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暖不过来了
司徒越闻言,诧异的推开她,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指的是谁?”
“我指的是谁?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您这样防着她,难道不是对她有所质疑吗?”
闵青柔淡然一笑,司徒越会唤她来蒹葭殿,就是为了避人耳目,而这个‘人’是指谁,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了!
“本王是质疑她,可却没有想过,她会有那样的背景。本王一直以为……”
见司徒越蹙眉犹豫,闵青柔立刻接口道:“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为了攀附权贵,为了在齐王府后院争斗中占得一席之地,才学了武功学了谋略,学了医术,是吗?”
司徒越微微抿起唇,他确实没有想过沈妙菱会跟争储之事扯上关系。
“你怎么能确定菱妃跟争储一定有关系?有何证据吗?”
虽然怀疑,司徒越还是忍不住问道。
“妾身跟你借魏统领就是想要给王爷一个证据!如今妙菱已经被逼到绝路上,接下来她一定会铤而走险,等她真正下了决定时,就是我们揭破她背后势力的时候了!”
闵青柔眸光晶亮,一时让司徒越恍然明白过来。刺客之事恐怕真的是闵青柔给沈妙菱设的圈套,为的就是引出她背后的人!
“你怎知菱妃一定会去见她背后的主人?”
这一点司徒越还是有点想不通。
“因为她做了违背她主人意愿的事情!”闵青柔立刻给了他答案。
“违背她主人意愿?你是说……”
司徒越没有说下去,可心里已经明白。沈妙菱进府多年,也曾被他恩宠,只是却从未如初三那日一次就中,成功的怀上他的孩子。这样刻意的举动,任谁都会怀疑,只是他一直没有想到罢了!
“假设妙菱背后的势力是要与王爷一争高下的,那么妙菱被派来齐王府只有这么几个目的。第一,监视您的一举一动。第二,严防您身边的妃妾顺利为您延续后嗣。第三,在您有企图争储之心时,可以里应外合,将您的计划打破,彻底粉碎您的希望!她学医,学武,学谋,刚好可以胜任这几个任务!”
闵青柔将自己的分析讲给司徒越听,可司徒越立刻又提出一个质疑。
“你怎知她在严防其他人为本王延续后嗣?”
闵青柔看了眼司徒越,愣了下才道:“当初我溺水醒来,身体虚弱,是她从外面给我寻来了补药方子,让我长期进补。”
“然后呢?”
“补药方里含有致人不孕的药剂,而那几味药,都是妙菱从外面带回来送到茯苓轩的!”
闵青柔再次回答。
司徒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难怪那几个月他虽然宠幸柔儿回数不少,她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有一阵子,他还曾经希望她为他生下子嗣,没想到一切早被人算计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司徒越沉声问道。
“感染了寒毒之后。”闵青柔垂下眼睑,低低回了一句。
“恐怕被下药的不止你一个,就连当初的百里香云蓉,甚至梅柳两人,恐怕都曾被她掌控的死死的!”
司徒越眼里带着几许愠怒。
“是啊,若不是她存心破坏,只怕如今王爷已经儿女成群了吧?”
闵青柔抬起头淡淡一笑,可是那话里怎么听都透着一股酸意。
“没关系,以后想要,我们有的是机会!当初本王体质虚寒,也没有打算要后嗣,现在身体好了,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司徒越伸手轻轻拉起闵青柔,问道:“柔儿,你愿意为本王延续后嗣吗?”
闵青柔低头,望着两只握在一起黑白分明的手,却只觉一阵突兀的心痛。
她有些黯然的缩回手,背过身去轻道:“这等重责大任,柔儿怎么担得起?如今王爷大业未成,谈后嗣太早了!等哪天王爷登上大位,会有许许多多女人争着为王爷延续后嗣!到时候妾身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司徒越望着闵青柔落寞孤单的背影,抑制不住心口一阵一阵抽痛。
忽然,他大步走上前去从闵青柔身后紧紧抱住了她,低低挨在她的耳畔道:“本王只想要你替本王生孩子!若是你不愿意,本王情愿一生……”
“王爷!”闵青柔飞快打断了他的话,皱眉轻斥道:“不要胡言乱语!”
“柔儿,你还是很在乎本王是不是?我知道!我知道你能体谅我,是不是?”
