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识道途
蒋夫子不露声色的警告罗星寒别让自己难作,又明知周浩的资质万里挑一,可难就难在所需资材太过庞大。
七道灵根,七份资财才能练出一份效果,虽说法力雄浑最少五倍,可这谁能供养得起,练气筑基还好,无非多费几年光阴,也能磨出成果。
可要是三百年无法突破玄关,成就金丹,那再好的资质又能如何,这要是修炼开始,岂不是和生命赛跑。
直到雪娘前来拜见,两人也没拿个准主意,罗星寒不由道:“若不然听听雪娘意见,毕竟周浩也算雪娘半个孩子,雪娘对浩儿可比亲儿子还上心。”
“嗯!,那好吧。”蒋夫子无奈同意。
听完两人得思量,雪娘却是一笑,坚定得说:“奴家无甚见解,只能说说自己看法。既然浩儿有这个机缘,哪怕最后没有修成什么金丹得,可他毕竟见识过了,当年二爷就喜欢外出,才能和少夫人结成连理,又因外出才惨遭劫难。二爷在家时就常说,将来要带孩子去见识更精彩的大千世界,如今二爷没了,可浩儿却有一丝机会,再说路在自己脚下,未来谁有说的准呢!”
夫子和罗星寒相视苦笑,却也心生佩服,两人合起来快二百岁了,还没有一村妇凡人看的开,也是心头豁然开朗,修道修心,不是单看法力道术,只有勘破这世间百态,种种迷雾,才能求得更高的境界,道心又纯粹了半分。
数十日后,蒋夫子带着周浩和云磊,以及另外两个孩子,一行五人,雪娘虽说万般不舍,可为了孩子将来,也只能挥泪送别。
此去关山万里,对凡人来说,即使有人护持,凭双脚要去承天宗,没个一年是别想的,还是一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此处坊市亦暂由罗星寒主持日常。
蒋夫子五十余年未回宗门,如今为护送周浩,况且成就金丹,在宗门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所以由他带三男一女,四个值得培养的孩子返回承天宗。
如今也已十岁多的两个孩子,不是当年那么懵懂无知,抱着雪娘哭的不成样子,娘三的感情极好,至今两个孩子从不惹雪娘生气,雪娘也是半喜半忧,强打着笑容,逗两个孩子。
“浩儿,磊儿,都是小男子汉了,怎么还哭鼻子啊!”说着伸出手指,亲昵的刮了刮两人的鼻子,这是哥俩调皮时雪娘最严厉的惩罚。
也是三人之间的小游戏,半天,哥俩止住泪花,纷纷跪下磕头,一起叫道:“娘,你别伤心,孩儿一点早点回来看你,娘你保重身体,孩儿会想你的。”
雪娘忍着内心的不舍,尽管有着太多的难以割舍,可想到自家夫君和主母的惨死,便止住悲伤,期望着两个孩儿出息了,为夫报仇,为主母一家雪恨。
终于,四个小家伙和家人告别,蒋夫子挥手放出一艘船型器物,离地仅半尺,乃是一具用来赶路的宝器,三丈长短,一丈多宽,四个孩子好奇的跳了上去,船型宝器前半部分,约占近三分之二的部位有弧形仓盖,可以容人。
尖尖的船首可以破开气流,后方则是有船舷一半高的平台。左右成箱型,不知里面有何玄机,中央是一宽敞坐榻,蒋夫子盘膝而坐,脚下有一园柱,一道法决打上,宝船腾空而起,小家伙们个子矮,看不见下边,只能无奈的乖乖座在仓内,学着夫子盘膝打坐。
这初等宝船是用于泰尘阁宗门运送某些事物,或运送初选的孩童,并非蒋夫子私有,而宝船靠灵石驱动,只需祭炼了操控玉牌,便可操控。
其速度寻常一个时辰也就千里左右,最高距地面二百丈,外有阵法,飞起来会幻化成云雾状,遮掩行迹,至少凡夫走卒是看不到的。
金丹虽强,可毁山断河,那是斗法,而要带几个活人飞行,千余里还没什么,可长途跋涉就力有未逮了,次去万里,宝船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蒋夫子操控宝船飞过睴玉河,直奔一座城市。
一个时辰后,看着下方茂璋郡城,操控宝船降下高度,来这里,自然是让两个孩子认一下仇人,虽说当日教训了一通,作为金丹大修,也就不在关注,有此地值司王晨监视,每年汇报一下,也就是了。
神念扫过,不大一会王晨就急匆匆赶了过来,筑基四层的修为已经稳固,老远发现宗门宝船,一看是蒋夫子,连忙喜滋滋打招呼,“前辈安好。”
蒋夫子也不多说,“来,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王晨师叔,乃此地执事,以后有机会你们要多多向王师叔请教。”
四个孩子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王晨赶忙用手虚扶,口中忙不跌言道不必客气。
