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艺术吗

“艳如，艳如……”丽美赶忙出来拉住柳艳如，“吃了饭再回去，现在一大清早的，我让管家去订机票就是。”

“后园不是有机场吗，让我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再不要呆在这里！”柳艳如死活要回去。

可是凌家的人，却不让她走。

这个时候，她气在上头，要是回到俄罗斯，跟包罗家族的长老们一个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那他们凌家岂不是……

拒“艳如啊，后园的飞机每一次起飞之前，都是要审请航线，经过航天局的批准，不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地想飞哪里，就飞哪里。你先吃了早饭，让我和你爸爸一起送你回去好不好？”

丽美好说歹说，总算将她哄住了，从前坪拉回餐厅。

“我知道，我们凌家亏待了你……你要是愿意的话，婚礼那天，我让天儿大小同娶，你看这样好不好？”餐桌边，丽美似乎想到了这样一个好主意。

蓄“大小同娶？”柳艳如微蓝的眼眸看向丽美，“啸天如果同意大小同娶，那我也不要做小，我做大。我绝对不能让那个杨小环欺在我的头上！妈，你也是后来才进的凌家的大门，你知道做小，就等于同居，根本就得不到法律的认可！两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和一个男人生活。只有一个女人是拥有合法的权益。”

“哎，妈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啸天根本是一整副心思都在她那儿，如果他同意大小同娶，那还就好了，就怕他连这个都不同意。那这事，就更难办了。艳如，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闹归闹，可是事情总得还是要去解决它，而不是继续闹下去。”

丽美拿起盘中雪白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边的奶渍，看着渐渐低下头去的柳艳如，继续说道：“之前五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想去管那么多了，我们只想家庭合睦，外边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你说不是不是这样的老头子？”将头转向旁边，凌老爷冷哼了一声。

“他们现在有两个孩子，又有一段以前的感情摆在那儿，我听啸天那意思，是非她不娶……妈是过来人。艳如，你知道，一个小孩子在不健康的家庭中长大，将会对孩子的童年，以及以后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丽美，又看了眼凌老爷。

他低头吃手边的美食，而凌清明在这时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而那一边，凌啸天的车子行驶到大街，穿过几条路口，停在一家看起来，人比较少的麦当劳餐厅。

一家子下了车，选了最里间的位置，安顿小孩子坐下。

凌啸天去排队点餐，其实也没几个人。所以，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他，而小环，要照看俩小宝贝，也就坐着没去。他一次性，就将四个人的早餐，从吧台那端拿了过来。

盘子叠盘子，看起来遥遥欲坠，却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桌上，最后，还是有一个系着麦当劳标志性围裙的服务员，将四杯温热的牛奶给他端过来。

“妈咪，我不喜欢喝牛奶。”凌心自小就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一上桌就对于那杯温热的牛奶，摇了摇头。牛奶本来是盒装的，但是凌啸天吩咐操作台那边的服务生热过了，他再去端，想不到她们却亲自端来。

凌星也不喜欢喝，对着牛奶摇摇头。

凌啸天见两个孩子不吃他买的早餐，一点不领情，很无奈的看向小环。

小环不理她，啃她的面包。

要结婚是不是？那先要把俩孩子的生活习性搞掂啊！

“他们不喝牛奶？”凌啸天低下头来，小声问小环。

她白了他一眼，“怎么不喝，但是纯牛奶有一股怪怪的奶腥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往牛奶里加糖，变甜一点，会不会喝？”凌啸天小心翼翼的继续问。

“可是小心不太喜欢吃太甜的……”小环故意不告诉他哪个小心（星），到底是凌心呢，还是凌星？

凌啸天很是焦急，眉头都蹙了起来，“到底哪个小心（星）？”

他现在才知道，她在给孩子们取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是多么的任性，一点也不慎重考虑，同音的字母，搞得现在完全分不清，她是在说女儿，还是儿子。

“小心。”小环故意拉长腔调叫道。

“妈咪！”两个孩子当即溜下椅子，到她面前来，立正，站得笔直笔直。

可以说，这算是他们母子三人的暗号，她一唤小心的时候，两个孩子都会立即放下手头的东西，跑来跟前，等候差遣。

“那个牛奶不好喝，我们就不要喝了，好不好？”

