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 强权压太后说客 三兄弟北府聚首
平稳过了几日,太后忽然宣召黛玉入宫,水溶收到消息只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只陪着黛玉同去。
慈宁宫,宫如其名,看上去华丽却不浮躁,在这红墙碧瓦的殿宇中显得沉稳大气却不失风度。太后端坐正中,笑呵呵的拉着黛玉的手问长问短,忽然的亲热只让人觉得不太寻常。
“瞧这溶小子,哀家不过是请林姑娘过来说说体己话了,竟也巴巴的跑来!”太后说笑间用帕子掩嘴轻笑,手上的大猫眼戒指灼灼的放着光。
“皇伯母笑话了,水溶只是借机会一同来给皇伯母请安罢了!”水溶亦是笑道:“却不知皇伯母召唤玉儿前来,有何吩咐?”
“看看溶儿这心急!”太后道:“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件,听皇儿说,溶小子你一直在物色风水地为林姑娘建宅?”
“的确,看了几处皆不是很满意!”水溶点点头:“却也不急,慢慢来就是!”
“如此!哀家可是有个好地方,不知道林姑娘可愿意?”直直的看着黛玉,只希望她当即点头才好。
“林家一切事项,如夺黛玉皆托付溶哥哥做主,姑娘家的很不必留意这些。”黛玉举止有度,巧言化解了太后隐含的逼问。本来就是,什么都没说就让人家答应,谁知道答应的是什么。
“皇伯母,玉儿是女孩子家,哪里懂得这些,若是有好地方,水溶也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确定!”水溶不以为意的道。
“那么,哀家便说了!”太后笑道:“说起来,这京城里风水上等之地,皆已建了宅子,自不好再寻!可若是有人愿意将宅子让出,可不是一件好事!”
“哦?”水溶眼睛一眯:“却不知哪家府邸青割爱?还请皇伯母明示!”
“唉,林姑娘在贾家受了诸多的委屈,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珍宝玩器是归还了来,却如何都凑不齐那百万的银子。一面是朝中元老,一面是皇族王室,哀家自然不愿见到你们当真断了联系,517Ζ莫不如用那大观园顶了这些银两,岂不是两全其美!终归是有亲,日后还要往来!”太后说的极诚恳。
“这是贾家的意思?”水溶问道。
“也是哀家的意思!”太后点点头:“还是以和为贵!”
“以和为贵,就意味着玉儿收回原本便是她的嫁妆堆起来的院子还要感恩戴德?”水溶冷冷道:“太后想来也会觉得不妥吧!”
“无论如何,贾老太太可是林姑娘的外祖母,向来林姑娘也不忍心年迈外祖母费力筹钱吧!”太后轻轻拍了拍黛玉的手。
“那座院子多说共计也只需四十万两左右便可建成,贾家不但不赔,还能赚几十万,这帐算的极妙!难得太后居然也认同!”水溶哼了一声,恕意显露。
“溶儿!哀家本是好意!你如何这般说话!”太后不仅扳了脸孔,自己亲自斡旋当中,他却丝毫不在意,真真不识抬举……
黛玉将手从太后手中抽出,先是安慰的看了看水溶,示意他不要生气,而后款款走下,向太后深深施了一礼:“太后所言,黛玉十分明白。黛玉并非什么胸怀宽广的大气女子,虽仅懂得知恩图报,却也懂得不可愚善!若非哥哥发现乐匣子,黛玉恐怕已活不到今日!因为,黛玉不会,也做不到原谅贾家!贾老太太也已不再是黛玉的亲人!”
“林姑娘!你可要三思!”两人竟然均反对他的提议,太后不禁十分恼怒,亲自来当说客,本以为轻而易举,不想林黛玉果然是个硬骨头,居然敢当面拒绝。
“不用三思!若是太后执意要黛玉原谅贾家,便是治死罪,黛玉亦是做不到!”黛玉的明眸倔强对上太后的眼睛,清澈与坦然不禁使得太后竟有种想要躲藏的冲动。
“啪,啪……”水溶起身向着黛玉轻轻拍了拍手,转头时眼底温柔却一扫而空:“皇伯母,北静王府已然同贾家结下了仇,您也不必再花费心思,我心如玉儿一般!”
“你们!………”太后恕极,却欲言又止,花费了好久才恢复了慈爱端庄的模样:“林姑娘,做王妃却不是那般的容易,哀家是过来人,自是好言劝你。若无有力的娘家支撑,便是再多的钱财亦是无用……”
“皇伯母!若无事,水溶与黛玉便告辞了!”水溶抱拳一揖,眼底显出冷硬的杀气,饶是太后深宫中见惯了鲜血纷争,却也冷到心麻,暗暗颤抖。水溶的眼神,竟似头猛狼一般嗜血,看得自己不寒而栗!
