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激斗
张有岩吞下爆气丹,他周遭的气全涌进了他的身体,庞大的气息让张有岩看起来似乎壮大一些。张有岩双目通红,气息沉重,不像真正进入明镜境的人。
李君水一皱眉头,对张有岩喊道:“张有岩,你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多的气,快坐下来运气,不然你死定了!”
那张有岩那还听的进去话,几个喘息之后,突然朝李君水冲来,双手握拳,对着李君水的胸口就打。李君水早有所准备,左手化掌推开张有岩的右拳,身形再向左一闪,躲开张有岩左拳的袭击,自己右手握拳,击向张有岩的左下小腹。张有岩躲避不及,小腹遭到重创,整个人都被击退了几步。但是张有岩似乎并不觉得疼,几乎是他站稳脚的同时,又冲了上来。这次没有双手握拳,而是成爪装,又是抓向李君水的头。李君水刚打出一拳,势还未收回,只得急急忙忙防御,左手架在头顶防那一爪,右手护在胸前。张有岩左手抓住李君水的左手,往下一拉,遮住李君水的双眼,右手朝李君水胸口打去。李君水被自己的手遮住了些许视野,所以当张有岩的右拳打向自己时,未能及时防住,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两个人你来我往,都受了了不少伤。但张有岩似乎没有痛觉,也不知疲惫,不断地发起冲锋,弥补了自己实力的缺失。而李君水有些年老,即使自己气力完全在张有岩之上,也耗得七七八八,局势越来越对李君水不利。
突然,张有岩的攻势出现了停顿,李君水趁机一掌打到张有岩的太阳穴上,将其击退。张有岩似乎很难受,站在原地大口喘气。李君水见状,瞬间明白了张有岩体内情况:张有岩原本不到明镜级别,为了强行在体内运行超出自己容量的气,不得不加快气在自己经脉上的运行速度,而爆气丹内似乎有止痛的功效,所以超负荷运气带来的剧痛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自己的攻击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内伤,内伤经过气的冲击加剧了伤势,虽然痛感也一并被爆气丹遮盖,但内伤对张有岩造成的影响依然在,现在张有岩内伤严重,怕是没有战力了。
可惜,李君水这样想,但张有岩不是这样想,一方面,他的事办砸了,媚姬一定饶不了他,而他与李君水的战斗,他有将功赎罪的幻想,所以打起来奋不顾身。现在他自己内伤发作,但他绝不能输,赢还可能活下去,输,就死定了!张有岩在原地运了一下气,又扑了上去。李君水眉头一皱,侧身躲过张有岩强弩之末的攻势,又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点在张有岩璇玑、紫宫、中庭三个任脉大穴上。任脉是运气主要脉络之一,任脉中三个穴位被封,张有岩的气瞬间堵在经脉之中。
前面说道,张有岩吞了爆气丹,体内运行着超量的气,而且运气飞快,一下子任脉三个穴位被封,经脉中的气瞬间超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惨叫,张有岩经脉爆裂、七窍流血,身体慢慢的倒下,再也没了动静。
李君水看了地上的张有岩一眼,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胸,缓缓地运气,刚才战斗的对自己造成了不小的伤势。远处的媚姬看到胜负已分,站起身拍拍屁股,对着李君水说道:“好了老头,你赢了。”
“那三殿主要言而有信啊。”李君水才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好好好”媚姬转过身,没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又转过身对李君水说道:“哎呀,我忘了!这张有岩先前让我踢了一脚,踢成了内伤,所以啊,这场比试算是有我相助,不算不算。”
李君水一听急了眼,向前迈出一步说道:“三殿主怎可戏弄老朽,咳咳咳……”李君水急火攻心,咳出几口血。
“实话跟你说了吧老头,我压根就没想把那个小姑娘还给你。而且,就算你把她要回去了,烧伤成那个样子,你救的回来吗?”
