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凤儿懂得便好。」樊应槐搂了搂凤御的肩,将她抱到膝上,继续在地图上画着几个城镇的位置。

「这边关的三县六城、八乡十镇,靠的就是客坎关在保护,可每回让这三个小国这般侵扰,年年都在重建城镇,实在是既耗心血又劳民伤财,而且也无法让百姓真的安心居住。」樊应槐沉声续道。

「所以……应槐才想应了傅将军的话,将他们纳入徽国吗?」凤御终于明白樊应槐用心良苦之处了。

倘若要令住在边关的百姓有安宁日子可过,即使樊应槐再不愿意,也只能出兵了。

「是啊……」樊应槐将手笔递给了凤御,握着她的小手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叉号,又往下续道:「虽然瓜也想过将伤害减低,听殷典侍的建议,与他们议和,可其中却大有问题。」

他指着新添的记号,苦笑道,「这三国其实只有在进犯徽国时才互相合作。私底下却向来不合,若与其一结为同盟,势必引来另两国的发兵,而与徽国议和的国家,难保不会以同盟为由,请徽国发兵一起攻打另外两国,到时候要推拖不出兵也是问题,所以……」

「议和,是不成的吧?」凤御伸手抚王了樊应槐眉心的紧皱,柔声说道。

「对,不管他们今年进不进犯容坎关,都是占领为上,如此才能一劳永逸。」樊应槐肯定地点了点头。

假若这三族今年不来犯,表示他们军备不是,要占领他们远比平时容易多了。

所以趁着今年将他们并入徽国版图,重画边关,然后在三小国的位置重新设立新郡县,这么一来,要振济派粮、要访视当地,都会变成是在治理徽国,不用令他国以为徽国怕事可欺,动起进犯的主意。

因此,出兵并不在樊应槐的烦恼之内,他真正担心的另有其事。

「正因为孤决意攻打他们,所以孤刚才在想……究竟该先攻兵备薄弱的山卢,或是先占下最小的恭族还是将兵力最强的镰鲜先打下来?」这点,才是令他无法下定决心的事。

因为这一发兵,关系到的可是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他不得不谨慎。

「原来应槐是在考虑这件事……」凤御静默了下来,这样的策略,就并非她的能力所及了。

「而且,孤也在考虑,是否该听听上天的意见。」说着,樊应槐将毛笔搁回了架上。

自从对凤御传旨、以及对天启一事改观后,他便开始重视起上天的旨意,因为上天总会适时地为他送好主意。

平时那些他自己能够处理的政务,上天都如此帮忙提醒了,那么这回……像发兵打付这等大事,上天应该也会提出良策吧?

「上天……」凤御睁着眼与樊应槐对望了会儿,纤柔眸光里突地闪过一丝忧虑,随后,她轻轻地进出了细声。「上天说……先攻镰鲜国。」

软腔里混着些许颤抖,凤御吐露出旨意后,便扑进樊应槐的怀抱里。

「别怕,孤底下都是强将,不会输给镰鲜国的」樊应槐当她是忧心战火死伤,连忙轻拍她的背安抚。

她传递这等消息,对凤御来说是吃重了。

「嗯……」凤御没再吭声,却是紧紧地搂住樊应槐的颈项。

「孤明天便传来傅衡将军,与他商过出兵之事,近日或许会忙碌些,你别太担心。」樊应槐往她的细宣上轻吻,柔声安慰道。

他顾着抚平凤御紧张面僵硬的情绪,将她抱在怀中好声轻哄,却错过了凤御眸光里那抹不寻常的忧愁,以至于没能往意到,以往在传过上天旨意后便能撇下国事,继续与他谈天说地的凤御,这回却有点不对劲。

难得地,自大婚以来不再眉心深锁、感到寂寞的凤御,再度让恐惧与忧伤染上了她细致的脸庞——

护东将军傅衡,正领军往镰鲜困出兵。

大军发近,百姓之间心惶不定,毕竟自从樊应槐即位以来,他们已适应了他的治理,习惯了平稳的日子。

所幸凤御传来的天启,亦是指示傅衡领兵先攻镰鲜国,因此民心才稍稍乎缓下来。

而且这三个小国的情况,就如同樊应棉先前推测的,虽在今年蠢蠢欲动,有攻打之意,却因兵力还不够所以迟了出兵,因此一面对傅衡大军的攻势,立刻节节败退。

短短不过两个月,容坎关已传回捷报,言明傅衡将军已将镰鲜国攻下。

这消息令樊应槐宽心不少,立刻与殷续商议,派人重画版图,将镰鲜国拆为廉、迟两个郡,并择日派新任官员赴任。

而在此之余,樊应槐亦没忘了要祭谢上天,他差人诚心祭祀,并亲自拈香道谢。

尔后,为了弥补自己在战事频传时暂时无法陪伴凤御的遗憾,他将自廉、迟两郡朝贡入京的新鲜玩意儿带到了宫里,想给凤御开开眼界,让她放不对战事的忧心。

「凤儿,这花样特别吧?」

拿着自廉郡送来的布料所裁制而成的新衣,樊应槐满心欢欣地将衣裳往凤御肩上披去。

「这可不是徽国人织得出来的手工,颜色式样都特别,孤刚看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便让人裁成衣裳送你。」樊应槐一边从箱里取出各种衣物和少见的珍奇异族饰品,二边说道。

「谢谢……」凤御平时见到这些新奇的东西,总会开心地拉着樊应槐东试西试,可今天却没了兴致。

「孤看了这些异族的饰品之后,决定舍弃那边一点也不肥沃的土地,派人发展他们独特的工艺,反例能为百姓挣得更好的出路……」樊应槐抚过镶着大颗宝石的精致雕刻,脑子里依旧想着治国之事。

「应槐……」凤御拉下肩上的新衣,她虽然很高兴樊应槐又有点空闲可以陪她了,但是战事的情况却教她忧心。

「怎么了?瞧你愁眉苦脸……」樊应槐放下饰品,摸摸凤御的脸庞,柔声安抚逆:「别担心,镰鲜是最强的一族,剩下的山卢与恭,都不是值得害怕的对象。」

他知道凤御心软,只要战火未平,她八成都会直担心边关的情况。

「但是……」凤御咬了咬下唇,粉拳握得死紧,一脸的踌躇,却又开不了口出声。

「你怎么回事?有什么话想告诉孤王吗?」樊应槐仔细瞧着凤御的眼神,见她慌乱不已、心神不定,忍不住将她搂紧,「别怕,心里挂着什么话就直说,孤会为你做主的。」

凤御揪住樊应槐的衣袖,在他的臂弯里汲取着那令她安心的感觉,她很想就这么让他抱住,直到恐惧感消退,可是……

「大王!边关急报!」一名侍从领着传令兵匆匆前来,跪在了门外。

传令兵伏地叩首,神情凝重地大声直报道,「报!傅衡将军在山卢国与恭族交界赤马山遇伏,死伤惨重、损失兵马过千!」

他声音洪亮,字字句句喊得清楚,可却让凤御听得心颤脸苍白,更让原本自信满满的樊应槐错愕地瞪因了眼……

傅衡在赤马山遇伏?

死伤惨重、损失兵马过千?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八章】

镰鲜国战败后,兵马逃窜,不愿降伏的士兵便转而与山卢国及恭族合作,回头在赤马山反将徽国人马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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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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