这林黛玉当真这般魅力?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冷王爷亦是这般的陷了进去……紧紧握拳,指甲似乎要嵌进了肉里,眼瞅着二人的背景消失在殿门,狰拧的神色忽现。
“啪!”翡翠的茶杯应声而碎!当初看他是个不通人情事理的,也便构不成什么威胁,如今看来若不给北静王府些颜色看看,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手段!……
深深宫闱,静谥的吓人,脚步声声声带着回音,只有沉重的感觉。从慈宁宫出来,水溶与黛玉并肩走在高高长长似乎不见尽头的红墙间,偶尔路过的宫女太监解释行色匆匆,不敢多言一语,风声环过,在狭长的宫道间呜呜作响,听的人心中毛毛的。
二人并不多言语,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却不知贾家到底给太后喝了什么**汤,竟让这样不遗余力的帮衬!水溶心中也奇怪着,宫中暗卫探听的十分仔细,唯有这贾府受宠的原因不详,那日贾母深夜进宫见太后,只说了欲将大观园充作银两还回,使林家府邸与贾家相邻,日后少不得有瓜葛。两个女人虽然密谋此事,确如心有默契一般不言其它,丝毫找不到线索。
“王兄!林姑娘!”思索间,忽听一声轻缓。水溶抬头寻找,却见水沁从那右边的宫道中快不走了过来。看方向,应该是从皇上那里过来的。
“水沁,可是去御书房听太师讲书去了?”水溶止住了脚步,黛玉只在那日见过水沁一眼,闻的二人的称呼,便知定是西宁王水沁,敛裙摇摇下拜:“林氏黛玉见过西宁王爷!”
“不可不可!”水沁唬了一跳,赶紧侧身虚扶道:“可哪里敢当!”这林姑娘是未来的王嫂,又如何能受得她的礼。嫂子貌若天仙,又知书达理,傲骨脱尘,自己亦是钦佩不已!
“玉儿,很不必多礼,日后他见了你亦是要拜的!”水溶温柔笑道,换来黛玉弱弱的一记白眼。
“您二位这是要出宫去?”水沁问道。
“嗯”水溶点点头:“看样子王弟今日下学的早,不如至我那王府坐坐?”记忆中的这个堂弟,能文能武,雄才大略,被地里说起来,他倒是比当今更似先皇,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
“也好!”水沁赶忙答应,王兄主动邀约,这可是一次,忙不迭的应了。
三人说话的功夫,打远处走来一位年纪不轻的姑娘,看打扮应该是个稍有品级的。溶其他宫人一般,敛着手低垂着头,路过这边时深深施了一礼,施礼中略略抬眼打量三人,最后将礼线落在水沁身上,上下看了看,才离开。
“那么滚娘很眼熟……”等人走远了,黛玉望着背影道。
“哪位?”水溶与水沁正在说话,冷不防黛玉一句,他抬眼时,只剩不大的人影。
“幼时,似乎见过……”黛玉努力的回忆,不觉烟眉略略蹙起。
“好了,再想下去,皱纹都要出来了。”水溶笑着伸手去抚她的额头,却被黛玉躲开,毕竟这是在皇宫中,还是谨慎些好。
“王兄,林姑娘,咱们还是先离开吧,到了府上再坐下详谈。”水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一同出宫径直回府。
眼看要到王府正门,却不想碰到了只带了一个小厮正在街上闲逛的东临王水清,得知水沁要去北帝王府做客,便定要同去。那北静王府可是神秘的紧,极少有客,便是皇族也没有几人进去过。
回府后,几人先是一同去了齐静贤那里文案,黛玉被静贤留在那里用膳,几个大男人便去了水溶的书房勤心斋单独喝酒闲聊……
“照此说法,太后竟然还在暗中帮衬贾家?”水沁自斟了一杯酒,放在唇边却迟迟没有下咽,烈烈的酒为冲击着自己的嗅觉,不由得缩了缩鼻子。
“小沁这个动作,与先皇沉思的时候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正在打量四周布景的水清互让转过头笑道。
“王兄混说呢,这话要是传到里面,恐怕又要兴起风浪了!”水沁仰头干了杯中酒,又满上一杯,却扰了扰袍袖不再接杯。他与先皇相似之处颇多,父王与母妃早已告知,切莫随意言行惹祸上身。因此,每逢进宫修习之日,他便了谨慎在谨慎,不敢张扬,连眉毛与眼睛也被母妃用碳笔隐蔽修改。
“放心吧,这北静王府中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探子。”水溶笑道:“除非你自己跑进宫里去说。”
“原本以为王兄乃冷硬之人,不懂变通,外界传言亦是无一不道北静王爷心冷手冷,不近女色……却原来是在等待佳人!”水清看着书案正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黛玉的画像:“看来林姑娘出现后,王兄却也回归了常人……只那刘素心一事……”
“水清也知道这事?”水溶问道,这事太后封的极严密,生怕一个传出去毁了皇帝的威严,却不知水清是如何知道的。
“刘太师的女儿?怎么了?”没有水沁还在犯迷糊。
“还不是因为当今十分喜欢那位刘姑娘,而刘姑娘喜欢的确是溶王兄,乱啊……”水清虽然叹了口气,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在。
“我却不这般认为!”水溶吃了口菜,拿过一旁的湿手巾擦擦嘴:“我看那刘素心可是当真喜欢皇上的!”