这句话问住了李君水,他刚才一直急于追回紫馨,却没想救回之后的事情。李君水慢慢的低下头,思量着什么。
突然,一股杀气从媚姬身上散发出来,李君水几乎是刚刚抬起头,就看见媚姬那张带着紫色蒙纱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好快——这是李君水在脑子里第一反映,他试图跳开做出防备,但他还未做出任何防御措施,媚姬就一掌拍到了他的胸口上。
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媚姬脚下一点,又跳到一旁,躲开了李君水口中吐出的鲜血。仅仅是这一冲、一掌、一点就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实力,不知道高处刚才两个明镜多少倍。
李君水的身体因这一掌横着飞出去,飞了足足有一丈远,身体才碰到地面。媚姬这这一套几乎是在转瞬间完成,李君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余地,但在身体飞出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媚姬的面纱,露出一角,漏出了嘴角一颗痣。
李君水的身体落了地,像张有岩一样再也没有了动静。媚姬冷冰冰的看着他的尸体,确定了确实没有动静之后,慢慢的解下自己的面纱。面纱之下,确实是一张倾城倾国的漂亮脸蛋,但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嘴角下一颗赤色美人痣。
媚姬一松手,面纱掉到了地上——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杀完人之后,扔下自己的面纱以示人是自己杀的,别让人找错了仇家。
媚姬转身走了,只剩下俩具尸体,森然的竹林,满空的星辰和悠悠天地。
镇上炸开了锅,好好地喜事竟然闹了火灾,尤其是几日后,发现了张有岩和李君水的尸体,红变白,喜变丧,更是让这场婚礼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雾。镇上传出各种的谣言,有说张家让李家过高的彩礼逼得张有岩和李君水打了一架,还有说张家不满意李家的嫁妆,只有确实知道那么一点内幕的人,才会在人少的时候和自己的朋友压低了嗓子说:张家和李家惹了“老虎”。
李家还好,没了李君水还有一个李禅主持大局,也就是李诺的二伯,葬礼什么的还算是井井有条的安排下去。可张家就剩下了一个张山,死了爹,爷爷失踪,他在家里哭的声音传了二里远,葬礼都是草草了解,真是的悲切。可惜张山在镇上跋扈惯了,没人同情他,家里的家仆也是走的走散的散,突然尝到人间冷暖张山有点不知所措,除了日常抹眼泪也不知道该干啥,最终是让几个还算“忠心”的家仆劝说下决定出去游猎,散散心。逃避总是比面对来的轻松,游猎的乐趣让张山一时忘了失去父亲的痛苦,于是乎张山整日沉迷与游猎与饮酒,醒来便去打猎,回来就是饮酒,醉了倒头睡去,日复一日。
爹死了还没出一个月,出去游猎,真是让镇上的人大开眼界,一时间镇上的人对张山指指点点,就连靠二里远的哭声博来的同情也没有了。但总有那么一群人,吃饱饭时就是他们罪恶的开始——饭后闲谈,又传出了各种风言风语,说什么张家是有“老虎”支持,张有岩死了,但张占峰却捞到了好处,去了一个好地方,日后还要把张山接过去。当有人质疑这话的真假时,他便用张山的现状跟你解释,“要不是这样,那张山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出去游猎吗?”,于是乎,不信的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就默认了。
李诺本来就因紫馨出嫁的是闷闷不乐,如今又得知爷爷死了,更是悲伤的生了一场病。等病好些,他又是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谣言,扰得自己心烦意乱,而当他看到张山去游猎,更是恨得牙痒痒。
今天,李诺走到自家的花园,独自坐在石凳上发呆,旁边的小厮也不敢打扰,这几天李诺稍有不顺心便大发脾气,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没过多久,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脚步很轻,走过之处似乎只有花叶拂衣之声。他停到李诺后背,拍了拍李诺的肩膀,说道:“诺儿,你大病初愈,赶紧进屋去吧,别再受了风寒。”
李诺好似跑远的魂刚回来似的,讷讷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叔父,似乎是想起了紫馨,眼睛又模糊了起来。
“二伯,那天我要不喝酒,紫馨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还没有找到紫馨的尸首,所以紫馨生死还是个迷,不一定就是死了。说来我也是愧对紫馨和父亲,出事那天我一直忙于灭火找人,竟没有发现父亲和张山起了争执。”李禅顿了一下,说道“但终究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你也不要太悲伤。”李禅又安慰了几句,见没什么起色便放下几副卷轴,离去了。府里还有太多事要忙,都在等着他。
李若整个人都失了魂,混混沌沌的过了一天。晚上临睡前,一个小丫鬟送来洗脚水,这小丫鬟叫夭夭,和李诺一个岁数,原来是个逃荒夫妇的孩子,它们投奔亲戚的路上盘缠不够,将他卖到了李府。因为这个小孩还算聪明伶俐,深得李君水喜爱,让他做了李诺的丫鬟。
她看着李诺这几天精神不振,心里非常着急,总想着要怎样才能让李诺提起精神来。她趁着给李诺洗脚的功夫,劝说李诺:“少爷,你别这样了,老爷在天有灵,他看到你这样,也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哎呀,你慢点,水热!紫馨小姐只是失踪了,我们可以去找她啊。你看那张山,多没心没肺啊,可算没人管它了。要不是他要娶紫馨小姐,也不至于出这么多事。”
一席话似乎点了李诺一下,脑子里的迷雾投出了一缕光,映出了两句话——紫馨只是失踪了,我们可以去找;要不是他娶紫馨,也不至于出这么多事。
李诺最近头脑比较模糊,夭夭一席话,让他想偏了,他把所有事的责任都推给了张山,觉得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他承担,甚至觉得当初在街头的冲突也是他预谋好的。在这种偏激的思想下,他对张山的恨意越来越明显,动起了杀念。
第二天李诺起的很早,穿好衣服之后径直去了练功房。练功房里看门的小厮还没起,李诺叫了两声他猜慢吞吞的把门打开,一看见是李诺,满脸堆起笑来。
“李少爷今天这么有精神,起的真早啊。”
“我问你,张家送来的那几把剑放哪了?”
