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觉华岛的锦衣卫
驸马都尉齐赞元说道:“田大人,你跟长公主的姻缘可是皇上和令尊定下的,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岂能说不承认就不承认的。”
田承嗣说道:“做大明朝的驸马爷,嘿嘿,这不是拿刀抹脖子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驸马都尉齐赞元听了不由得脸一红,大明朝的驸马过的是什么日子,齐驸马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田大人,长公主贤良淑德人才出众,她也愿意跟田大人的姬妾姐妹相处,一切以田大人你惟命是从,相信田大人必定是大明两百年与众不同的驸马呀!”
田承嗣说道:“齐都尉,我跟长公主的婚姻不要提了,说说朱媺娖叫你来有什么事吧。”
齐赞元说道:“田大人,长公主因为大人不愿意去开封府会师,知道大人还为直隶分兵一事耿耿于怀,长公主想为直隶锦衣卫分兵一事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想跟大人约一个时间见上一面。”
田承嗣说道:“齐都尉,公主殿下的道歉微臣万万不敢受的,我这段时间要在牛首山宏觉寺闭门思过。”
齐赞元说道:“田大人,田家跟大明血肉相连,大明现在这个情况只能精诚团结才有一线生机啊,请大人以天下苍生为重啊!”
田承嗣沉吟了一会说道:“齐都尉,你们让我在宏觉寺静一静吧。”
齐赞元缓了一会说道:“田大人,过几日让媺娖来陪你散散心如何?”
田承嗣摇摇手说道:“不用了,她来了还不把我气死。”
齐赞元说道:“田大人,田娘娘尽快到金陵城了,是住在皇宫还是住在田府,大人得拿一个主意啊!”
田承嗣说道:“田娘娘当然是住皇宫了。”
齐赞元说道:“田大人,田娘娘移驾金陵城随行有好几千人,衣食住行和安全都需要安排,大人还是尽早返回田府去,这样媺娖有什么事也方便跟大人商量啊!”
田承嗣说道:“我真是想在宏觉寺静一静,回金陵城的事过几日再说吧。”
齐赞元虽然没有完全达到此行的目的,不过收获还是不小,毕竟田承嗣的口气有所松动,等田娘娘到了金陵,相信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只要大明抓住田承嗣的锦衣卫,中兴还是大有希望的,齐赞元跟田承嗣闲聊了一会,就告辞离开回金陵城去了。
十一月二十一日,田承嗣派吴飞率领三千锦衣卫官兵,给在霍丘驻扎的刘孔和部送去十万饷银赏金和五百车粮草物资,并嘱咐吴飞打听有关禹州倪守成部的消息;同日,河南总兵许定国的弟弟许泗找到宏觉寺求见田承嗣,向田承嗣痛陈其兄许定国杀贼报国的经过,田承嗣知道许定国弃大队明军逃回雎州,一来是朱媺娖指挥有误,二来大明正是用人之际,田承嗣对多加安慰,要他回去转告许定国在雎州好好整兵报效朝廷。
二十二日,从曹州护送的马贵总兵密使到了,田承嗣接见了密使,密使是马贵的亲兵队长马兵,马兵向田承嗣报告,马总兵被安排到觉华岛驻兵,涂总兵安排入宁远城,涂总兵不从蓟辽总督王永吉调令也上了觉华岛,这几个月虽然没有战事,但是辽东的冬天来了,觉华岛上缺粮少衣,锦衣卫官兵恐怕支撑不过这个冬天。
觉华岛早在唐代就称为靺鞨口,其北边海港已为岛上要港,出入海岛咽喉,有大明一朝一直是明军的一个囤积粮料的基地,蓟辽总督孙承宗经营辽东时,在宁远城筑城戍守,又经营觉华岛之囤粮与舟师。