“好。不喝。”俩孩子认真的点头。

结果，这顿早餐，吃得凌啸天很是忧郁。关于他们母子三人的生活，以前没有他的存在，父亲的角色是一个大大的空白，现在他拼命往那个空白填，想把自己挤入，可是，好像也无法融入。

出了餐厅，送孩子们去上学。

两人再次坐入车里，司机还没有开出多远。

前排孩子们坐的地方有手机在响起。

听起来那铃声像是小环的手机，她伸手往中排座椅缝隙穿过去，找到铃声所在地，才发现，凌心将她的包包也带了出来。

还是孩子窝心。

“小环，你在什么地方？”妙妙在电话那端，着急地说道：“哎，都找你一晚上了，昨天不见你人影。刚才看电视，现场直播凌家别墅才看到你在凌家，哇好多人啊！凌先生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昨晚虽然没关机，但是一直放在楼上孩子们睡的房间。

也不知道妙妙打了多少个电话。可是她打电话来，孩子们应该有听见，但是为什么孩子们没有醒来叫她听电话？

小环不由地想到昨晚，她和凌啸天一人抱一个，在房间门口，拉扯来去，那时，凌心和凌星脸庞粉红一团，唇角还有一抹俏皮的笑意。

这两个孩子！一定是故意装睡。故意让她留在凌家！

小环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凌啸天，将头偏向车窗，压低声音：“见面再说，我现在有点事……”

“帝剧组的罗导，今天举行开机仪式，你会来吗？”妙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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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正想着怎么回答，妙妙又在那边说：“他们拍摄的新片叫《飘》，罗导非常有信心，能将这部片子拍得跟上部片子《帝》一样，卖出超一亿的票房。这是个极好机会，小环，虽然只是女配，但是对于一位优秀的演员来说，表演好每一个角色才是重要的，至于演主角与配角都在其次。”

妙妙不说，小环也知道，只是她现在和凌啸天在一起，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开的。

“谁的来电？”果然，就在手机收线后，凌啸天侧头，好管闲事的问她。

小环撇撇嘴角，不屑地看他：“我经纪人。”

“是妙妙那个丫头？”凌啸天似想到了什么，扬了扬英俊的剑眉，“那年离婚，如果不是妙妙那丫头倒插一手，我们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怎么知道？”小环有点惊讶，他怎么会知道五年前离婚的原因？

凌啸天靠在头枕上，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疼痛的睛明穴，淡淡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个新片举行开机仪式，导演让我赶去……”小环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道。

她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如蜻蜓的翅膀一样。

凌啸天凝视着她的侧脸，也没再说话，安静的空间里，两人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这样安静。

“关于结婚……你决定得太草率了。”良久，还是小环打破这不安的沉默。

“草什么率？我这是急！娶妻不急，那还有什么可以急的？”

“难道你不认为，我也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小环抬眸笑了一下，见凌啸天眸中闪出一抹复杂的光，心中隐隐泛疼，却是兀自无所谓的说道：“我和清明同居那五年，你真的，可以不介意吗？像柳艳如所说的那样，我怎么可能会动真心？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益而已？在演艺圈内，不就是这样子的吗？戏子无情。”

凌啸天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思考，要如何说。

小环笑得肩膀都在微微发抖：“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许，我是可以接受你的求婚，但是，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将就？”

“你很委屈，嫁给我吗？嫁给我，你很委屈吗？”凌啸天把一句话颠倒过来，作了一遍重复。

他面目冰冷，瞳仁暗黑，额间隐隐有青筋跳出。

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会生气。小环也知道，他会生气，但她就是故意这样，让他生气。

“如果你的爱情，只是拿来报恩，那么你也许可以考虑我。”凌啸天侧视她一眼，也冷冷的说道，“五年，没有我，你会成功吗？”

小环“嗬”的笑出几声来，“这些年，我情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的帮助……”

转开脸去，目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高层建筑。

车子在凌氏停下，凌啸天下了车，径直向公司大门走去，转过巨大的喷泉，渐渐不见他的背影。小环隔着车窗望去，只有他下车之前那落魄的眼神遗留在脑中，而车厢里，全是他的气息。明明人已走远，却还是这么清晰。

