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启功和其先祖的些许趣闻(3)
80年代中期,“两会”刚一闭幕,溥杰先生便向溥任赞启功:“随之应变启元白”,随后讲起在大会堂巧遇启功的情景。溥杰与启功,一个是人大常委一个政协常委,同在大会堂开会,进门时赶巧相遇。溥杰说,我当时一愣为如何称呼犯愁,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论辈分吧。
岂料元白紧步上前喊了声:“溥老,您好!”这一来提示了我,我赶紧顺下去说:“启老,您好。”分别前我嘱咐他:“你我年纪相仿,往后就这样称呼,挺好。”可元白不允,他说:“今儿在这里开会是公干,可以这般称呼,到了家里该叫什么叫什么,不能乱了辈分。”溥任听后忍不住大笑:“好一个公私分明的老顽童。”
上世纪90年代初,汇文中学110年校庆,校庆筹委会派人持柬上门,请启功以校友身份出席校庆。可启功当即谢绝了,启功说:“我很惭愧,我没拿到汇文中学的毕业证书,不够资格,你们还是去请校友邓立群同志吧!”自1933年经学者傅增湘推荐,辅仁大学校长陈垣慧眼识才,启功便执教讲坛辛勤耕耘,直到2005年仙逝。对教育界的社会活动,启功鲜有推却,这次却当即谢绝不容转圜,发人深省。
前几年听说,启功对收信人写成“爱新觉罗·启功”的来信,一律拒收。还拜托送信的人碰到这样的信以“查无此人”退回。送信的人不解:“您不就是爱新觉罗·启功吗?”启功认认真真地拿出户口簿说:“我们这户只有启功,没有爱新觉罗·启功,不信看户口簿。”其实,启功是嫌这些信趋炎附势,好端端的干吗非要冠上“爱新觉罗”?想当初,姓这个姓的忙不迭地改姓,不敢声张姓“爱新觉罗”,不姓这个姓的不敢跟封建余孽来往,生怕沾包。如今世道一变,姓这个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金枝玉叶,不姓这个姓的上赶着攀龙附凤……启功厌烦这风气,所以让人以“查无此人”退回这些信,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这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心境,表明启功不跟风不弄潮不喜虚荣的童真老而不衰。
启功书《踏莎行·自题小照》有一年,一海外客登门求字,进得门来趾高气扬,把美金往桌上一撂,盛气凌人地说:“你给我写幅字,我这里有米(美)金。”启功不慌不忙学来人的话回答:“米(美)金吾也有,所以吾不写。”来人碰了个钉子悻悻而去。还有一位喜欢先生书法的日本人也碰了钉子,那日本人拍着胸脯冲先生说:“您给我写幅字,我向您提供10张往返东京的机票。”
启功哈哈一笑:“如果我有分身术,可以变10个人来回地飞,要不然我就是有病。”那日本人一听这话也悻悻离去。其实,了解先生的人都知道,启功并非难求之人。有位学者想请启功为自己的著作题写书名,随之送来厚礼,启功将厚礼退回却欣然命笔。那学者持厚礼拜谢,启功只收下厚礼的包装盒,说:“盛情难却,留下纪念。”里边的厚礼断然不收,学者只得捧回。
先生是仁者,先生也是智者。先生的《踏莎行》最能表明先生的为人:“昔日孩提,如今老大,年年摄影墙头挂。看来究竟我为谁,千差万别堪惊诧。貌自多般,像惟一霎,故吾从此全抛下。开门撒手逐风飞,由人顶礼由人骂。”
启功的先祖也风趣
启功先祖弘昼是雍正五子,仅比弘历(乾隆)小三个月,与乾隆同父异母。弘历与弘昼同被祖父康熙宠爱,同奉皇爷爷之命在宫里南书房读书,既是兄弟又是同窗。雍正十一年,两人又同时受封亲王爵,弘历封为宝亲王,弘昼封为和亲王。雍正十三年,朝廷特设苗疆事务处,专司西南少数民族事务处理之权,宝、和两位亲王又同奉一谕管理苗疆事务处,没有主、辅之分,却有同尊同荣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