明军广宁失陷后,御守重在宁远城,粮储则重在觉华岛,觉华岛有一主岛和三小岛,主岛“呈两头宽,中间狭,不规则的葫芦状,孤悬海中”,主岛囤粮城,城呈矩形,南北长约五百米,东西宽约两百五十米,墙高约十米、底宽约六米。北墙设一门,通城外港口,是为粮料、器械运输之通道;南墙设二门,与‘龙脖’相通,便于岛上往来;东、西墙无门,利于防守。城中有粮囤、料堆及守城官兵营房,还有一条纵贯南北的排水沟。
因此觉华岛成为明军与后金军的必据必争之地,天启六年,努尔哈赤攻击宁远城不下之后,随即进攻觉华岛,这时正值隆冬,海面被冰封住,后金军队从岸边履冰可直达岛上,参将姚抚民等守军,沿岛凿开一道长达十五里的冰濠,以阻挡后金骑兵的突入,然而天气严寒,冰濠凿开之后很快就又冻上,姚抚民等率领岛上官兵民众,日夜不停地开凿冰濠以防御努尔哈赤的进攻。
正月二十六日,后金一面派少部分兵力继续攻打宁远城,一面命大部分骑兵进攻觉华岛。由武讷格率领蒙古骑兵及满洲骑兵,约数万人,由冰上驰攻觉华岛,明军凿冰十万里为濠,列阵以车楯卫之,辰时,武讷格统领的后金骑兵,分列十二队,武纳格居中,扑向位于岛“龙头”上的囤粮城。岛上明军,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且以寡不敌众,不料大雪纷飞,冰濠重新冻合。
后金骑兵,履冰驰进,从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粮城北门,猛烈厮杀,冲进城中,后金骑兵驰突乱斫,岛上水兵阵脚遂乱,后金军火焚城中囤积粮料,浓烟蔽岛,火光冲天。旋即转攻东山,万骑驰冲;巳时并攻西山,守岛官兵的拼死抵抗,参将金冠先死,姚抚民等皆力战而死。
此战明军损失惨重,觉华岛上明军七千余名和商民七千余丁口都被后金军杀戮;粮料八万余石和船两千余艘都被后金军焚烧;主岛作为明朝关外的后勤基地也被后金军摧毁,后金军也付出很大的代价,而宁远城明军并没有出兵相救,后来还是东江镇大帅毛文龙不顾艰危,毅然出击袭击后金后方,迫使后金回师沈阳。
这十多年来觉华岛已经成为荒弃的死地,马贵、涂德海那几千锦衣卫官兵,不要说清军大队人马来了必死无疑,就是清军不来也得被活活的饿死在觉华岛上,朝廷这是要把不听话的锦衣卫官兵往死里整啊,自己差一点又对朱由检和朱媺娖心软了,好在后金大汗皇太极刚死,八旗贝勒互相争权夺利,一时间还顾不得对付大明,自己得把马贵、涂德海和几千锦衣卫官兵接出觉华岛。
田承嗣询问马兵得知,锦衣卫在觉华岛上只得了两个月的粮草,其余的靠杀战马和出外打野兽採野菜不予度日,按觉华岛的战马估算最多能够支撑到过年,田承嗣听了牛气冲天,立即传令给崇明岛的水笙,要水笙迅速组织北上的船队,务必要在年底之前把觉华岛的锦衣卫官兵接回江南来。
田承嗣在宏觉寺再也呆不住了,留方慧英在牛首山中军大营看着何铁手、柳如是,自己于二十三日返回了金陵城田府,田承嗣见了母亲方氏一面后,就躲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焦宛儿、安小慧、杨宛、田蓉、桂香、顾秦、温茜早就等在院子里了,客厅里摆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酒席。
田承嗣跟自己的女人们吃完了酒席,叫了焦宛儿、安小慧、杨宛三女去书房说话,田承嗣把马贵、涂德海部困在觉华岛一事说了,并提出自己准备率领锦衣卫船队沿海而上,去把觉华岛上的锦衣卫官兵全救回江南来。
田承嗣要去觉华岛就马贵、涂德海那六千多锦衣卫官兵,焦宛儿、安小慧、杨宛三女都太不愿意,安小慧说道:“承嗣,娘娘就要到金陵城了,你这个时候去觉华岛恐怕不合适啊!”
