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季语和慕颜回到巴依家,在大厅里等路安和李阳。一直等到季语都在打瞌睡了,却还是没有看到他们回来。
“喀拉!”
门被一把拉开,李阳和路安走进来。换了鞋,他们直接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太累了,去的时候不觉得,回来的时候怎么走怎么远。明明只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走了四个多小时。整整多了四倍的时间,腿都要走断了还没到。如果还回不来的话,他们就要绝望了。
慕颜等他们休息了好一会儿,问:“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们发现了妖怪的老窝。”李阳沉默一会,才说。这次他们是真的差点回不来了,若不是最后路安以灵力探路。他们就真的会被困在那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过他也是彻底见识到了路安灵力的庞大,以前路安从没有使出过全力。所以,今天路安是第一次耗尽灵力。可见那个困阵有多恐怖。
所以,路安一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他的灵力已经耗尽。睡觉虽然不是最快恢复灵力的办法,但却是最好的恢复灵力的方法。因为睡觉不仅能恢复灵力,还是恢复精神力的最好的方法。
“妖怪的老窝?在哪儿发现的?”慕颜问。
李阳把他们发现的事情一一说了,包括他们进不去的那个地方。
“这个…我们明天再去看看吧。”慕颜听完后,说。
“那我呢?”季语眼睛发亮地问。
“…你,”慕颜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就留在这里。”
“为什么?”季语瞪大眼睛,问。“我也要和你们去。”
慕颜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李阳看了眼在沉睡的路安,说:“不带你去,是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我们回来前,照顾好路安。”
“嗯?”季语有些不解,路安似乎不需要人照顾吧。
“你要照顾好他,不能让他生病。”李阳说。“他的灵力已经耗尽了,吹一点风都会让他感冒。所以,你要留下来照顾他。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你要好好完成。好了,你先回去吧。”
“嗯。”季语想了想,点头,回房间睡觉去了。走到半路,他回过头来说:“那你们要早点回来。”
李阳和慕颜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回去睡觉。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才回去休息。
在这之前,李阳随口问了句:“巴依呢?怎么不见他?”
“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他,想找他打听点事不行。”慕颜摇了摇头,道。
“哦,那他应该是有事吧。”李阳没在意,随口回了声。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慕颜道。
“嗯。”李阳应了声,忽然看到沙发上的路安,反应过来。“哎,慕颜,等等……”
可慕颜已经回去了,李阳看着沙发上沉睡的路安。头疼的按了按额头,抱起他回到他的房间。
把他放在床上,李阳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有些出神。路安很帅,像远山一样浓墨中带着点淡然的眉,闭紧了的眼,没有睁开时隐藏不了的冰冷。英挺的鼻,红润的唇,因为累坏了所以带着点苍白。柔和的线条,却硬生生被他撑出冷硬的感觉。
只要是圈内人都知道,路安是一个传奇。年仅十七,灵力却高的吓人。他很少出手,每次出手就一定会解决问题。出现在人前的他,从来都是冰冷的,一点都不合群。
李阳出神的望着他,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在半路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明明暗暗,最后放下手。给路安盖好被子,关上门离开。
听着李阳脚步声远去,路安的眼皮动了动。捏紧的手放松,才沉沉睡去。
他太累了。回来的时候被困住了,他耗尽灵力才找到路回来。他刚才虽然在睡,却在李阳碰到他的时候醒转过来。为了不让李阳发觉他已经醒了,他任由李阳抱他回房间。刚才李阳想抚摸他,他紧张的手都捏的紧紧的。虽然李阳最后放弃了,他却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李阳彻底离开,他才完全放松下来,才完全沉睡。
李阳关上房门,靠在窗子旁,出神的望着满天繁星。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路安的呢?似乎是路安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吧。路安没出现前,他本是这个圈子里的新生代第一人。可是,路安出现了。路安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光芒。
所以他开始关注路安,关注路安的每一次出手。可是,他越看越绝望。路安出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沓。久了,他也就不再绝望了,反倒是对路安越来越感兴趣。却始终无法接近。
李阳自嘲的笑了笑,回过神来。不在想,躺在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李阳和慕颜就去上次李阳他们去到的地方再探查了一遍。顺便把上次没去到的也探查一边,却没什么收获。
村子里,巴依家,季语守着还在沉睡的路安。他无聊的看了看手中的书,把它扔在一旁。用左手支起脑袋,盯着路安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又盯着路安看了一会儿,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把路安裹得严严实实的,所有可能进风的地方,季语都全部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检查完了后,他再次看了路安一眼,转身出去了。
季语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瞎逛。没有慕颜在身边,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这样逛了一圈,季语觉得除了村子正中央还没搭建好的祭台有点意思外,依然无趣,便决定找个人问问关于祭祀的事。
首先想到的就是巴依,可是巴依从昨天起就没有出现过了。季语有些奇怪,可见李阳他们没有觉得,他也就懒得提出来自找不痛快了。
季语四处搜寻看起来可能知道点什么的人来,可能是因为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的原因。所有的人都在村子正中央帮忙搭建祭台,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他的眼角瞥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爷子正蹒跚走在大路上。看得季语心惊胆战的,急忙跑过去扶住他,道:“老爷爷,您要去哪?我扶您去吧。”
老爷子看了看季语,半晌才道:“我要去村东头。”
村东头是这个村子的村尾,而村西头则是村子的村头。听起来是一条直线,实际上要绕好几个圈子才到得了。而村东头只住了一户人家,是主持明天祭祀的祭司。
“哦。”季语应了声,状似无意的问:“老爷爷去村东头干什么啊?”
