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癖
撕掉6月30号的日历,今天就正式迎来了7月。
时光女神把这一消息告诉给了太阳,被劝谏要勤劳的红皮球在四五点就早早地弹在了地平线上。
曙光不留情面地从众人紧闭的窗缝中溜了进去,也溜进了徐漓清的公寓里。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长——”
一只“蜡笔小新”模样的闹钟在时针指向“6”的时候就好动地唱起了歌。
床中央蜷缩成一团的物体慵懒地平躺着舒展了一下身体后,就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滚了两圈,卷翘的头发经过一夜的摧残更加乱糟糟的。
徐漓清滚到床头柜的那一侧,一手按掉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蜡笔小新”,一手撑起自己坐了起来。
穿衣、洗漱。
徐漓清一边刷牙,一边用空闲着的手整理自己的头发。
奈何他怎么梳理,头中央仍然有一撮头发顽强地翘着。
徐漓清洗完脸后,就用一只手沾了点水,平抚着头发。在水分的作用下,固执的头发终于不再坚持。
徐漓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是一张帅气的脸。
徐漓清走到客厅,看了看昨天晚上深更半夜吃泡面残留的痕迹。
碗筷因为昨天舟车劳顿的自己吃完就去睡觉了而留到现在还未清洗,泡面的汤底凝结成固态一样的物质分布在碗底,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油腻腻的。
徐漓清看了看对门的方向,现在自己要去上班,而且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醒,还是晚上再还给他吧!
他拔下充了一夜的手机,放到自己的帆布包里。检查了一下,钥匙、钱包、工作证……
路过客厅墙上挂着的一枚圆形古铜镜子,徐漓清下意识地看了两眼。
刚才被打倒的头发因为水分的干涸而死性不改地重新翘了起来。
徐漓清看了看手表,6:30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捯饬自己了。
无奈的徐漓清只能随便拨了两下头发,便背上包走出了房门。
七月初的早晨不热不冷,温度恰到好处。
火球喷吐着阳光,穿过斑驳的叶子照在徐漓清的脸上,他惬意地闭上眼享受了一下,鼻子里传来一阵葱油香,前方是一个蛋饼摊。
“阿姨,一个蛋,一个火腿肠,给我多放点甜酱,谢谢阿姨。”
蛋饼摊阿姨看着乖巧漂亮的徐漓清下意识地多给他加了很多料。
“啊呀,小伙子,今天看来运气不错啊!”
阿姨在面皮上敲了个鸡蛋,里面有两个红彤彤的蛋黄。
一分钟后,徐漓清捧着厚实料足的蛋饼,边吹边吃。
蛋饼好吃得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眉眼会弯成一枚月牙,极易感染周遭的人。
路过的人看着他吃着蛋饼的样子,都馋了,他们无意识地寻找着蛋饼摊。
“阿姨,我要多加个蛋的。”
“阿姨,我要不加葱的。”
“好嘞好嘞。”
阿姨健气的声音给这忙碌的早晨增添了一抹生机。
“先坐地铁,然后要走500米的样子。”
徐漓清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黑白熊乐园”,亲切的导航告诉了他最简便的路程。
早晨七点未到,C城的地铁里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真是个拥挤而又繁忙的城市啊!
“你是谁?这里只让工作人员进的哦。”一个满脸皱纹,穿着工作服的老人坐在值班室里,对着想要走进去的徐漓清说道。
“大伯,您好,我是新来的员工。”
徐漓清从帆布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老人。
“哦哦,真是个好看的孩子呢!”
大伯哈哈笑了两声,便放徐漓清进去。
黑白熊乐园占地大约1800亩,园内分设不同展区。
向日葵产房和玫瑰产房里养育着刚出生的大熊猫宝宝,大熊猫宝宝一岁的时候除了和妈妈在一起,基本上都是和其他小伙伴一起生活在产房里的。
稍微长大了点的大熊猫宝宝们就要分班啦,根据不同的分组,团子们会被送到不同的“别墅里”过群居生活。
虽然大熊猫在野外是独居动物,但是人工繁育的熊猫宝宝们彼此比较亲近。在成年之前,都是和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耍的。
大熊猫大约在5岁迎来成年,那个时候它们都已经具有领地意识了,已经不能再把一伙儿团子都放在一锅里啦!
所以,园方会决定将它们分笼,成年的宝宝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栋“别墅”。
徐漓清就是被派遣到最受关注的向日葵产房工作的,在交接工作前,他要先去一趟园长办公室。
徐漓清在园内找到整个园区的地图,观察了一会儿,便向园长办公室找去。
园长办公室几乎在园区的最深处,要穿过几片长长的竹林和一个叫“烟波湖”的小型湖泊,里面豢养着各种鱼类和飞鸟。
“小徐啊,你来啦!”
矮胖又带着眼睛的方园长扶了扶眼镜,看向走进自己的俊挺少年。
方园长本命方皮,因为叫起来不怎么好听,所以方园长自我介绍的时候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只把自己称为方园长。
徐漓清第一次见到方园长的时候就对他印象深刻,因为方园长的模样像极了他以前中毒的一款游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窝瓜,眼睛小小的,嘴角天生向下弯曲,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平常一副生气的模样。
“早上好,方园长。”
“小徐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你来应聘的时候我可是一眼就觉得你这孩子不错,合我眼缘。”方园长拍拍徐漓清的胸脯,爽朗地笑着,“等等你去见见你们组的别的成员,有五个人和你一起负责向日葵产房,组长是林书墨。”
“林书墨。”
徐漓清默默地念了三遍这个名字,像是要把它刻在脑海里。
“林书墨这个人啊,工作认真负责,而且非常专业。就工作这一方面来说啊,那绝对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啊……”方院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就是有点怪癖。”
“怪癖,什么样的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