佛已经认了命,对此事的抵触也消散了。
或许,是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印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世上,任由是谁在面对一个可以为自己放弃生命的男子时,都不会无动于衷。
“好,若真到了那一日,我放你走。”
安泽清目光微凝,望着浅笑嫣然的她,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她既然想要一个承诺,那他便给。
得到想要的答案,杜子衡的心情蓦地放松了下来,伸手翻了翻烤得半干的衣裳,重新翻了一面,又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火。
望着一旁两个大大的枯树,她略微估算了一下,撑过今天晚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等明天再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暂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就看什么时候这里会出现过往的船只载他们回去了。
不然的话,要让她凭体力直接从这里游回去,显然不可能。
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比旱鸭子还不如的安兄。
安泽清并不知自己被嫌弃了,等衣服烤干以后,他们各自将衣裳穿上,挨在一块儿坐着,是不是你问我答或我答你问,到也不觉得无聊。
望着在旁边不停打着哈欠,眼角都渗出泪水的杜子衡,安泽清目光柔和了一瞬,忽而开口说道:“你若是困了,我的肩膀借你靠一会儿。”
杜子衡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诱惑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刚开始她还不敢用力,直到最后完全放松下来,连说话的语气都随意了许多:“咱们被人陷害到了这个地步,你说等谢兄反应过来后,他会不会把胡姑娘给弄死?”
再怎么样,安兄都是谢兄的表弟,谁能忍得了外人这么欺负自家人?
况且谢兄还是堂堂的小侯爷,以他的本事,应该轻易就能报复胡姑娘吧。
只可惜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了不该做的事,想了不该想的人,到最后得不到一个好下场。
自己自己的仇能不能报,她十分放心,也链接谢兄的为人,他不会轻易放过谋害他表弟的家伙,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姑娘。
安泽清颔首:“弄死倒是不会,不过胡姑娘日后的生活怕是不太好过,她并不是我大周人士,而是胡族之人,在胡族的地位不低。仅此一事,恐怕大周和胡族的关系会很紧张,日后恐怕会发生战争。”
杜子衡微张着嘴,有些惊讶:“这么严重的吗?”
见她仿佛被吓到了的模样,安泽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在安抚她,想了想后才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回去,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胡族便会损失一位小郡主。”
谢怲会不会亲自动手杀了胡月他不知道,但他就知道,若是自己失踪的消息传入东郭或者传回阿娘耳中,对胡族而言都是一项莫大的灾难。
但现在他并没有想阻止这场战争发生的意图。
胡族的人太放肆,或许是该用狠绝的方式,在他们心里再次深刻从前的印象。
杜子衡眨了眨眼:“你是说胡月?”
“自然,她是这件事的主使,当然会由她负责。”
一个因爱生恨,满脸丑陋的女人。
杜子衡啧了一声,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安兄,如果我们平安回去,你会不会为胡姑娘求情?”
两国交战,受苦的是无辜百姓。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一定能受到多大的惩罚,当然,如果安兄非要惩罚胡月的话,糊涂的人因心中有愧到底不敢多吱一声。
安泽清摸着她脑袋的手一顿,漠然的说道:“为何要求情?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选择付出代价,胡月身为胡族的郡主,在做事之前她应当考虑到事情的后果,明知是错,后果难料,可她既然仍旧有胆子去做,那么就该早有准备,知晓整个胡族就必须为她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不得不说,安家的男人在某些事上真的很小心眼,也非常的记仇,任何得罪过他们的人都会被他们记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报复回去。
安泽清在这方面更是深得他父亲的真传,记仇记得比安家祖辈更认真。
“明白了。”杜子衡了解点头,她并不想为胡月求情,可惜还是有点难受。
如安兄所说,胡月在做事之前显然早就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可她仍旧要去做,推荐不在意胡族子民的生死。
眼看日头西落,天色渐渐被一片寂静的黑夜笼罩,安泽清伸手挑了挑面前的火堆,任由那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
他拍了拍杜子衡的后背,安抚似的说道:“睡吧。”
杜子衡真的打了个哈欠,乖乖的听安泽清的话,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一阵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窜入杜子衡的鼻尖,她下意识伸了个懒腰。
伸手胡乱的在旁边摸了摸,却没在旁边找到另一人,她立刻清醒,惊愕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散发微乱。
目前的火苗还没熄灭,等她再细细一闻,竟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原来为了不打扰到她,安泽清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生了一堆火。火堆上架着的正是两条散发着香味儿的鱼,昨日她烤着的,闻起来不知香了多少倍。
杜子衡小跑过去,控诉他道:“你不是不会刮鱼鳞吗?怎么今天早上就会烤鱼了?!”
她有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明明这人手艺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偏偏还要让自己下厨露一手。
天知道昨天她吃的那条差点烤糊了的鱼是心情有多复杂。
安泽清解释道:“我昨日确实不会刮鱼鳞,是你亲自给我示范了两遍,我才勉强记住该怎么去刮。”
确实,昨天她处理鱼时,安兄一直呆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时候她以为安兄是在发呆,却没想到原来这个人是在偷师学艺。
但是事情还没完。
她指着那两条散发着香味的烤鱼,挑眉道:“安兄,可你烤出来的鱼为什么比我烤的鱼香那么多?”
在这种地方,在缺少各种调料的时候,能将鱼烤出这样的味道,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安泽清失笑:“我是否忘记告诉你,我的姐姐从小因为喜欢吃,在吃一事上下了不少的功夫,连这种简单的烤鱼,也被她想出数十种烤的方法,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下,我便学到了一些,只是从未想过会有用上的时候。”
众所周知,当今太子妃什么都可以凑合,而在吃鱼上极为挑剔,半点不能容忍瑕疵。
送入她口中的东西,不止要味道好,长相好,还要和她的心意,最重要的是味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颇,咸了淡了都不行。
这些年来,无论是太子府的大厨还是长公主府的大厨,都被她折腾得去了半条小命。
杜子衡感慨:“你确实从未与我说过你还有一个姐姐。”
是以,她自然也不知道安兄的姐姐竟然如此会吃。
一向运筹帷幄的安泽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了个如此明显的小差错,他愣了愣,哑然失笑,抱歉的朝杜子衡说道:“抱歉,等回去后我便与你说说我家的情况。”
他家的人口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除了父母健在以外,还有极为疼爱他的祖父与祖母,上面有一个姐姐,底下倒是没有弟弟或妹妹。
除了这些以外,架不住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存在,光是他那几个关系密切的姨便能让人焦头烂额。
杜子衡摇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吃鱼。”
她做饭填饱肚子是主要目的,其余的事儿根本睡不着操心,所以推荐根本没在吃食的味道上多下功夫。
因为若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多想想办法该怎么凑点钱。
一边吃,她一边望着平静的海面,无奈道:“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遇上过往的船只,就这样等着,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安泽清:“放心,等不了多久,最多三天。”
他很有信心,可杜子衡却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幸好她天生乐观,在短短的忧虑之后,又将那些情绪抛之脑后。
安泽清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却没有多说。
他没有告诉她,一直以来他身上都藏着一颗能召集人手的信号弹,就算在海水中泡了那么久,也没影响信号弹的威力。
早在她还没醒的时候,他便将信号弹放了出去,顺着这个方向,那些人总能找到他们。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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