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回家
第一百零三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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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主审宣布姓名之后,一个壮汉左足踏上擂台,周围的观众立即扬起一阵如雷的欢呼声。很显然这个家伙有过不错的战绩,不少人在他身上下了注码。他的对手是一个道士,身高约莫五尺四,身穿灰色道袍,头挽道士髻,以一支木簪穿起,剑眉星目、顾目四盼,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左手紧握佩剑,右手按着剑柄,丝豪不受四周声浪所影响。颇有名家弟子的风范。那道士左手握剑反手直指风致,右手一拍剑柄,剑鞘直飞面门。右手握住剑柄,人随剑走,剑势龙形翻腾,脚下步法如风跟随而上。攻势奇急,剑快如流星。壮汉掌势一圈,掌缘切中剑鞘,带偏往一旁,掌后的柔劲一引剑鞘。剑鞘便随着壮汉双掌不断翻飞,在双掌之间交织成网形成另一层防护网。挡住了道士如狂风暴雨般的剑招。道士急攻而来的快剑,势如急雨打芭焦,接连不断刺向壮汉上三路。坚木所制的剑鞘无法承受如此密集的剑雨,不断地碎裂爆开。剑影一变,化刺为削。攻向壮汉双腕部位。
赵明眉头一皱,看他的剑法分明是致命绝学。真不知道像这样的名门弟子怎么会来到这大漠戈壁参加比武大会?壮汉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他左掌逆向回切,化解削来一剑,右掌也同时逆向反切剑身。亦刚亦柔的掌劲拖慢了道士的快剑。使得快如急雨的剑势露出些许破绽,壮汉单掌并直、直接攻入中宫,斩进剑网中。那道士左掌回守,以柔克刚,绵掌化解斩来的刚劲。争得些许宝贵的缓冲时间,持剑反手回削。逼退了壮汉斩来的手掌。那壮汉只好缩手退开。道士把握这难得良机,电步疾冲,一抖剑花、三剑连取左右肩并及左侧腹三处,取其之处虽非要害,但却封死左右退路让壮汉极难闪躲。
壮汉吐气回掌一圈拨开三剑,趁机抢攻入怀。这时,道士剑法业已全力使出,每一招剑法皆是由十数快剑组成,剑剑疾如飞电,式式密如骤雨。赵明暗叫一声:「不妙!」那道士虽然攻势凌厉,但久攻不下已成强弩之末。而那个壮汉此时乘机进逼更明显是有厉害的后招。果然眼见得道士胜利在望的时候,只见那壮汉双掌左右连连划弧、交织而成一重又一重的刚柔掌劲,硬生生将剑浪压制下来。道士剑法一乱,壮汉低身直扑、右掌破入已经微乱的剑浪之中,宛如怒潮行舟,逆风破浪。本是先刚后柔,尾端小指在前的掌力,变化成拇指在前先柔后刚,以柔制柔,对付道士四两可破千斤的武当绵掌。双掌交接壮汉强韧的阴柔掌力压得道士绵掌施展不开。
随即大喝一声!化柔转刚震散绵掌,毫无花假地一掌印在道士胸膛。壮汉这一掌只能用上七分劲力,因和道士绵掌纠缠之故,使道士有少许时间和余力运剑回削护身。若使足全力必可使道士骨折筋裂,无力再战。但自己右掌可能无法得以保全。双掌缩退回气,左右双掌接连劈出,一掌重逾一掌狂劈道士。道士咬牙苦撑使剑如卷珠帘,抵挡壮汉接连劈来的重掌。每一掌劈在剑影上,道士筋脉就似如铁锤一击浑身一震,仿佛似武当的太极真气护身,在刚柔并行的掌力之下也丝毫无用。直挡至第九掌,道士突然怒喝一声,一口血箭猛地喷出,直射向那个壮汉。壮汉猝不及防,立时两手捂住了眼睛,惨叫了一声。道士却乘机用剑直刺壮汉,一个透心凉,壮汉跌倒在地。道士还不放过,一脸愤恨,全没有了刚才的风度。又用剑狠狠的刺了壮汉几下,方才结束了打斗。
赵明暗暗皱眉。虽然这个道士武功不弱,而且作风顽强,机智果敢,但是刚才完全可以饶了那个壮汉一命,却因为被这个壮汉逼得失了风度,而痛下杀手,连尸体也不放过。身为名门,如此狠辣,令赵明大起反感。看完这一场比斗,赵明来到一家饭庄。赵明环顾四周,这家饭庄显然生意清淡,里面没有什么顾客,但是环境布置的却非常的清雅,正合赵明的心意。正在用餐之际,却见刚才那个道士也来到此处。这个道士由于刚刚获胜,显得趾高气昂。但是和他一同来的另一个中年道士却显然满脸不豫。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显然在争吵着什么。
