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胆怯
?没有质问,也不想质问,自己是个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脆弱,上一世自己能平静的面对来自亲生母亲的拿刀相向,这一次不过是一段荒缪的感情,有什么可拿不起放不下的。
“好,也好,殿下还是不要相信我的好,之后的路,你自己走也会比较安全。”
“小的预祝殿下夺得大宝之位。”
“殿下想要怎么处置小的,小的都认了。”
一会的沉默,蒋祯的言语里不在有任何的温情,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不能放你走,你本就是个奴才,现在就恢复你作为奴才的本分吧。”
“若这是殿下想要的,那奴才一定做到。”
回到军营,蒋祯便将白小福带到了白小福所在的帐篷里,语气里只有命令。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见,那里也不能去。”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白小福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这个地方是自己的营帐,但是这段时间自己竟然没怎么来过几次,所以这个地方自己一点也不熟悉,甚至于自己的行李包袱也就拆开放在床上的一个角落。
“你们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能进,也不允许里面的人外出。”
“将军,这可是你的妹妹,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你,怎么……”
“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这是我的家事,你们也要管?”
“可是将军,要是二皇子来,我们该怎么办。”
“就说是我自己的家事,我的妹妹不能这么不检点,让他有什么事都来找我。”
“张掌柜,这段时间,你来给她送吃的。”
……
主军帐里,周卫炀正焦急的等待着,刚刚士兵来禀报,蒋祯醒了。不过听到白小福和蒋枭出去了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出去找人去了。真是一点主次观念也没有。周卫炀一边气的直跺脚,一边也觉得高兴,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在军队里一步一步的长起来的,虽然身世成谜,但是就看那一份为国为民的诚心,自己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在最后的时刻将自己的一切葬送在这沙场之上。
主军帐的帘子撩起,太子殿下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大步走进营帐,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视了一圈。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是通禀说白将军已经醒了吗,为何不见人?”
周卫炀可不记得自己又让手下的兵去通报给蒋尧白镇醒了的事,不过这军营里面现在内部多方势力攒动,早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谁知道这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在波及到庙堂外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在战场上给自己的人致命的一刀。不过不满归不满,周卫炀连忙打圆场道:“大概是伤还没有痊愈来的要迟一些。”
蒋尧倒是完全没顾及自己不应该这么快知道此事一样,有些鄙夷的说道:“伤还没好?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真不知道一个伤还没好的人,怎么骑马出去到处溜达。看来白将军也真是雅兴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将军的位置,竟是一点为国为民的精神也没有。周将军,这就是你带出来的?还将军呢,着失职之罪,孤要好好地记他一笔。”
周卫炀气的牙根痒痒,却碍于身份没法撕破脸皮。蒋尧来了之后,就像是夺权一样,将自己手里的权利都接了手,而自己在看着蒋尧一次又一次拿自己手下的士兵去送死,对于这位太子的反感更是只增不减,心里也觉得二皇子是真的比这个老大要强的多。
这时候军帐被大力的一挥,蒋祯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虽然面上还有一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但在凌冽的眼神之下,没有人把这当成是脆弱的表现,都是让脸上的神情显得更冷厉了几分。
蒋尧脸上的讥讽还没有褪去,这时看到一脸冰霜的蒋祯,身子不由得一颤。脸上的表情竟然不自觉的僵住了。在那一瞬间蒋尧忘记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只是本能的感到了一种压迫感,将自己的情绪压在自己的身体了,身体本能的害怕着。
当再次想起自己的太子身份的时候,心里只有难以平复的屈辱和恼怒。然而来人却还是万确不能体会自己的不满,自顾自的敷衍的行了一个不怎么庄重的礼,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而自己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侥幸之后的窃喜,之后就是对此人无视自己的深深的不满。
蒋祯的确是没有注意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因为别的,只是蒋祯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此人放在眼里,不知道是不是瓢泼在外的这几年里让自己对原来的追求看的更加平淡了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当再一次看不到那些因为勾心斗角的挣得一个位子的这些人,蒋祯惊人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平静的看待他们的谈笑风生笑里藏刀。而这些甚至还比不上刚刚看到白小福依偎在蒋枭怀里的场景给自己的冲击力更大一些。
