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偶遇花莲姑娘

20.偶遇花莲姑娘

姬晏的眸中爱意泛滥,我知晓我已经搅入了他的命途,而帝京那个原本该为沉盏的沉涟……那个历劫的女仙子下凡之前还特意问了司命自己的凡世命途,当时听见自己会许诺给姬晏面露娇羞。

一副春心荡漾很欢喜的模样我历历在目,倘若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命途被我搅坏,估摸着会向天帝参我一本,一想到一个娇脆脆的女仙子跪在云殿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着实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

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见见那个女仙子,倘若她活的清苦或者不顺意,我倒可以扶持她一把。

我和姬晏到了沉涟的住宅,先着他是帝王的原则,我先下马车替他开路,“王上,到了。”

姬晏坐在马车上屹然不动,目光清浅的望着我,我困惑的望着他问,“王上,你怎么了?”

许久,他蹙眉道:“沉姑娘,唤孤姬晏便可。”

我:“……”

“孤想听你唤孤的名字。”

我恭敬的道:“嗯,听你的便是。”

闻言姬晏眉开眼笑,他眯了眯眼,像一只慵懒的猫,复尔又问:“沉姑娘,孤能唤你盏儿么?”

曾经我爹给我取的名字本是沉战。

战争的战,意让我为战而生,我们沧海镜上的人都有一股好战的血性,就连我身体纤弱的四哥在小时候都成天和沧海林子里的狮子老虎打架。

即便他打不过每每被揍的鼻青脸肿,但那不服输的劲是我们沉家人的,所以即使我爹没把继承大统的希望放在他身上,但也常夸他是个战士。

四哥留给我爹的印象一直深刻,所以哪怕他从不上战场,我爹打心里认为他这个侄子很优秀。

扯远了,那时我爹虽要给我取名沉战,不过好在有我娘在,两人在取名的事上皆不退让,索性找个好听又好看且同时能满足我爹的同音字。

在我爹的眼中,我是一个将军更是一个君主,叫盏儿太过女气,他听不得我娘喊我盏儿。

我娘见我爹在取名的事上有所退让便不再刺激他,便跟随他一直唤我阿盏,久而久之,家里人都这般称呼我。

细想之下,在这天大地大的世间,唤我盏儿的便只有梵什尊君,唯他把我当成一个姑娘。

想起这些细枝沫碎的小事,我心里竟觉得一阵惆怅道:“随你吧,不过我可能听不太习惯。”

“无妨,孤多喊几遍就习惯了。”

顿了顿,他浅笑道:“盏儿,你喜欢孤吗?”

得寸进尺说的便是姬晏……

我未答,姬晏也识趣未再问。

沉涟的府邸一眼瞧上去普通,但胜在精致,而且门口还站着两个守门的小厮,看样子她在凡世的日子过得挺悠哉的,我让小厮给沉涟传话,“你去告诉你们家小姐,就说有贵客来访。”

小厮有眼力见,他问:“不知贵客是?”

我侧头看了眼姬晏,笑说:“帝王姬晏。”

小厮听闻姬晏的名号赶紧迎着我们进去,待我喝了足足三杯茶水沉涟都没有出现,而姬晏的眉色早就显得不耐烦,正在他起身甩袖要离开之际,沉涟方才步态优雅从容的从一侧走进我们的视线。

她手指掩唇讪笑,言语间打趣姬晏道:“哟,小女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王上啊。怎得,王上从哪儿得知小女的消息,又是找小女做什么?”

沉涟的语调充满着敌意,我自认不对劲,眼前这个眉间厉色,双眸冷清的姑娘与我在天庭见的那位温柔婉涟、含情脉脉的女仙子对不上号。

况且模样也不太像,眼前的这位眼角下有一颗泪痣,我伸手拉住脾气要暴走的姬晏,温柔的询问她,“你便是沉涟?沉将军留在这世间的遗孤?”

她答是,望着我的双眸忽而亮了亮,“莲生。”

她竟然能一眼看透我身上带着莲生,难不成她和莲生的气息相通,我惊讶的问:“姑娘是?”

沉涟特别欢喜,面上都掩不住喜色,她拉着我的手腕着急的离开大厅到了屋外的人工湖畔。

她急迫的说:“姑娘,快让我看看莲生。”

避免姬晏看见,我抬手设了屏障,随即变幻出莲生剑,沉涟看见剑身,漂亮的双眸竟流下了眼泪,周遭无数梨花花瓣飘落,似在与这位姑娘同悲。

我诧异的问:“姑娘为什么事难过?”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那颗泪痣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我十八万年没见过莲生了。”

我语气柔柔的问:“姑娘认识莲生?”

我对漂亮的姑娘或者俊俏的儿郎都有怜香惜玉之心,见她哭成这般模样总觉得是自己的罪过。

沉涟点点头,解释说:“这是我家帝姬的佩剑,自从十八万年前帝姬消失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帝姬……

我只听闻过一个龙族帝姬。

那莲生剑从一开始便是祁连送给龙族帝姬的,而祁连对龙族帝姬也没有司命说的那般绝情啊。

起码祁连对她还是生了恻隐之心。

空中梨花落雨,白色花朵花上开花,我伸出手心接住一片梨花,问:“你家帝姬因何故消失?”

沉涟满脸愤恨道:“还不是祁连那厮,伤了我家帝姬的心,也不知晓她现在躲在哪儿疗伤呢。”

她这神情,我突然想起她是谁了。

在我和祁连离开天庭去往妖界的路上,我在云层叠叠中看见一个衣裙飘然漂亮的女仙子。

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现在这幅怨恨的神态和当时我见的她一模一样,打心里怨恨着祁连。

我收回莲生问:“你是龙族人?”

