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好啦好啦。」巧心催促着江沁耘,「快去吧!」
「谢谢巧心姊姊。」
「别客气。」巧心微笑道。
只要以后有好处别忘了我就行了。
江沁耘走了之后,雪雁越想越不高兴,虽然大少爷曾经说过江沁耘本来就是表小姐带过来的丫头,所以过去服侍表小姐也没什么问题,可她就是不甘愿,更怀疑说不定她根本没去表小姐那,而是偷偷出门去吃喝玩乐了。
「巧心,你看门,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儿啊?」巧心朝着她的背影大喊。
雪雁没有理她,快步跟上了江沁耘。
江沁耘一到彭暄元居住的小院,就看到琉璃正在修剪花草,画眉在打扫院子,杜鹃正在擦着窗户。
「小姐呢?」江沁耘问琉璃。
「还在睡呢。」琉璃小小声的抱怨起来,「最近小姐不知怎么搞的,总是过了辰时才起床,起来之后用了早膳,就又继续睡了,不晓得是怎回事,想说请大夫来帮她看看,又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啦,毕竟未婚有孕这种丑事怎好给下人知道,若是传出去的话,小姐的名誉可就毁了。
江沁耘在心里叹道。
「对了,鸳鸯呢?」江沁耘左顾右盼。
「她去厨房拿早膳。」
「那我先进去看看小姐。」
琉璃拉住她,「不就跟你说她在睡觉吗?」
「没关系,我就进去看看。」
琉璃心想她真是莫名其妙,都是大少爷的通房了,却一天到晚往后院跑,不知存什么心。
难不成是因为表小姐有可能成为大少爷的正房,所以才每天来看小姐,献殷勤,想要将来抬个姨娘的位置坐吗?
真是心怀叵测。
想到她明明跟了小姐最久,年纪也比江沁耘还要大,可好处都轮不到她头上,心里还真是不平哪。
江沁耘上了阶梯,先与杜鹃聊了聊,询问彭暄元昨晚的情况,
「她挺早就睡了,不过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杜鹃摇头道,「兴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情绪不稳吧。」
杜鹃其实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故怀孕的这些症状,她还挺清楚的。
江沁耘轻叹了口气。
要入屋时想起任韬骐的交代,可再想杜鹃她们都在门口洒扫,应该无人能避过她们进入屋里,也就不要求杜鹃跟着了。
进了房果然看到彭暄元还在睡觉。
江沁耘走上前,一股浓厚血味飘入鼻,她错愕的快步上前,用力拉开了帘帐,果然看到满床都是血。
她震惊得浑身僵直。
怎么会……
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怎么小姐就已经遭遇不测?
她倏忽想起当时那凶手还在房里,才会杀她个措手不及。
而且那人是从背后偷袭的。
江沁耘迅速转身,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雪雁?」她怎么会在这?
两人四目相对,雪雁忽地拿起一旁桌上,昨晚彭暄元刺绣之后没收拾的剪刀,朝江沁耘刺了过去。
雪雁快刺中她的时候,一颗玉石砸中了她的背脊,她唉叫了一声,手上的剪刀落了地。
情急之下,拿了柜子上的玉石将雪雁击倒的杜鹃,快步上前将雪雁压制在地,反剪双手。
因为手上没有绳子,她干脆脱了外衣,先把她的手绑起来。
雪雁过来时,告知杜鹃,说她是大少爷的丫鬟,有事要找江沁耘,杜鹃不疑有他,放了人进去。
可没一会儿,她又看到了疾步走来的任韬骐,心觉不对,连忙进房,这才来得及阻止雪雁行凶。
她只要当时脑子没转过来,江沁耘就完了。
杀她跟小姐的人竟是雪雁?
怎么会……
脚软的江沁耘缓缓跪坐在地,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你没事吧?」
听到任韬骐焦急询问的声音,江沁耘仓皇的抬起头来。
「你怎么会在这?」
她倏忽想到上一次,她就是在被杀之后,看到任韬骐的鞋子的。
见她还能说话,看上去也无恙,应该是没事。
「我等等再跟你说。」他转头指示随之进来的画眉。「先去请大夫。」
「好。」领命的画眉立刻离开。
任韬骐起身观察了彭暄元。
床上的血迹虽然触目心惊,但奇怪的是,彭暄元身上的血迹量非常的少,少得一点都不像受了重伤致死的样子。
他狐疑的伸手往彭暄元的人中用力掐了下去。
「啊!」彭暄元痛得大叫一声睁开眼。
「小姐,你还活着吗?太好了!」江沁耘扑来床缘,拉起她的手审视,「你哪受伤了?」
「她应该没有受伤,或只是蚂蚁大的小伤口而已。」任韬骐断言道。
「可是这床上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受伤?」江沁耘不信。
「这不是你的血吧?」任韬骐冷声诘问彭暄元。
「我当然有受伤。」彭暄元哭着捂着胸口,「我的心受了伤,被你弟弟刺的,这些血都是从我心口流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沁耘难过的问。
「我要让韬麟知道,这世上只有我爱他,他必须娶我为正妻,必须对我负责,不可以去娶那个官家小姐!」
「这应该是鸡或猪的血吧。」一旁的杜鹃猜测,「我昨天有看到小姐拿着一罐东西进来。」
彭暄元的两手掌心染了最多血,推测应该是为了把动物血抹开的关系,床上还可见大小不等的血块,有的血迹颜色较淡,可能是加了热水未搅拌均匀的原因。
原来小姐一直都没有死,死的只有她,只有重生了四次的她,她每一次的重生都不是为了小姐,而是为了她自己。
江沁耘这才豁然明白。
是彭暄元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为了将她跟任韬麟之间的事情闹大,闹到任韬麟没有办法推托,不敢再对她漠视,也闹到官家小姐那边去,迫使对方主动断了这门亲事。
而她误以为小姐死了,始终记挂着这件事,重生了四次,一共一年的时间,她都一直陷在这个恶梦里,提心吊胆过日子,没想到竟是闹剧一场,这叫她情何以堪?
「你们快去叫韬麟过来,告诉他我流了很多的血,叫他一定要过来!」彭喧元大声下令。
任韬骐吩咐吓呆了的琉璃,「去叫老爷、夫人还有二少爷过来。」
「是,大少爷。」琉璃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江沁耘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无声的掉着泪。
找着了绳子的杜鹃,把雪雁的手跟脚都绑了起来。
因为她一直挣扎,还不断地咒骂着,她干脆把雪雁的嘴巴也塞了布。
「把她带回西厢房。」任韬骐指示杜鹃道,「先关进仓库,等我回去再审问。」
杜鹃点头,将人带走。
「沁耘。」任韬骐抹掉江沁耘颊上的泪,「没事了。」
江沁耘咬着唇,瞅着任韬骐。
所有的伤心、委屈在这瞬间崩溃,她「哇」的一声哭倒在任韬骐的怀里。
任韬骐待江沁耘情绪缓过来了,任老爷等人也来处理彭暄元的事情,才回西厢房审讯雪雁。
回去途中,他告诉江沁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