想起刚刚自己见到的场景蒋祯就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他刚刚醒过来,看到自己身边的一切就知道是白小福在照顾自己,问了账外的士兵得知白小福和蒋枭一起出去了,自己就担心的焦躁起来,甚至在没有穿好衣服的情况下就跑了出去,就是为了见到白小福的时候看到他只为自己才表露出来的笑脸,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的场景刺得自己心窝子里一突一突的疼。即便后来把白小福再次拽到自己的怀里还是有种填不满的空虚感,像是本来镶在首饰上的宝石掉了,就再也不能把它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关心的话变得无力,即便自己心里知道那是真正的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却没有直接接受的勇气。即便知道白小福是为了自己昏迷时的安全才去和蒋枭做交易的,自己的心里还是有那样朦朦胧胧却怎样也挥之不去的迷茫感,那是一种抓不住眼前人的恐惧,不是他去了别人的怀抱,而是彻底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消失。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伤人心的话语便不经思想的脱口而出,为的只是以后一直看到这个人在自己面前留下的倩影。
将自己心里乱成一团麻的情绪丢在一边,蒋祯才回神将心思放在战事上。那场战役若是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那么迎接他们的将可能是又一场积年累月的苦战。
“你的伤可还好些了?”,看到蒋祯还有些发白的脸色,周卫炀问道。
“并无什么大碍了,请周将军不必担心。”微微向周卫炀拱了拱手,蒋祯回答道。
起身之后,蒋祯接着说道:“周将军,臣有重要的战况向将军禀报。在我担任前锋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围攻,当我冲进主帅的阵营想要杀其主帅的时候,却发现其首领已经死了,之后我就遭到了五名高手的围攻,只叹自己伸手不济,险些丧命。”
说到这大概是个怎样的情况三人心里都有数了,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先将他们的胜利果实端走了,现在还想要再借着势头侵占他们的领地。
本来自己这一方都觉得胜利在望,又有些轻敌和散漫,趁着这个势头在自己这一方还不知情的时候敌人已经悄悄地换了对象,而自己还不知道所处在怎样的局势之中,像一只在渔网里拼命挣脱的鱼,以为自己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是真实的,拼命地游才发现怎么也游不出去。而自己却还搞不清状况一遍一遍的尝试,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渔人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过自己的确是中计了,这段时间军队一直找不到头绪,敌人的强攻战术一直车轮般的进行着,不给人喘息思考的机会,只能消极的让敌方牵着鼻子走。
“这一次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至少在交战中我知道他们是乌尔族的士兵。”
蒋尧还是对蒋祯刚刚对自己的无视感到不快,更过分的是蒋祯竟然直接将消息跳过自己直接向周卫炀进行汇报,显然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夫,他的命自自己看来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想要除掉随时都可以。
“乌尔族?看来是匈奴内部出现了变故。”
蒋尧轻咳了一声,虽然蒋祯仍旧对他的举动毫无反应,但是周卫炀却显然意识到他们忽略了还有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主子,便解释道:“太子殿下,这乌尔族,是匈奴中的一个部落,这个部落的人身材和体能都十分的优质,但是人数却并不是那么的壮大,所以即便他们单个人的战斗力都十分的强,但是却没有成为匈奴们的首领,况且这个族群的人因着种族身体素质的优良,觉得自己是比其他匈奴种族更加高贵的,这一族群的人生性傲慢,是非常不好对付的。如今他们不知道战前用了怎样的手段将军权或者是皇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蒋尧本来并没有听蒋祯和周卫炀的对话,只想让周卫炀注意到自己,以戳戳白镇的锐气,只是听完了周卫炀的解释,蒋尧心里立马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更是十分的恼怒自己这次一定要来到边关跟随出征的错误决定。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是进退两难,就这样灰溜溜的回京,官员大臣们会怎样看待自己,那些文人骚客又会怎样给自己扣下一个不诚不忠的名头,但是要是再留在这片是非之地上,自己的前途岂不是要在这荒秃秃的沙地里度过了。自己的高堂庙宇,难道要拱手让给那个懦弱无能的老四吗?
恐慌、气愤,让蒋尧瞬间失去了理智,拍案而起,指着下首坐着的周卫炀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早做什么去了,真的不知道孤敬着你这把老骨头干嘛,真是废物,一群废物。我要禀报父皇,指你一个延误战机的祸国殃民的重罪。”说完气冲冲的将书案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在地,气冲冲的大步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