赵明想到那个道士居然是武当门人,一时好奇,便凝神细听。只听那个中年道士不快的说道:「无虚师弟,你也太招摇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任务。还有,你刚才明明已经取胜了,为什么还要下此狠手,有违人和?」那无虚道人不屑的道:「这次比试是那个大奸臣张仲坚用来招揽爪牙的,我正好破坏他的好事,何罪之有?无华师兄,你真是太啰嗦了。除恶务尽,我杀了那个家伙,相信师尊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显然他们的师门长辈似乎偏向那无虚道士,所以他一抬出师门之后,那中年道士也只好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赵明听得却是眉头暗皱,想不到神州的名门大派居然会来到日曼有所行动,绝对是大出赵明的意料。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走到赵明身边,悄悄的说道:「赵将军,我家主人有请,请跟我来!」赵明暗暗吃了一惊,十分奇怪在此地怎么会有人跟自己联络?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既然被人盯上,只好随机应变了。只见那人带着赵明,走入一家客栈,直接来到里间的一个房前。
那房前正站立着四个壮汉,却是四个人高马大的昆仑奴。这四个昆仑奴目不斜视,手握兵刃,赵明毫不怀疑如果谁胆敢走进四人的攻击范围,必定会遭到四人的雷霆一击。只见那带路的人似乎也非常体认这一点,远远的就恭声说道:「启禀小姐,赵将军来了。」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李玉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明。赵明叹了一口气,这次前来日曼虽然是李有义安排的,但藉助的却是李氏军阀的网路,李玉娇能够知道自己的行踪毫不奇怪,奇怪的是李玉娇为什么也会来到这里。只见李玉娇轻轻的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笑吟吟的说道:「别忘了你可是揭起了我的面纱,所以这辈子都别想逃过我的监视!」说完,两边红晕贴上了脸颊。赵明心中一荡,虽然和这个**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彼此间的利用与合作,但是对于这个与自己意见往往不谋而合,并常常能够给予自己帮助的女孩,赵明是非常欣赏的。
在日后李玉娇──这位赵明帝国的守护者的回忆中,两人始终是在三分儿女相许、三分功利合作、三分知音互赏中携手渡过了一个又一个血雨腥风、赵明飘零的日子。「好了,小女子如此卖命,不知赵大将军有何赏赐?」李玉娇看见赵明有点呆呆的发傻的样子,不由转移话题来掩饰刚才自己的儿女情态。赵明回过神来,也笑道:「好了,李大小姐!到时候李氏军阀在赵明军势力范围内的商业活动,一律免去四成税收;另外到时候让令尊出任凉、夏诸州的行政总管。这总行了吧?」「这还差不多!」李玉娇似乎还有些不满。赵明摇了摇头,想不到李氏军阀有这么大的力量,势力居然已经伸到了潜龙之外。本来只是想让李玉娇给自己一个方便的身份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亲自赶到日曼,还把自己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由此可见李氏军阀的势力。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有了李家的鼎力相助和李玉娇这个智囊的出谋划策,可以更加方便自己这几天在日曼的活动。
当然代价也很大,虽然这些承诺其实是自己早已准备给李家,以便于把李氏军阀进一步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但是同时却也让他们得到了过大的权力。虽然看看高凤阳这个奸商心痛的模样很有趣,减少对政见上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欧静的依赖也不错,可是接下来自己也得防止李氏军阀的权力过大。赵明很清楚,权力的稳固来自于权力的平衡。「对了,既然日曼这边大局已定,为什么你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李玉娇皱眉问道。这其实一直是盘旋在她心中的一个很大的疑问。此次她尾随赵明而来,虽然有很多因素,但是不明白以赵明的为人,怎么会决定潜入日曼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赵明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真认为袁紫烟的那个上京协议会有多大的作用,足以平息潜龙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隐患?」李玉娇略一沉思,醒悟道:「你始终还是想为日曼设置一些障碍,以便在潜龙爆发内战时没有后顾之忧?」「不错!」赵明苦笑道,其实早在雄山关定盟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有这次日曼之行。目前的潜龙正处于暴赵明来临之前的平静,各方势力绝不会永远这样和平下去的。