开机仪式过后，是正式的摄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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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于小周后再婚的消息，热情高涨，十分好奇，报纸杂志新闻网络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后，小环现在身价倍增，片酬升至九百万一部，已达到巅峰状态。

这样高的片酬，在整个演艺圈屈指可数，堪称首居，据说，当年拍过代表作《霸王别姬》后的张国荣，最高片酬才五百万。而武打巨星甄子丹，天王华仔最高是一千六百万，一千万。

《飘》，拍摄地点，美丽海湾景区。

罗导四十多岁的样子，下巴留着长而密的艺术性胡子，脸颊消瘦，盖着一顶鸭舌帽，两目炯炯有神，一喊：“飘！第二场，开始！”

凌清明抱着一束花，奔跑到金珠面前，“不要走！”

“咔！”突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两人受了惊吓地转过头望去。

阴暗的天空下，一个身穿破破烂烂的，貌似乞丐服的明亮少女，梳着马尾，骑着一只三轮车子，摇摇晃晃从远处海边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目光。

“罗导演好。”那少女笑着和他握手，“您老这长相，实是太帅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没法比。”

“你是？”显然恭维也不起效果，人家根本不认识她。

罗导上下打量着，疑惑的伸出手去，又不悦的皱眉，“这位小姐，因为剧组的需要，这边已经封场，请你从哪里来从哪里去，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

那少女摇了摇他的手，依然笑得清甜迷人：“罗导，久仰大名，我是来给您送饭的。”

“您看，现在都中午了，到了吃饭的点，我帮剧组人员叫了外卖呢。”她把车子推过来，从里一样样端出来，有饭，有汤，还有小炒，居然还有罗导最爱吃的麻辣鸡翅。

面对这么热情的小MM，他挺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嘴皮，语气放温和了：“谢谢啊。”

“不客气，不客气，来来，大家都有。”

她将那些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一一分发下去，长时间工作的剧组人员早迫不及待了，一个个吃得狼吞虎咽，说是外卖，其实远比他们后勤部门做的好吃多了。

为了赶场，吃饭这种事，对他们拍摄组来说，也算是争分夺秒了。

凌清明虽说早在酒店订了餐，但此刻，见导演都坐在那里大吃起来，也从那少女手里端走一只饭盒，笑说：“谢谢。”

坐在她脚边，旁若无人的埋头吃饭，经理人不停的替他递汤。

金珠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坐在沙滩。真是多管闲事，人家剧组没有后勤部门管饭吗，要她来多此一举？

“罗导演，我想来问问，你这儿要不要打杂的？我会洗衣，做饭，还会擦地，擦玻璃……”

“小姑娘，我看你小小年纪，读书才是正经。等你长大之后，我一定请你给我洗衣，做饭，还有擦地，擦玻璃。”这个罗大导演讲话，也真是直白，不给她留一点点面子。

少女不好意思站起来，收起在场人员吃完，任意散落的饭盒，然后将车了推出去，一个人坐在车，默默看着前方拍戏的两人。

导演一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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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抱着花，拔足奔去，疯狂地大喊：“阿丽，不要走！”

女主慢慢回头，男主停下来说：“再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凌清明深情脉脉望着金珠，她噗吡一乐，笑出声来。

完了。

笑场了。

“咔！”罗导大声喊道，从坐着的椅上站起来，“金珠，怎么回事儿？”

“导演，对不起，下次注意……”金珠低下头，道歉着说道。

“严肃一些。”罗导大声喊道，“亲吻是一项艺术活，最需要端正态度。”外面响起一群工作人员的响应声音。

于是两人又开始重来。

“咔。金珠，注意角度。你的身体不要太僵硬，挡住了镜头。”

“咔。金珠，注意力度。你的头部转动得太粗鲁，这样会失去美感。”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场戏，却想不到会“咔”了这么多次，金珠都被咔得晕头转向。每次自己刚把红唇凑到凌清明脸前，罗导演就喊咔。

“咔！”不知第几次过后！

终于导演烦了。

冲着化妆棚里大喊：“杨小环，你上场！”