“少爷,那几把剑就放在这这了,不过,家主说了,这几把剑没他的话,谁也不能拿。”
“我这个少爷也不行吗?”
“呃呃呃呃,行、行,少爷难得有兴致,我怎么能败兴呢?”
“好,带路。”
那小厮领着李诺走进房里,在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了那六口宝剑,李诺随便挑了一把,试了几个剑招,感觉不错,便把剑收回来,又在墙上取了一把弓,几只箭。
“少、少爷,家主说不能把剑带出去啊,少爷!少爷!”
李诺出了府,牵了一匹马朝镇外的野地去,他知道张山经常去哪打猎,他只需要到他经常去的地方,守株待兔就行了。
张山早上让一泡尿憋醒了,慢悠悠的去了茅房之后睡意就让早晨的清冷赶走了,他回房里去叫下人,结果都睡得如死猪一般,只有两个昨晚喝的少的勉强起得来。张山也不管他们两个睡醒没睡醒,拽上他俩就往马厩走。
三人整备好后,骑着马朝经常去的林地去。去的路上,有个仆人说经常去的地方猎物剩的不多了,不如换个地方,张山想了想,自己的爱刀昨天掉在了常去的林子里,今天去一趟没准能找到,便没答应。
李诺在树林里等着,期间他想了很多事,有紫馨日常的欢笑,爷爷的教诲,甚至他还想到张山命运与自己的相似,但很不巧,他刚想到这,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了。
李诺从箭袋李抽出一支箭,瞄准张山,一箭射出,却没有射到张山,而是射到他坐下的马。马中箭受了惊,一番跳腾,竟把张山摔了下来。李诺见状,跳出草丛,又是满弓一箭,吼道:“我今天要取张山小命,想活命的赶紧滚!”
本来张家两个家主一个失踪一个死了,家里的仆人人心早就散了,留下来的不过是图些小便宜,顺手牵羊啥的,也没必要把命搭进去,所以那两个仆人一听要杀人,立马调转马头,哭爹喊娘的往回跑。此时,就剩下张山和李诺了。
李诺抽出宝剑,张山也抽出腰刀,二人慢慢的挪着步子,朝对方走。张山年长李诺两岁,对战经验本就在李诺之上,而且李诺困在结丹好长时间,而张山却早在三个月前就已将突破了结丹境,所以他有信心赢下李诺。而李诺,除了手里的宝剑要比张山的腰刀要好之外,什么便宜都占不着。
李诺一声大喝,一个箭步冲上来,提起手中宝剑刺向张山心口。张山一挥腰刀,挡掉这刺来的一剑,手腕一转,刀刃朝着李诺面庞冲来。李诺低头,躲过这一刀,顺势抽回宝剑,向后一跃,将宝剑护在心前。
张山不屑的挥了挥手中的腰刀,问道;“李诺,你为何要杀我?”
李诺眉头紧皱,说道:“张山,要不是你要娶我妹妹,那会出这么多的事!”
“你以为我愿意啊!”张山似乎也很激动,腰刀在他手里上下挥舞“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妹妹已经死了,日月教干的,去找他们啊!”
“少废话,看剑!”李诺挺剑朝张山下盘刺去,张山也不含糊,抡起手中腰刀接下他这一剑。
不得不说,李诺手中精钢符剑就是要比张山手中的腰刀要强,几个回合下来,张山手中的腰刀已是被砍得残缺不堪,而李诺手中的符剑依然完好无损,要是再战下去,恐怕没几个回合,张山手中的腰刀就要被砍断了。
“喝!”张山奋力一挥刀,刀刃朝着李诺胸口砍去,李诺也是一转手腕,手持宝剑便去拦那腰刀。这一刀一剑又是一次碰撞,巧的是,李诺的剑正砍在张山腰刀的缺口上,当的一声,伴随着几颗一闪而逝的火花,张山的腰刀被砍成两段。
李诺看到张山的腰刀被砍成两段,先是一惊,之后心里窃喜:张山手里兵刃已毁,接下来岂不是易如反掌。张山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腰刀竟然会被李诺劈为两段,不过他马上恢复了冷静——自己断刃的刀正对着李诺的小腹。
张山断掉的腰刀向前一挺,李诺只感觉小腹一凉,然后是剧烈的疼痛,疼的他手腕一松,手里的宝剑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