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满州表里(四)
“就目前而言,虽然苏修虽然暂时占优,但我国全面动员的话,他们未必能占上风。”参谋长-蔡伯祥中将显得很是自信满满,似乎在他看来,苏联人对于北京的空降不足为虑样。
张双翼司令员沉默不语,而是低头仔细看着沙盘,尤其是满洲里、呼伦贝尔一线,在司令员的眼里看去,从军事角度而言,苏军突破满洲里的防御自然没有问题,他们可以集中在蒙古、西伯利亚的机械化合成部队,在这个地带突入到中国国境内。
“在齐齐哈尔的64集团军本身就是预备这个方向的,即以有限的机械化力量攻敌锋芒所在,实施反冲击,打一场攻势防御,只要蒙边守备6旅、8旅能够守住筑垒防御区,那么地64集团军的机动就会迫使苏联人的进攻立刻就得停止下来。”蔡伯祥参谋长指着沙盘上标注的齐齐哈尔方向说到“如果中央下令我沈阳军区实施策应作战,则必须马上就要转入防守作战,使得我们在全局上的被动态势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扭转过来了。”
“首长,这是黑龙江省军区方面刚刚发来的急报,苏军已经开始入侵了,在黑河方向,苏军机炮18师、机炮128师、摩步213师等机械化部队已经越过边境,正在向孙吴、嫩江县一线攻击前进。”匆匆而来的一名参谋满头是汗的将手中的电文递给了张双翼司令员。
“哦?”张司令员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眼正露出紧张面色的众人,接过参谋手中的电文。
整个作战室内的气氛顿时几乎的凝固了气氛,甚至就连空气都仿若干涸了样,一种沉闷的压抑感如同铁锤样的重重砸在了所有人的胸口,刚刚还忙碌嘈杂着的作战室此时竟然如同鸦雀无声样的沉静了下来,静得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掉根针,都能够听到那金属叩动地板的声音。打字员停下了自己敲打键盘的动作,抓着话筒的军官们干脆就任凭着电话那头还在不断发出问询的‘喂喂’声,一动不动的看着接过电文的张双翼司令员。
几乎站不稳身的司令员看着那誊写的电文上的那一个字眼都感到胸口一阵沉重的压迫感觉,就仿佛是那种重压着肋骨所带来的难以呼吸的感觉。将军不是不能感觉到这种痛苦,可他知道,无论什么情况,自己都应该挺直了脊梁,他能够感受到那一双双充满期盼和不安的眼睛所投来的炙热的目光,那是渴望、那是疑问,那是交织了太多情感的期盼。而自己俨然在此时已经成了这间厅室内所有军人们所能够去作为的一种信任和依靠。
想到这里,张双翼司令员微微的挺直了些自己的身板,让自己刚刚稍有些佝偻的身躯再一次的直挺起来,就如同一个共和**人本就该有的气势一样。
军魂何所在?脊梁也,
匆匆看完手里的电文之后,面色凝重的张双翼司令员将手里的电文递给了李德安政委。
“在这里苏军已经击溃了黑龙江边防守备第7旅,我军伤亡很大,现在的关键是黑河一线的防御纵深不够,加上我们对敌人的突破能力明显估计不足,虽然黑龙江省军区方面已经下令黑边守备第6旅、第2旅分别从铁帽山、李区山一线向二道坎子、孙吴开进……”
疾步走到地图前的李德安政委点了点头,伸手在墙上的地图上指着:“苏军机炮18师、机炮128师、摩步213师是三十分钟前,开始攻击的,现在他们还在这里与黑边守备第7旅、黑河人武部之前动员起来的部分民兵、预备役部队展开交火。”
“还好两天之前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动员民兵、预备役人员的命令,要不然现在除了黑边第7旅外,我们哪里还有力量在这里阻击苏军。”蔡伯祥参谋长微微吁了口气。
而正在沙盘前的张双翼司令员则是低头看着几个刚刚由参谋们新插上的几面小蓝旗。而与此同时,挂悬在墙上地图前,几个参谋也开始忙着标出了新的示意动态。
标有机炮18D、机炮128D、摩步213D字样的蓝箭头由北向南插向黑河及其以南的孙吴,而标着黑边7B红色标识则稍稍落入在蓝色箭头之后,同样,左右两边各有两个红箭头、黑边6B、2B则分别面东、向西,试图挡住了蓝箭头的去路。
“只要现在黑河方面能够成功的组织起防御,挡住了苏修的进攻,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便是胜利,我看很有必要和黑龙江省军区的郜司令员商量一下这个情况,要求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敌人进一步的突入。”李德安政委顿了一顿,接着说:“部署在黑龙江的23集团军、64集团军都是受过专门的、有针对性的作战训练,在高纬度地区作战方面相当有一套。”
