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入门
?光秃秃的山道上,身着灰色麻衣的秃顶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着,斜吊着眼睛瞅向身后,心里边说不出的厌烦,嘴边念念叨叨:“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做这个王八羔子的师父!”
他越想越气,越气走的越慢,越慢就越晃悠。
身后的少年十一二岁,双手自然而然的下垂,低眉顺眼的跟着,同样不紧不慢,脸色不慌不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知道师父在念叨什么,也知道师父是故意说的那么大声,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可他早已退无可退,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即便是豁了身家性命,也得试试看!
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态出了点问题,糟老头叹了口气,终于拿正眼看人,只是这一看,他的脸色又垮了。
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练武奇才”?半点灵根慧骨都没有?
他愤怒了,把自己的师父狠狠地骂了一通,在心里骂的。
“既然你自个儿登上了不高峰,那就是符合刀门的标准了,虽说老夫收你为徒依旧是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少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老头子挑明了他的不快,“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份心机倒是不错,可这武道一途,看中的是根骨,这一点你没有!”
“至于心机深浅,在面对实力强你百倍千倍之人又有何用?老夫知道你小子不爱听这些,从你登上不高峰的那天就看出来了,你那份毅力不小,更多的还是狠劲,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就怕老夫豁出这一身老本把你教成了大才,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把老夫砍成两半!”
少年赶忙作了一揖,用他那稚嫩的嗓音说道:“师父错了,我左倾峰狠则狠,却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只对两种人狠,一种人是自己,另一种人是敌人。”
老头不领情,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既然拜了祖师,又敬了茶,那就是老夫的弟子了!老夫不管你来自何方、有甚目的,但凡你犯了门规,嘿嘿……”
老头脚步一顿,向身后瞥了一眼,目光如电,神色不善。
左倾峰低头,闷声道:“弟子知晓了。”
两人又开始慢吞吞的走着,山道越来越窄,几乎只容一人通过,老头走在前面,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少年跟在身后,满头大汗。
“为师这一生懒散惯了,不喜教徒,所幸今天就把我能教的都告诉你吧。”
“武道一途,分九境,九境之上,为宗师,到了这个境界,只手遮天,捉星拿月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就别想了,你能练到五境就不错了。”
左倾峰捏了捏手心。
“至于功法嘛,老夫这里有本门绝学功法九阳神功残本,剑法虚度,刀法两命,你想学哪个?”
左倾峰不敢大意,抬头盯着老头的背影,声音沙哑夹杂着些许期盼:“可有速成之功法?”
老头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嘴角笑意玩味:“还没学会爬,就想学跑?果然是心术不正,嘿嘿,老夫倒是好运气呐!”
他大手一挥,甩出一本刀法来,径直扔给站立在身后的少年,皱巴巴的脸皮堆成了疙瘩,闷声“哼”了一下,便双手背在身后,踩着一缕缕清风径直入了天。
左倾峰目送着老头子的离去,表情不变,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低下头看向脚下的大地,痴痴的想着,总有一天,我这双脚也会踩着清风,踏遍整个圣洲大地!他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刀法,泛黄的扉页上写着两个小字:两命!
字体极佳,不过是手抄本,而且有些蓬松破烂,很多地方都有些模糊不清,不过他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刀法,他进刀门的目的。
两命刀,顾名思义,一刀两命,既斩人身也斩人魂,哪怕你死了进了阎罗殿,照样躲不开这一刀的锋芒,该死还是得死。
它成名于前朝秦国,由刀门第二十七代弟子陆井从破碎的地府残界中带出,据说它是一本不属于人间的刀法,人练了,大不详,是以每一代修炼此刀的人大都死于自身,唯一一个成功的案例就是聂凤双了,不过此人非常人,他是半仙人,拥有一半古仙的血脉,且极其浓郁,所以刀法有幸大乘,这才有了众所皆知天下第四!以及日后著名的咸阳宫变,那个大秦天子被这个天下第四一刀砍了脑袋,然后断送了王朝,从此改朝换代,有了如今的楚王朝。
这一切都很玄乎,不过左倾峰不在意,他在乎的是刀法品阶够不够高,够高就好了,他只管闷头练,其他不谈,否则凭借他的根骨,一辈子都无法御风远游,何谈登上那妖皇宫的城头看看、他有多高?
收起了刀法,顺着狭窄的山道慢悠悠的进了谷里,刚一入谷,眼前豁然开朗,此地极其开阔,有几座小土丘,并非假山,其旁横跨几座莫名其妙的小桥,桥下无水,却流沙,沙面朵朵金莲,开的倒是漂亮,上面还立着一只呆头呆脑的哈巴狗,不拿正眼看人,斜视着打量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金鸡独立。
此物是何品种,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眼前的住所还算不错,比起他以前的住处强太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可以好好的吃顿饱饭,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睡够了吃够了也就开始练刀了,又得过那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想到这里,他有点难受。
推开小小院落的柴门,还没进去,耳边便响起了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快进来吧,你就是老家伙的关门大弟子吧?快快,进来啊,别在门边站着。”
左倾峰有些犹豫着收起了刚刚抬起的右脚,瞄了眼满脸热情的老妇人,心里有了底,她是个普通的妇人,没有丝毫武道根基,只是他还是还不明白为何老妇人这么热情?
他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