司徒越收紧手臂,紧紧锁住她娇弱的身子。
闵青柔沉默不语。
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她只觉得心乱如麻,一股股复杂的情感不断纠缠着她。
她闭上眼,深深的吸气,再吸气。
“柔儿,留下来陪本王好不好?”司徒越开口要求,渴切的唇已经控制不住在她透着馨香的颈间厮磨。
“你不回答,本王就当你默许了……”
司徒越的大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向她的衣带,轻轻一扯,她的衣衫便敞了开来。
温热的大手探入其中,小心的探寻着她娇软的身子。闵青柔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软软的靠进司徒越坚实的胸膛。
“柔儿,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
司徒越一把抱起闵青柔,将她抱入内室,轻轻放在床上。
那么,她呢?
闵青柔很想问。可是喉口像梗了一块大石,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沉浮之中,任由司徒越炽热的温度淹没了自己……
刚过三更,闵青柔便起身了。一夜噩梦纠缠,昨夜的欢爱没给她更多的踏实感,反而让她越来越惶然。
她一身素色的中衣,汲着鞋子如游魂一般缓缓走到外间,抬手轻轻抚上那面珠帘。
珠帘依旧,只是那串串珠玉却仿佛失了光华,就连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清脆,低哑暗沉的让人心口发闷。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只是当时已惘然……”
闵青柔一粒一粒抚摸着那珠玉,一字一字念着自己曾经最喜爱的那首诗,心里的愁绪却越发泛滥起来。
司徒越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一幕!
好熟悉!
当年‘她’也曾这样抚摸着串串珠玉,这样颦蹙蛾眉的念着这首诗!
是巧合吗?如果是巧合,为何会这样巧?
不可能!不可能!
司徒越的心湖,像是突然被人丢下一块大石,惊起滔天巨浪!
他神不守舍的下床,一步一步走向闵青柔,脚步轻而浅,像是生怕惊动了她一般!
“月儿……”
他情不自禁的唤出声,想要看清楚看明白,他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闵青柔倏然回过头来,却见司徒越神情恍惚的走向她。
“王爷。”
闵青柔的唤声像是突然打破了禁制,让司徒越猛然清醒过来!
已经伸到闵青柔面前的手缓缓垂了下去,眸光也在一瞬间暗淡下来!
“你不是她,她从来不唤我王爷……”
司徒越失魂落魄的转身走回床边,无力的躺了回去,仿佛死了一般,再无声息。
闵青柔的眼泪,在司徒越转身的那一刻倾泻如注。泪水流下来,划过她的嘴角,让她尝到浓浓的咸涩的滋味。
月儿……
这才是他心里那个女人!
她算什么呢?大概只是一个让他慰藉心灵的替身罢了!
昨夜的柔情蜜意,一瞬间化为泡影。所有的誓言谎言也仿佛在冷风中支离破碎。闵青柔只感觉一阵阵冷意沁透心田,呆呆的往门外走去。
“柔妃娘娘?”
“主子?主子您怎么衣服也不穿就跑出来了!”
守在门外的魏辰风和缘巧诧异的道。
闵青柔不答,只是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走着,仿佛没有看到两人。
“主子!”
缘巧一急冲进正屋拿起架子上的厚斗篷就追了上去。
“主子,快披上吧!小心受凉!”
缘巧将斗篷披在闵青柔肩上,可闵青柔却伸手推开了,嘴里还喃喃道:“穿再多又有什么用?他在你心里放了一块冰,又放了一块!暖不过来了!暖不过来了……”
“主子!”望着闵青柔失魂落魄的模样,缘巧心焦如焚,只得跟着她,一步一步往茯苓轩而去。
“王爷!”
魏辰风望着好好的一个人,进去时还神清气爽,可出来时却落寞萧然,三魂去了七魄的模样,顿时一阵郁气难平!
冲动之下他也冲进屋却见司徒越平躺在床上,脸上是掩不住的愤恨与悲伤。
他看多了司徒越如此表情!每当王爷又想起冰室里的人,他便会变成这副模样!
“出去。”司徒越闭着眼,不耐烦的回道。
“恕属下不能从命!”
魏辰风却是单膝跪地,一脸不忿的道:“王爷!您清醒一点吧!她人都已经没了,为什么您还是不能放下她?您到底要折磨自己折磨柔妃娘娘到什么时候?柔妃娘娘为您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苦?您当真是铁石心肠吗?”
“闭嘴!出去!本王不想听!出去!”
司徒越腾地坐起身,目光阴沉的盯着魏辰风吼道。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为什么您还不能看明白?到底谁对您才是真心真意的?柔妃为了您的虚寒症,做了多少努力?您都知道吗?为了疏解您体内的郁气,寒气,她拿自己的身体当引子,任您糟蹋!为了让您接受食疗,她故意设计自己染上寒毒,一步一步,引导您,开解您,就为了让您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治疗!她强忍着自己对羊肉的不适,豁出性命去给您开路!您到底看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