就在此时,满洲里筑垒区,江南等一众分队以上军官正肃立在守备司令部,昏暗的灯火映衬着一张张颇是严肃的面庞,在这些年轻军官的面前是从旅部匆匆赶来的内蒙古边防守备第6旅的旅长-赵江河大校。此时这位平时总是笑容满脸、在全旅官兵们心中犹如慈父样的旅长却不见了往昔那样的和煦慈笑,而是那张微微有些发福的脸上挂满了严肃。
“我们是军人,但也是人,钢铁的纪律告诉我们什么是职责。但作为军人,职责并不是代表着就是无谓的牺牲,我要求你们明白,什么是牺牲,我们在为共和国而战的同时,也为自己的父母同胞而战。什么是为共和国而战呢?那便是用我们的鲜血与生命去付出,去捍卫,为保卫伟大的社会主义共和国,绝不让任何侵略者的野心能够得逞!”旅长的第一句话就让江南猜出了七八分了,看样子是不是苏联人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我可以负责的告诉大家,如果苏修从我们的当面发起进攻,也许我们都会死去,但为了共和国、为了我们身后千百万东北三省的民众不当亡国奴,为了共和国的尊严与存亡,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在我们应该所坚持着的位置。”旅长的声音铿锵有力。
“现在,狡诈无耻的苏修已经向我们发起了进攻,现在他们正在向我边防一线发起‘不宣而战’的、违背国际公约的卑鄙战争,而我们满洲里边防区极大的可能便是接下来苏联人进攻的主要目标。故而旅党委要求全旅上下,必须浴血坚持,宁死不退。全旅所有党员、干部必须发挥起中坚作用,拼死抵挡住苏修任何可能的进攻。”
“什么是军魂?”大手一挥的赵旅长吼声问道。
“听党指挥、服务人民、报效祖国、不为己私,便是军魂”数十条声音汇响成片
“什么是脊梁?”……“钢是脊、铁是梁”
“什么是傲骨?”……“将无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便是傲骨”
“什么又是责任?”……“我死则国生,我生则国死便是责任。”
一句句铮铮之言落地有声,一声声豪言状语让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之间是那百万由钢铁脊梁和铿锵傲骨为撑,军魂永在、不乏责任的中**人。无论什么时候,正是这些年轻的中**人舍生忘死,挺拔着脊梁,用自己的傲骨捍卫着责任。
那一声声的怒吼让江南不由觉得血脉贲张,他能够感觉到军魂依然犹在,那鲜艳的飘扬在井冈山上的红旗将永远不倒。
环顾了一圈这些年轻的军官们,赵江河大校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好,同志们,满洲里防御的重任在你们的肩头,我很放心,看到你们这种誓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我很欣慰。”
“请旅党委放心,只要我们尚有一人在,敌人就决不会突破我们的阵地。”
沈阳,军区司令部-作战室,“这样的压力我们是否吃得消,是很需要斟酌的。”蔡伯祥参谋长顿了一顿,指了指沙盘上苏联人的布防示意,继而接着又说:“如果我们在这里采取正面攻势,可以略挫苏军的前锋,但也可以让前线的部队喘一口气。”
“我不同意,虽然一线部队打得都很累了,在后援没有马上赶到的情况下,减轻正面的压力是很重要的。但是这正面的策应不但不能决定胜负,反倒是然我们陷入被动,如果苏军继续推进,固然我们就无法保障孙吴一线的安全,可一旦动用了齐齐哈尔一线的64集团军,则我们在大兴安岭的机动力量就失去了,如果苏军此时再从满洲里一线发起进攻,则黑龙江、内蒙古一线的整个防御战线就要崩溃。”张双翼司令员摇摇头,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我同意司令员的看法,无论怎么样,我觉得不应该在北线这里投入更多的兵力。”范洪卓参谋指着齐齐哈尔西北地区的空档“这里,我们的力量太过于单薄了,而在孙吴一线投入有限的预备队或者是机动兵力只能略阻一下敌军的进逼,而不能够发挥出作用。”
“可是如果在投入在呼伦湖这里的话就可以打破苏军的攻势,让我们取得主动。相同的力量可以取得更好的战果,我们为什么采取获利性各大的呢?”范参谋说到。
“但是如果苏军在兴安盟一线发起攻势,我们不是要两面受敌?”蔡伯祥参谋长自此就自己的意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问题在于,我们究竟不知道苏军蒙古集群会投入在哪个方向。”
“这个么……”张双翼司令员低下了头,盯着沙盘陷入了沉思。
“司令员,家属院来的电话,找您的!”这个时候,作战室隔壁的通讯参谋推门进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