沉涟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怜巴巴说:“我爹是梨花神,我娘是龙族人,你瞧见这梨花没?我一哭就会下梨花雨,我家帝姬说她最见不得我哭了,我好想找到她,见上她一面,我都找她十八万年了却还是无所踪影。帝姬与天共生,而我就是一个普通仙胎,我怕再这样找下去我会羽化归于天地的。”

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姑娘和刚刚怼姬晏眉目厉色的姑娘完全不同,其实我挺可怜她的,她说的也没错,龙族帝姬与天共生共存亡,神仙没几个十八万年,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消散于天地。

我叹息安抚她说:“缘分到了自会相见的。”

我知晓我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敷衍之词,但她眼眸含着光亮的问我,“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我的一句敷衍她便当了真,想她对龙族帝姬也是忠心耿耿的,我顺着她的意说:“会的。”

她满怀期望的说:“嗯,你说的我就信,因为你是莲生选中的人,你一定有你的特别之处。”

我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起沉涟的事,我问她为何在这,她怨声载道的解释说:“我在天庭经常骚扰祁连问我家帝姬的下落,惹得他烦了他便罚我下凡历劫,而我怎么可能如了他的愿,我即使历劫也要惹得他心烦。这不,我听说祁连也在凡世,所以与天上正要历劫的一位女仙子换了一下身份,我又买通掌管人间命途的仙子让我带着记忆投胎,所以本姑娘不是历劫,本姑娘是报仇呢,凡世失去记忆的祁连可斗不过我!”

我下意识问:“凡世失去记忆的祁连是谁?”

沉涟咬牙切齿道:“姬晏就是祁连那厮!!”

梵什说过祁连正在隐士之地,估计是祁连附过姬晏的身,她如同我这般认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我懒得解释,问她,“姑娘本命是?”

她自豪道:“倾梨,我家帝姬赐给我的姓。”

我温和的笑问:“那你家帝姬唤什么?”

话将将落,她诧异道:“你不认识龙族帝姬?龙族帝姬耶,上古女战神,虽然史书记载世间神帝和七子为尊,但我家帝姬的地位远胜七子呢!她是我们龙族的荣耀信仰,我们的命脉天神!”

倾梨有点盲目崇拜……

我不同她纠结这,询问她沉涟的命谱,她哼了一声说:“我怎么知晓?或许是司命改的,毕竟他那本破命谱他藏的很严,我让他把姬晏的命运写惨一点,他非但不听不说,还把姬晏的命谱给抹了干净。”

抹了干净的意思是任由姬晏发挥。

司命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惆怅的叹口气,倾梨拉着我的手同我细细的说着龙族帝姬的事,无非都是一些厉害的丰功伟绩,我听着无趣,但我从不是一个会善于拒绝的神仙。

最后,我仍旧好奇问:“你家帝姬唤什么?”

她尊崇的说出两个字,“倾聘。”

龙族帝姬——倾聘。

原本是想带姬晏来见他的天定之人,但却遇到一个恨他透顶的沉涟,哦,应该是倾梨。

我挫败的带着姬晏离开,并同他胡诌道:“我刚问过,她不久前换了名字,现在叫沉涟。”

姬晏赞同,“她不是孤的天定之人。”

他的视线落在我这儿的,可我也不是他的天定之人,我抬起窗帘看了眼马车外,天色已暗,街上灯火阑珊,人流涌动,是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

这样的帝京不该起战火的。

视线处突然闪过一张熟面孔,待我看清是谁的时候,赶紧吓得放下了窗帘,但还是未来得及。

她同样看见了我,下一个瞬间马车从中间分裂,我拉着姬晏的衣袖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

我讨好的喊着,“花莲。”

在我的观念里谁都可以得罪,唯独我爹和花莲姑娘是列外,一个特能揍我,一个特能记仇。

花莲姑娘一身红色男儿装,漂亮的脸蛋怒气横生,她手中握着银色的长鞭,挥了挥冷着声音呵斥道:“沉盏,你在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是跟踪我?”

天地良心,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跟踪她?

我忙堆着一脸笑,姬晏突然握住我的手心,温热的气息暖着我的肌肤,我下意识的想缩回,但被他紧紧的握住,反问:“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

我:“……”

我刚刚貌似在情急之下飞了……

我来不及给他解释,先应付花莲姑娘说:“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在这儿游玩,不信你去问澜岆,他正在姬王宫里,对了,他妹妹也在呢。”

花莲姑娘甩起长鞭呸道:“我才不信。”

她动手要打我,管他是谁的错,面对花莲我一向没骨气,忙说:“那我认错,我不该跟踪你,求你原谅我,你别动气,别抬鞭子,我真的错了。”

越说越急,我都快哭了。

我生平最怕的就是我爹和她。

一遇上他们我就没法子了。

因此,澜岆还取笑我,“别看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们有个共同点,都怕花莲姑娘怕的要命。”

我的认错花莲姑娘充耳不闻,一鞭子就要抽在我身上,就在鞭子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姬晏移步站在了我的面前,抬手握住那劲道十足的银色长鞭。

“这位公子,做人也太蛮不讲理了些。”

姬晏错把花莲姑娘当成了男子,也不怪姬晏眼拙,花莲姑娘一身男装,着实看不出差别。

我没出息,赶紧从姬晏身后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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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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