无论是赵明军还是整个潜龙帝国,要想在未来的内战中得以生存的话,就必须解决日曼的威胁。尤其是背对日曼的赵明军,如果不预先部署的话,很有可能会陷入日曼和潜龙的两面夹击之下。只是赵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大皇子会这么快就完蛋了,一点作用也没有发挥。这使得整个局势显得非常的糟糕。「看来你赵大将军是任重而道远了。」想到这一点的李玉娇,立刻对整个形式进行了分析,说道:「大皇子的事件如此快速的解决实在是对我们很不利。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日曼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事实上,如果大可汗依旧牢牢掌握大权、并且支持张仲坚的话,小犬错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支援大皇子率兵回京。我认为日曼帝国的权力之争已经开始激化了。不过从大皇子这么快就被压制下来这个事实看,至少张仲坚占有绝对优势。
「令我不解的是,本应该,而且唯一可能成为与张仲坚抗衡的权力的另一极──大可汗,怎么会配合张仲坚,镇压大皇子?」赵明伸了一下懒腰,很无奈的说道:「关于这一点,我在来日曼之前,也完全没有料到。但是从现有的情报看来,第一,日曼的权力层一定出了问题;第二,如果日曼出现权力之争的话,其中心绝对不可能是大皇子、二皇子的斗争──正如同潜龙的内斗决定不是萧长生和萧长鸣之间的斗争一样,必然会牵涉到日曼的两大权力所有者──日曼大可汗同国师张仲坚。「其实这也是非常正常的,自古以来名君和能臣之间有始有终者太少了,张仲坚的权力太大,必然会引发信任上的问题。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似乎整个局势都仿佛平静下来似的。就表面看,张仲坚和大可汗没有半分矛盾,日曼的权力层没有一点裂痕。」
「对,」李玉娇若有所思的道:「本来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坐山观虎斗。可惜我们面临的形势绝对不能容忍日曼的内斗停止下来,所以也就绝对不能冒错失时机、眼看一方获得压倒性胜利的局面出现。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假设目前这场斗争还没有彻底结束,然后来这里碰一下最后的运气,看能否实现我们的目的。」「碰运气?」赵明苦笑道:「说的太好了,我们现在大概也只有碰运气了!」赵明很清楚,无论此次日曼之行(注)的结果如何,不久恐怕就会面对着战火弥漫的万里河山了。注:赵明前往日曼之后,深深陷入了整个日曼帝国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日曼大可汗卧病不起;小林部族起兵直逼帝国的心脏日曼城;城中权力斗争的胜利者、被视为帝国当然继承人的二皇子在宴席上神秘被杀;第一军团的统帅突然背叛;天池剑宗为首的神州侠客四处行刺……这一切,都使得帝国处于山雨飘摇之中。
乔装改扮的赵明,结识了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的奇女子小林楚云,化解了小林部族刀兵之厄,赢得了日后成为赵明军八大统领之一的小林明雄的誓死效忠。同时,他临危不乱,和病榻上的大可汗产生了英雄相惜的情感,同手握大权的张仲坚斗智斗勇,成功的营救了身受重伤的袁紫烟,摆脱了尾随其后的追兵,并在危难中终于和李玉娇建立了一生不渝的信任。最后,在「金枫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中,赵明与佳人为了各自的理想与责任背道而去,一段短暂然而刻骨铭心的往事成为了一生的追忆。迎接赵明的是潜龙帝国的惊涛骇浪,是天下大势的风起云涌……
「回家的感觉真好。」赵亮看着远方巍峨的名关,情不自禁的说道。潜龙历九月中旬,赵明和他的部下赵亮、尾随赵明去日曼的李玉娇、在日曼不期而遇的袁紫烟、以及逃难来到神州的小林光一,相继回到了雄山关。关于赵明的日曼之行,在后世引起了许多的争议,也留下了许多悬念。唯一证实的是前往日曼的人群分成两拨回到了雄山关。在李玉娇、袁紫烟等人重新踏上神州故土之后不久,赵明、小林光一和赵亮也回来了。回家?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吧?小林光一有着梦一般的感觉。北方是不能待了。张仲坚把自己当作大皇子的死党,再加上族中长老的血仇,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妥协了。看来自己和族人只有投靠潜龙了,也只有潜龙这样的强国才能给予足够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