蒋夫子又对周浩和云磊道:“浩儿,磊儿,你两人要感谢王师叔,是他一直在此看守你们的仇人。”
王晨眼中精芒一闪,说道:“这就是那两个孩子?说来也是惭愧,当初没能发现端倪,否则也不至害两位师弟失了至亲。”
也不敢怠慢,按着蒋夫子吩咐,向刘三公子圈禁的府邸飞去。
再说这几年间,刘三公子是过的生不如死,可又贪生怕死舍不得,只能苟且偷生,王晨也没过分刻苦他,其父多此给王晨送上厚礼,毕竟身为人父,不忍眼看着自己骨肉痛苦不堪。
经过当年之事,三公子也才明白,自己虽说出身富贵,可在一群神仙之流眼中,和蝼蚁无异,害怕过后就是无尽的后悔当初,可也不会有机会弥补什么,还好当年风流快活,尚留下一对双胞胎姐妹,也算没断了后。
郡王刘颉也没慢待那母女三人,接回府中,好生养育,请了私塾先生教习,今日恰逢两姐妹来看三公子,正在园中赏梨花,王晨带着几人突然来临。
看着下边嬉闹的女童仆妇,座在椅子上的三公子,王晨就是一怒,心说你们也太悠闲了吧!这让蒋夫子看见,怕是对自己不满啊。
蒋夫子却不计较这些,虽说其罪当诛,可孩子又有何罪,父母的仇恨不应连累后辈,两个孩子也知道杀父之仇,索性那时尚年幼。更未见过仇人模样,今日始得认识,目中尽是怒火和森寒杀意。然两人自幼便习文识字,聪慧过人,更兼夫子和星寒悉心教导,又有雪娘母爱深厚,故而心中有恨,却不至于被仇恨蒙蔽本心,落下宝船,下方花园中仆妇吓的惊叫四起,赶紧护着两个女童。
三公子也是一惊,待众人走到当面,也立刻明白,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和一个年龄相仿,敦实憨厚的少年,恨恨的盯着自己,不用说也明白。
几年的痛苦折磨,日夜难眠,平日为缓解压力,重拾书籍,兼之两个姐妹花时常能带来快乐,几年的修身养性,也明白了往日的罪过。
周浩不喜言谈,云磊耿直,上前道,:“你这恶贼,就是你倚仗权势,杀我父亲叔父和婶婶的。我兄弟二人今日记住了,你还有五年,五年以后我兄弟二人,拿你狗命去祭奠爹娘。”
三公子满面悲伤懊悔,云磊却不想多看他半眼,扭头即走,周浩冰冷的眼神如同钢刀般,深深刺入三公子心中,那股冰寒几乎让其心脏骤停。
等众人走了半天,三公子再也不见了祥和,满脸都是懊悔,惶恐,偶尔还有一丝怨毒,可终都化为无力,最后恹恹的摊在椅子上,两个小姐妹在一旁,见父亲痛苦也是急的泪花流,看的旁边仆妇们心疼的要死。
别过王晨,蒋夫子带着四人继续上路,按宝船的速度,还要顾忌孩子们饮食起居,此去少说得两天,船上,名叫晓敏的女孩能大些,在一行四人是大姐头。
平日就泼辣爱动,经常带着小伙伴们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此刻像个小大人一样,石头,耗子,你们放心,将来姐带你们回来报仇雪恨,别难过。
小蚊子,同行另一个男孩姓文叫韫。比较绕口,小丫头给每个人都起了代号,美其名曰好念好记,蚊子你怎么说?
小家伙还挺会转移注意力,两兄弟没动,却侧了侧耳朵,哼,不满晓敏起的外号,又无可奈何,回答道:“当然要陪了,还用你说,啰嗦!”
“吆,敢说我啰嗦……”敏儿不依。
船舱内小人们嬉闹的声音不时传出,周浩和云磊也暂时放下了思绪,和大家一起聊天。
宝船穿梭在天空云气之中,路途遥远,毕竟都是孩子,沉重的气氛一消失,就恢复了好动新奇的心性,宝船阵法只有防护,船内可以任由他们玩闹,吐纳之余,也不可能都修成古板的老学究。
一会嬉戏打闹,一会又好奇的爬在船舷翘望下边的山河树木,大陆上人口繁盛,但仍多荒山野岭,古木狼林,幽谷大泽,只有在一座座大城周围才可见人烟,千百里距离对他们来说可不近。
傍晚,宝船降落在一处山峦之内,远远的虎啸猿啼声,狼奔豕突,鹰击长空,蒋夫子神念横扫而过,瞬间,方圆百多丈的山岭寂静了下去。
山岭不高,东西走向,林木郁郁葱葱,一条溪流清凉透彻,溪边一块空地数十丈宽,地势平整。孩子们几个时辰后,兴奋劲早就过了,好不容易见了水,高兴的奔跑着,在水里发泄情绪。
篝火升起,宝船巨大的身影挡住山风的侵袭,蒋夫子拿出鼎,泡制了一锅药膳,炖了一只不长眼的小妖蛇,馋的四个小家伙直流口水,终于等到可以吃了,饿了半天的四人都是狼吞虎咽,夜色迷蒙中,四人面对小溪,拿桩站定,开始每日必不可少的晚课。
热身,练拳,接着走步法,练完后就着溪水做了清洗,晚上小姑娘敏儿受到优待,睡宝船仓,小哥仨只能在船下铺好被褥,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