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作为一种制度
婚姻是制度体系中的一个绝佳范例。我们出生在这样一个社会,它把婚姻看作是必须去遵守的一个重要的常规。尽管没有婚姻,人们也能寻找到个人生活的幸福和意义,但许多人的行为告诉我们:“必须结婚”,去过有意义的生活,如果我们不结婚,就说明我们肯定有问题。彼得·伯格通过描述一对月光下的夫妇,使我们想起男人有控制婚姻的“内在声音”。这一内在的声音“通过社会灌输给他,又通过无法计算的家庭传统的压力、道德教育、大众媒体以及广告得以加强”。社会提供给个体“一个方程式——解这个方程式就是去爱、去结婚”(1963,68,69)。美国殖民社会曾有单身税,单身女子如果继承到了土地就会被要求立即结婚,否则就会失去土地。本杰明·富兰克林这么表述他那个时代的智慧:一个单身男子“是一个不完整的动物,他就像一副剪刀奇怪的一半”(1745)。
如今,已经步入21世纪的我们,很可能会嘲笑富兰克林或者反对彼得·伯格的论断,但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们仍然会结婚,绝大多数的美国人,每一代都会继续选择结婚。在美国,几乎90%的白人和70%~75%的非裔美国人最终都会结婚(Cherlin,1997,479)。的确,现在人们离婚的可能性远比过去要高很多,但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再次结婚……甚至屡次结婚。“婚姻并没有在美国人当中处于消失的边缘,它依然是首选的结合形式……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生命的某一时段结婚……”。
从最近的数据来看(2006年),28%的15岁以上的女性没有结婚(1970年是22%)。在2006年,33%的15岁以上的男性还没有结婚,而1970年的数据是28%。人们的结婚率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就已经下降,这无疑跟决定未婚同居的人的数量有关。离婚率也下降了:在1980年每1000人中有226个已婚妇女曾经离过婚,而这一数据在2005年下降为175。共同居住在一起的人中,大约有81%是由未婚的异性恋伴侣组成(USToday,July18,2005)。从1960年到2000年,白人孩子中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比例从909%下降到了75%;在黑人孩子中这一比例从79%下降到了467%。这一下降绝大多数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从1996年到2005年,这一比例变得稳定并略有增长。一些社会学家,例如戴维·波普诺坚决批判我们推断的这一趋势:“美国是西方世界中家庭最弱的,因为我们的离婚率和单亲的比例都是最高的”(USToday,July18,2005)。另外一些社会学家,例如阿琳和杰罗姆·什科尔尼克,则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这一趋势:
美国是工业社会中结婚率最高的。美国人要么已经有了孩子,要么是想要孩子。而且,调查结果表明家庭是绝大多数美国人生活的中心。家庭关系是他们获得满足和意义的最深的源泉,同时也是他们最为操心的地方。总之,在美国社会,家庭生活是一个连续和变化的复杂的混合体。
这样看来,这一统计数据和趋势是很难辨明的。总体来讲,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离婚率就变得比较稳定,呈现轻微的下降。大约80%的人都会在他们的生命过程当中结婚,尽管这一趋势正在下降。随着人口年龄的增长以及规范的变化,选择不结婚生活的人数在上升。很难精确地测定美国社会正在朝什么方向发展,但是婚姻对于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仍然是很重要的,离婚率正在缓慢下降,单亲孩子的数量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显著增加,但近年来已趋于稳定。
彼得·斯坦提醒我们注意社会在促使我们结婚方面发挥着多么强有力的作用:来自父母和朋友的鼓励,离开原来家庭的愿望,孤独感,内疚感,没有被认可的可行的替代方法,对孩子的渴望,同辈人中的先例,关于婚姻的浪漫看法,对某人的性渴望,安全感,声望,并且性行为是这些压力里面最为重要的。斯坦还指出,尽管这些压力还很大,在现代社会,对于不结婚又新增了一些促动因素——与独立性和个人机遇尤为相关。在最近几年,选择保持单身对女性来说变得非常重要,她们中很多人认为如果她们要在教育和经济方面取得成就,就必须晚婚或者根本就不结婚。结果,越来越多的人保持单身,那些选择婚姻的人,也倾向于在生命中较晚的时段结婚。因为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单身的时段延长,拒绝婚姻已经不再像曾经被认为的那样是愚蠢的、古怪的、不道德的和自私的。婚姻依然很重要,但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种习以为常的必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