田承嗣说道:“小慧姐,觉华岛有锦衣卫六千官兵,他们在辽东吃尽了苦头,小弟要亲自去觉华岛接他们回来。”
焦宛儿向杨宛递了个眼色,杨宛轻咳了一声,田承嗣侧脸看向杨宛,杨宛轻声说道:“相公,大明风雨飘渺,金陵城多事之秋,你实在是不宜轻离江南。”
田承嗣听了杨宛的话倏然一惊,杨宛继续说道:“相公,北上解救觉华岛的锦衣卫官兵,自有水军将领去处理,我们要相信水军将领的能力。”
这时女亲兵在书房外说道:“大人,田府传话过来,长公主殿下已经到田府大门外了。”
田承嗣心说这朱媺娖真是催命鬼,自己回家刚吃了顿饭,还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她居然就从皇宫赶过来了,焦宛儿说道:“夫君,你还是先过去应付长公主吧。”
田承嗣苦笑一下说道:“婉儿,得尽快准备两万套棉衣棉裤,不够夹袄披风都可以。”
焦宛儿说道:“夫君,妾身立即让金龙帮去办这件事。”
田承嗣说道:“那好,再买一批治伤冻的药,我们晚上接着再接着谈。”
田承嗣急匆匆的从地道赶往田府,这时田秀娥已经把朱媺娖引进后院,带到朱媺娖去见田承嗣的母亲方氏,田承嗣一头扎进了北屋,大约过了一刻钟,母亲和妹妹田秀娥陪着朱媺娖来到了北屋。
母亲方氏是笑容可掬,说道:“儿啊,这几日公主殿下都来跟娘聊天,你好好替娘陪公主殿下说话。”
田承嗣瞪了朱媺娖一眼说道:“母亲,孩儿知道了。”
方氏满意的答应了一声,就朝屋外走去,田秀娥也要跟着离开,方氏说道:“秀娥,你在这里陪着哥哥和未来的嫂嫂。”
田秀娥“唉”的答应了一声,就回到田承嗣和朱媺娖之间坐了下来,田承嗣对朱媺娖说道:“公主殿下,请坐吧。”
朱媺娖缓缓的坐在椅子上,田承嗣一直盯着朱媺娖看,而朱媺娖微微的低着头不说话,田承嗣叹口气说道:“公主殿下,你有话请讲。”
朱媺娖慢慢的抬起头来,轻声的说道:“承嗣,本公主向你说声对不起。”
田承嗣说道:“公主殿下,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吗?”
朱媺娖带着委屈的脸色道:“本公主执行了朝廷的分兵旨意,惹你生气了,请你原谅本公主好吗!”
田承嗣重重的叹了口气,朱媺娖说道:“承嗣,你说话嘛,不然本公主心里会更不安。”
田承嗣说道:“我无话可说。”
朱媺娖说道:“承嗣,你是在生父皇的气吧,父皇撤你的职是为了应付朝廷大臣对你的攻击,锦衣卫还不是让你带着嘛,等过了年之后,父皇会把你官复原职的。”
田承嗣说道:“不用了,那个三省总督徒有虚名,我现在感觉身上的担子轻多了。”
朱媺娖眼眶里含着泪,说道:“承嗣,你还是不原谅本公主啊!”
田承嗣说道:“公主殿下,我真的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哎,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朱媺娖双颊流着泪水,说道:“承嗣,闯贼李自成占了陕西气焰嚣张,大明需要你这样能征善战的英雄站出来,请你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率领官军去把闯贼消灭掉。”
田承嗣说道:“如果当时锦衣卫在北直隶不分兵,一定能这次重创阿巴泰率领的清军,锦衣卫挥师河南、湖广,必不让闯贼如此轻而易举败了孙督师,占得河南、湖广、陕西,哎可惜了汝宁、荆州、承天府等地忠臣烈士啊!”
朱媺娖埋怨道:“承嗣,你是大明的外戚,本公主求你指挥河南十万官兵,你为什么没有来,而是直接走大江进攻湖广的闯军。”
田承嗣说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朱媺娖脸一红说道:“承嗣,你是未来的驸马爷了,还是你来统领河南河北的官军,狠狠打击河南、湖广的闯贼好吗?”
田承嗣说道:“公主殿下,我已经让齐都督转告你了,我不会当什么驸马爷,也不会再去河南、湖广跟闯军作战。”
朱媺娖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发颤地说道:“承嗣,你,你真的是不想娶本公主吗?”
田承嗣很想立即回答“是的”,可看到泪水涟涟的朱媺娖,田承嗣话到嘴边一软说道:“公主殿下,我这样的浪子值得你委身下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