小环是下午才到达片场，因为凌心有点不舒服，送到医院去，才匆匆赶来。

刚换好服装，就听到导演在外边不耐烦的喊她出去，她赶紧站起，离开化妆镜。

“哎哎，等一下，等一下。”化妆师急忙将最后一根发丝整理好。

小环一走出去，忽然就愣在那里。

她看到一个陌生少女，坐在沙滩，笑眯眯的望着这边拍摄场地。

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剧组工作范围内？

“那个是……中午不晓是从哪里来的，殷勤地给剧组送饭。”妙妙走来，悄悄伏在小环耳边说道，“可能是一个新人，想要出演什么片子，但一直没有角色适合她，所以，她就找上片场，赖上导演了。”

小环明白了，点点头，朝那女孩子微微一笑。

新人难啊，她都是从新人过来的。

导演在那边说：“杨小环，作好准备，你上去换金珠下来，她一直进入不了状态。”

“可是……”小环正往前，突然一下子想到什么，“罗导，我好像是配角。金珠才是主角。”

刚才那个情节，正是男主和女主接吻的戏。怎么能说换就换呢？那是男女主的戏，她是配角。

按理，她只是旁观的戏份呀。

“女主状态不好。”罗导演很烦躁，“浪费了好几个胶卷。这样下去，时间全都拿来浪费了。”

他不如安林导演那么温和，好说话，他脾气非常大。

而凌清明，则在那边凝望着小环，“过来吧，虽然是配角，但是拍背影，看不到你的脸。”

小环还是犹豫不决。

如果之前，和他拍的每一部戏，都只是为了工作而己，她完全可以心平气静地来面对这个吻戏。

可是现在，明明和他有了婚约，大家也都清楚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这个关系，再让他和她拍吻戏，真是十分的暧昧。

可是，她是由他带红的。

那些年，就算有凌啸天幕后投资，但是，没有一个好的男主与女主搭戏，她也红不了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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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步子缓缓走去，小环心里紧张，在剧组人员的目视下，一步一步离他近了。

“开始——”导演一喊，小环手心都攥出了细汗。

两人轻轻闭上眼睛。

“小环。你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不会让你为难，只是需要个可以公平竞争的机会。不管是否成功，我都要努力试一次。”

凌清明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小环脸颊，柔声说道。

小环点头，心境突然间进入一种很美妙的状态。

“小环……”凌清明痴痴地凝视她，听到这么一喊，小环心一跳，蓦地睁眼，脸红了下。

“进入角色吧。这个时候，你该喊阿丽，而不是小环……”

小声提醒他后，小环再一次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垂下的睫毛轻颤着，那娇艳而柔美的红唇，他已经等待了好久。

爱是美丽的。

凌清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亲吻她。

她是那么的美丽，坚韧而善良。

凌清明微微低下身子，缓缓地，缓缓地，亲吻上小环鲜艳欲滴的红唇。

“完美，完美……继续，继续。”罗导看着两人全身心投入的画面，激动地手舞足蹈，“太完美了，这是我见过最干净、最唯美的吻戏了。”

“咔！”小环和凌清明受惊似地分开，一脸迷茫地看着导演。

“谁喊的咔？谁喊的咔？”罗导就像受伤的野兽般吼叫着，将头上的鸭舌帽拽下来丢在地上，露出整个亮如灯泡的光头。

“凌先生？”剧组一干人惊愕过后，同时起立。

凌啸天大帅哥是很低调地出现在沙滩上的。

只见他身穿一套蓝色休闲服，Adidas透气沙滩鞋，头戴一顶很拉风的巴拿马帽，再加上副超大的豹纹眼镜，衬得脸庞更冷酷，气质独特，所以灰常低调的现象还是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凌先生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失敬！失敬！”罗导演双手伸过去，想要与他握手，而他，只是象征性摆了摆手。

随后，慢悠悠地说道：“大家继续工作，我随便看看。”

“接吻，接吻，接着刚才的吻，继续吻。”

小环将目光转向一边，去看凌啸天，分明从他暗黑眸孔发现了妒嫉之火，以及，浓烈的醋意。

这个时候，他来此地，想干什么？

两人在导演的指令下，准备继续吻下去！

忽然，凌啸天大步上前，一把拉开小环，蹙着眉头，隐隐地怒意：“不要离得这么近。”凌清明不悦的看向他，小环也瞪着。

而凌啸天却走去，和制片人商量：“既然是拍背影，考虑一下转换镜头的角度，用借位的方式，产生这个完美的镜头。”

制片人于是和导演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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