“就算是喜欢,太后那关可是过不了……”由刚刚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无可奈何,水清道:“昨日母妃被太后宣进宫,并右翼将刘素心指给我做侧妃。事出突然,我也很摸不着头脑,若非塞了好些的银子给福公公,还真不知道来龙去脉!”
“看来太后这几日真是忙乱的很,这般多的事情要操心!”水溶冷哼一声:“夜犬晨鸡,各司其职,却不想这太后后宫朝堂两边一起管理!”
“只是为何不干脆指给溶王兄,却要拉我进来搅合?”水清抑郁道。
“这还不简单!溶王兄刚刚得了一个绝色的美人,还带着巨资嫁妆,如果再添了重臣刘太师那边的势力,可不是太后愿意见到的!”水沁起身走到窗前,书房外面便是湖面,风景甚是不错:“若是刘素心喜真如王兄所说,心属皇上,却为何言称喜欢王兄?这姑娘向来娴淑知礼,只这事却做的十分荒唐。”
“哪里来得及弄清楚,这旨意却是要即可下来了……”水清一改往日凡事皆不上心的模样:“只想远离这混乱的朝堂,不愿卷进那母子二人的争斗,却为何这般不遂人意……”
“算起来,你的妻妾也有十余人了,再多收一个又能怎样?况且,刘太师也是朝中元老重臣,清弟可是因祸得福啊!”这下,幸灾乐祸的改水溶了。
“王兄……唉……”水清叹了口气:“母妃年纪已长,又如何忍心她跟着我一同担惊受受怕,若是收了那刘姑娘,皇上哪能不记恨东临王府……”
“我倒是有种感觉,便是太后设局拉扰。”水沁“啪”的合上扇子,走回桌边坐了,道:“如今北静王府与贾家势不两立,就是表明了站在了太后的对立面,刘太师亦是不偏不侍立在当中。那忠顺王府不用说了,是太后的走狗,可若是清王兄收了刘素心,顺了太后的意,皇上必定恨在心里,东临王府与刘太师便不可再中立,势必要偏向太后的势力方能保全……”
“真是恶毒!想我东临王府素来与世无争,不涉足朝堂,却仍旧逃脱不了算计!莫要逼急了我!”水清气愤不已。这朝堂,大多在太后的掌握之下,除了忠顺王爷,几家王府均是没有什么实权,太后对他们防的很严,如此竟还不放心吗!
“如今贾家的钱财被揭穿是假的,太后也等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银钱来源,退而求其次,那么几家王府便成为了有人的肥肉了,要知道先皇在时,关照手足,各府财物进项颇多,如今虽已走下坡路,却仍能有些丰厚根基。但看那日玉儿伸冤时太后差点谋了那三百万的隐票,便也知现在国库怕是不那么丰盈……”水溶道:“今日里太后意图拉拢团和玉儿与贾家的关系,一方面是想帮贾家脱困,另一方面却是要借贾家打玉儿银钱的主意……”
“那么西宁王府,恐怕也被她她算计中……若是清王兄纳了刘素心,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水沁皱了皱眉头:“唉……真是水朝的不幸啊!若是当年的苏皇后……”
“水沁,你年龄尚小,月历浅些,不似水清那般懂得自保啊!”水溶斜眼看了看闻言一脸震惊的水清,又对水沁道:“即便是你不似先皇,只文才与能力已然胜过当今无数,恐怕你是太后心里最大祸患!”
“王兄,我……”水清急切的唤过水溶,却欲言又止,水沁则呆在那里。
“水清平日里钻研的兵法与行军布阵图,可是要收的再隐蔽一些,如今你府上的探子已然起了疑心,若是被发现了,后果可不堪设想!”水溶笑道:“不过还好,至今还算没有露出马脚……”
“王兄,你怎么知道的!”水清唬的脸都变了色,于中杯子漾出酒水,忙放在桌上。起身扑通跪倒,动容道:“王兄,实不相瞒!水清亦是血性男儿,如何容得朝廷屡屡战败赔款称臣之羞辱!只盼朝廷清明之日,能够征战疆场,一雪水氏江山多年来的耻辱!”
“清,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水溶赶紧起身扶起水清:“既有鸿志,必可成大器!只是那惜时机未到,来日王弟必有大展才华之日!”
“王兄!我,唉……”水清沉重一叹:“只如今朝廷大事暗暗地里皆由太后与忠顺王把握,更是严防水姓皇族有所作为,如今我除了百余嘉定与侍卫,再无帮手……本想直反了太后去,便是学溅朝堂,亦要辨个是非曲直,却又不忍独自辛苦抚养我成*人的母妃被连累……只能逼着自己,做个庸钝混账之人……”一席话,说的无奈又悲怜:“如今虽不知王兄如何查得,却也恳求替水清保守秘密,水清,实感激不尽!”言罢,水清又要下拜,被水溶赶忙阻止扶起。
“王兄,我……”水沁呆了半日,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水溶的袖子。毕竟只有十八岁,不似水溶与水清一般老练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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