“那里是我家啊。”老爷子道。
“啊,”季语惊讶。“老爷爷,您家居然住的那么远。”
老爷子只是笑了笑,没回答。季语也没在问下去,走到半路的时候,季语突然问:“老爷爷,您知道明天的祭祀有什么来历吗?”
“到了我在告诉你,好吗?”老爷子微微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好吧。”季语瘪了瘪嘴,道。
一路上,季语也没闲着。缠着老爷子问东问西的,老爷子也都一一解答了。也知道了老爷子姓莫名山,是早年前流浪到这里的人。可就是祭祀的事情说什么也要到了再告诉他,季语没法,只能等着。
季语扶着老爷子慢慢走,却也在晌午前到了村东头。
只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一间老式的木屋。在这里季语意外的见到了两天不见人的巴依,解释过后才知道巴依是下一任的祭司。也才知道莫老爷子是这一任的祭司,明天的祭祀将由他主持,那也是他的最后一场祭祀。
而这两天,巴依一直在准备祭祀要用的东西和祭祀的流程。季语恍然的点了点头:“哦,难怪这两天都不见人呢。”
巴依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来的真巧,刚好吃午饭呢。”
“小季,一起吃午饭吧。”莫老爷子也知道了季语的名字,喊道。“我顺便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
“真的?”季语的眼睛瞬间发光。
“当然。”莫老爷子好笑的道。
季语立马坐好,一脸求倾听的模样看着莫老爷子。
莫老爷子无奈的看着季语,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正色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嗯。”季语眼神坚定的回答,而后疑惑地问。“难道知道了就不能告诉别人了吗?”
“这倒不是。”莫老爷子失笑道。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山,有些出神,半晌才开口:“这里以前不是村子,而是一片湖,四面环山的湖。”
莫老爷子看着季语认真听着的模样,嘴角微微扬了杨,继续说:“后来有一天,湖干涸了,这个村子的先民发现了这里。他们看到这里的土地肥沃,便在这里安居了下来。这里没有猛兽,也没有土匪。他们过得很快乐、很安逸,如此过了十几年。
而十几年后,这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她是流亡到这里的,善良的村民们接受了女孩。而她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和村民们融入得很好。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而有一天夜里。女孩却突然跟她留宿的那家村民说大水马上就要来了,让他们赶紧跟其他村民说,去周围的山上躲躲。那家村民自然是不信,女孩便带他们去村子正中央看。村子的正中心,是村子的最低处。他们到了村子的正中央,便看到那里开始在噗嘟噗嘟的冒水。他们吓得赶紧跑回去叫其他村民离开,可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他们。少数的人将信将疑的跟着他们离开,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水爆发了,像喷泉一样从地底喷涌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村子,迅速向山上蔓延而来。那些没有听他们话的村民们逃都来不及,被水彻底淹没。而那些信了他们话的村民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却无能为力。那个女孩这时喊道:‘快,我们赶紧往上走,水还要继续漫上来。’
女孩的这一声喊,惊醒了那些村民。他们继续往上跑,知道跑到接近山顶的地方,才敢停下来。而水也将将在离他们脚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女孩看了看平静的水面,低着头为那些葬身水底的人们默哀,其他村民也跟着她一起默哀。半晌女孩才抬头说:‘我们走吧,在不远有一个山洞,我们先将就一晚。’
《山海经?山经?南山经》曰:“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