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接到赐婚圣旨的第三日,凤承奕带着聘礼来了温府。
聘礼甚是丰厚,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
还有赐给温太傅的黄金十两,白银七百两,狐皮朝服一件,薰貂帽一顶,金带环、手巾、荷包耳挖筒等配饰一份,备鞍马一匹。赐予太傅夫人第衔珍珠的金耳饰三对,狐皮袍一件,獭皮六张,雕玲珑鞍马一匹。
凤承奕坐着六匹骏马驾驭的金辂车辇,后面跟着手持聘礼大排长龙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穿街过巷,来到温府,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盛况空前。
温岚平早早的便在立在府门前迎接。
凤沁立在他右边,青瑶和婉心立在左边,身后是温府的管家、仆人恭恭敬敬的候着。
车辇在府们前稳稳的停了下来,一旁的下人赶忙送上脚垫。
车帘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掀开,一张皮肤略黑,却细腻光泽的脸映入眼帘,浓眉大眼,眉宇间英气十足。脚上穿着白鹿皮靴缓步下来,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衬的身材高挑修长,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腰系玉带,贵气逼人。
温岚平赶忙迎上前,拱手行礼,弯头一拜,道:“臣恭迎大殿下。”
凤承奕赶忙上前扶起温岚平,道:“太傅不必多礼,日后都是一家人。”
声音沙哑沉厚,像历尽沧桑一般。
温青瑶立在身后偷瞄凤承奕,觉得与她小时候见过的不同,以前的凤承奕古板、刻薄,现在倒觉得大方得体,俨然王者风范。
“青瑶,还不快过来拜见大殿下。”温岚平转身将身后的青瑶拉到凤承奕面前。
青瑶悄悄吐了吐舌头,微屈膝,轻点头,行礼道:“青瑶,拜过大殿下。”
凤承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青瑶的头,似兄长般,“这么多年未见,青瑶已是长成这般亭亭玉立了,真是光阴如梭呀!。”
温婉心立在一旁,眸子深沉,玉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随后又展颜一笑,步步生莲的也过了来,对着凤承奕弯身行礼,轻柔道:“大殿下,你可还记得婉心?”
凤承奕扭过头望过去,笑容清朗,“怎会不记得?那个身子薄弱老爱生病的婉心妹妹,如今身体可有好转?”
温婉心笑的更欢,殿下将她记得如此清楚,“多谢大殿下记挂,现在婉心的身子早已不似从前那么娇弱了。”
“那便好,改日我让人给你送一些宫里新进贡的补品,可莫要再生了病。”
听完凤承奕的话,温婉心更是欢愉不已,红晕爬上脸,眉色飞扬,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若不是场合限制,只怕她要开心的转圈圈起来。
“那婉心先谢过大殿下。”极力压制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温青瑶不禁白了一眼,心里想到:这凤承奕变化还真是大,也不知是受哪位高人指点了。小时候见他,可是一说话就让人生厌,现在还当真是变得八面玲珑的很。
“怎能让殿下一直在门口站着,殿下快快进府中。”温岚平说着转身前面开路,毕恭毕敬的将凤承奕迎了进去。
凤承奕在府中同温岚平闲聊,大抵都是聊的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便跟大家道了别,要起身回宫去。
温岚平见坐在凳子上的青瑶没有动作,便冲着她使眼色,高声道:“青瑶,还不快去送送大殿下。”
青瑶这才起身,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更凉一些。”凤承奕未转头看跟上来的青瑶,自顾自的轻声道。
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同青瑶说。
“青瑶送殿下出去。”温青瑶倒也没有去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凤承奕轻笑一声,“见了我,可是心里很不痛快?”
“殿下这是何话?您是人中龙凤,又才华横溢,怎么会有人见了心里不痛快。”温青瑶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是喜是怒,掷地有声道。
“长大了,同小时候半分也不像了,那时候的嘴伶牙俐齿,饶不的人,现在倒学会阿谀奉承,巧舌如簧了。”凤承奕声音里带着点宠溺,半分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人总是要长大的。”
凤承奕欲张嘴说什么,又顿了顿,随后又道:“身在帝王家,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青瑶,还是慢些长大吧,多享受一些年少时的单纯时光。”
说话的间隙已来到府门前,温青瑶行了行礼,语气恭敬疏远,“恭送殿下。”
凤承奕笑了笑,起身上了车辇,队伍又浩浩荡荡的穿街过巷回王宫。
玉清院
温婉心一脸怒气的回到房中,身体因为极度的气愤而微微发抖,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凤沁跟在身后进了来,“我早同你说过,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你怎么半点长进也没有。”
“娘,还有七日就是温青瑶出嫁的日子,等她真嫁到元钤殿,平步青云,我们可就半分机会也没有了,娘,你说想办法的,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温婉心一说到这儿不禁有些责备母亲。
她不像温青瑶那般死心塌地,她的心上人苏羡予已死,她必须为自己谋一个靠山,而这个靠山就是大皇子凤承奕,她要做那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
凤沁面露狠色,平日里的大方得体半分也没有。“没想到,温岚平他竟这般孤注一掷也要保了温青瑶,对我们母女两可真狠心。”
凤沁的话听的温婉心云里雾里,她移步过来,问道:“娘?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孤注一掷?难不成这件事另有隐情?”
“嘘——,”凤沁将食指放在温婉心嘴上,示意她小声一些。
随后又移步到房门前,四下张望了一番,将门紧紧合上。
凤沁目光深邃,似又回到从前,“当年苏家灭门,你以为真有那么简单吗?苏家掌握着天玄国多半以上的兵力,且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皇上自然是忌惮,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可总的有个理由吧,而这件事跟温岚平脱不了关系,只怕他也是时日无多了。”
她虽然曾经深爱温岚平,不顾一切要嫁给他。可温岚平心里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还有她的孽种温青瑶,她守了他这么多年,可他还是处处提防,半分未放她在心上。
所以她也未留半分情面,将温岚平查了个底朝天,才得了这惊天的秘密。
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她无意。
温婉心震惊的捂住了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颤抖着声音问道:“苏羡予的死和爹有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只要一心想着如何抓住凤承奕的心,当上那皇子妃,其它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如今圣旨都下了,怕是已无回天乏术了。
凤沁眸子一沉,目光阴狠的将一包白色物塞到温婉心手里,对她一阵附耳低言,惹的她顿时花容失色。
“瞧你怕成那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凤沁怒嗔道。“我们先对温青瑶那个贱人下手,再对大皇子下手,保证万无一失,你爹如今是靠不住了,我们得另觅栖身之处了。”
天玄国,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