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战在即
再次收到这种只有字母的密码短信。
林微很生气，她想过自己可以假装无法破解这条短信，故意拖延着什么也不做。
最终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实在抵挡不住自己心中的猎奇。
楚锋来得比她更早。
就坐在他们上次见面的那个位置，正微笑着等她。
林微心中有满腹的牢骚，当再次看到楚锋之时却无法发泄，不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怜悯。
短短几月，楚锋瘦了。
他双眼深陷，脸色白得有些碜人，看起来最近他过得并不好。
因为担心自己以及原有团队已被来自境外的同行监控，再次返回东海市之后楚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了原有的团队，为了安全，他尽一切可能简化自己的生活，事实上自此之后他一直没有离开，甚至跟组织的联系也比以前减少了很多。
这是组织对他的信任，也是他自己对自己人的严格要求。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数月，他又做了许多秘密的工作。
最终他发现自己的原有判断极有可能完全错的，他一直怀疑与担忧的境外同行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原来怀疑的对象不存在，那么他在燕京遇到了那件案子又做何解？
几经思考，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最终的指向还是到了井然。
至至他又陷入了当时老赵的老路，每天不断地分析着通过各种秘密渠道收集来的关于井然的信息。越是无法从井然身上发现任何秘密，他就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离联合国制定的核弹攻击计划的日期只剩下最后三天。
一旦核弹计划如期实施，不管结果如何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发生重大改变，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与分析，他内心的猜测虽然无法证实，但对井然的性格与思绪模式已有了全面而深入的了解。
此时，他与当初的林微一样，渐渐认同了就算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井然的危险性依然很低。
经过组织的批准，他决定要在核弹计划实施之时与井然有一次正面的接触。
这也是他这次与林微见面的原因。
虽然当初把林微安排上这条路，楚锋有很多的情况并未对林微做深入的说明，但时隔这么久，他相信林微早已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等林微在对面坐下，楚锋给她叫了一杯拿铁。
窗外，城市依旧繁忙，大落地玻璃隔断了噪音，外面的车水马龙就像一条无声的河流。
咖啡清冽的香气在安静中静静飘散，二人四目相对却久久无言。
这几个月来，林微似乎没有正经工作，但她的心也很累，一方面来自于对未知的探索，另一方面更来自于对朋友的愧疚。
当一杯咖啡喝到一半时，楚锋率先开口：“我想了很久，希望与井然见一面，时间定在3月12日中午。”
井然不是什么大人物，要见他很容易。
按林微已知的楚锋的行事风格，如无特别之事他不会轻意出来见她，虽然来之前已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当听他如此直接地说出这个想法，她的小心脏还是轻轻一为颤，不因别的，只因楚锋挑选的时间点刚好就是核弹计划实施的时间。
反问：“你确信你们的推断不会出错？”
楚锋静静地转动手中的勺子，良久才缓缓纠正：“事到如今，不管原来的猜测是对是错，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二句简单的对话，林微与楚锋在用词上还是略有区别，林微说的是”你们！“，楚锋说的是”我们“。
林微虽然非常不喜欢眼前的楚锋，但随着整个世界在雾海的压力之下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形势严峻，她内心早已认同了楚锋的立场，那就是所有与外星文明沾上哪怕一丝关联的事物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也正是怀着这种宁错过不放过的想法，虽然在内心里否定过井然数十次，她依然没有放弃对他的进一步监控。
从这层意义上讲，如果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她与楚锋都是站在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场第一线，他们此刻的关系应当是同事，或者更准确地说应是最亲密的战友。
只是有些事，立场与理智始终无法同步。
沉默半晌，林微说：”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只想问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你们会要把他带走吗？”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有能力把他带走吗？”楚锋摇了摇头，用一个反问回答了她。
楚锋的这话说得很轻，林微把咖啡端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莫名发抖。
如果井然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别说是楚锋，就算集全人类的力量或许也无法对他构成真正的威胁，若非如此他就不会面对任何事情都那么淡定。
想起当初的命案发之后楚锋曾带走过井然一次，但最后井然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那时的她还与霸下的楚锋没有实际性的接触。
为了弄清井然离开的那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费尽心机还花了一台手机去讨好她，最终才从井然嘴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她并不怀疑井然在说谎，或许对于井然这样的人来说，他从来就不屑于说谎。
想到了这一节，楚锋又在，她正好就这事问问他，因为她相信不管是楚锋还是井然，二者站在不同的立场与角度，对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肯定有不同的解读。
相信时到今天，这一段过程对她来说应当不再是机密，另外把井然当初跟她讲的一些话说出来与楚锋探讨，本身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既然林微问及此事，楚锋也就当时那一段过程详细地解释一番，最终证实井然并不有说谎。
双方的信息汇合，二人都颇为惊讶。
因为双方同时想到，也许就在那时起井然就坚信背后一定有人在监视自己。
再换了一杯咖啡，林微叹了一口气：”花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做了很多看起来很伟大，但实际上毫无意义的工作，最终除了不断地证明他只是一个能力稍微突出一些的正常的人而矣。“
关于林微的这个论断，楚锋没有否认，却再次强调：“对你来说如果我们的一切都是错的，至少你还多了一个的朋友，但对我来说如果猜测是错的，不但白费了国家上百万的费用，也浪费也自己大半年的时间。”
像井然这样有能力的朋友很难找，林微想到了自己投资的十万元，到现在为止如果估价的话已增值上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今天，楚锋一方面是来请林微帮忙，另一方面也是征求林微的意见的。
要林微去做的事，林微无法拒绝，但说到征求她的意见，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给到他。
又想起刚刚从孟浪那里拿到的那份资料，她就下楼一次，从车上把资料拿给楚锋看。
看完资料，楚锋说：“单就资料的内容来看，我是无法看出这家公司与眼下网络上的红玫病毒有任何关联，更看不出它与外星人有关系，要么是孟浪想多了，要么是他故意对你说谎。”
这一点林微也想过，只是她的关注重点在井然，所以没太深入的分析。
现在楚锋提出此事，她又要问一个为什么。
如果此事与井然有关，孟浪可能会对她说谎，但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件事与井然并无关联，孟浪与林微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他没有跟他说谎的动机。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楚锋想了很久，有些不确定地问：“井然是网络高手这一点应当不会有错，他可能已经发现了红玫病毒的源头，或许就是他让孟浪去调查这些的？。
之所以这样问是他确实这样想，但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孟浪与井然之间的电话短信微信等通讯工具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但他并没有发现二人之间就这类事有任何交流。
林微说：“这个问题我当时就问过孟浪，但他否认了，并即时拨打了井然的电话，只是井然习惯性的没有接听。“
“习惯性的没有接听！“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
但也一下刺激了楚锋的头脑，他的手一抖，杯子落下的声响就有点大。
一直在监控着井然身边的所有人，他当然知道井然有不接电话的习惯，但仔细一想他不接孟浪的电话次数是最多的，这就没有理由，因为对井然来说孟浪无疑是他最重要朋友。
对面的林微看着他的神色异样，瞳孔也为之一紧，刑警出身的她敏感地发现了楚锋的情绪变化。
面对林微眼中的疑惑，楚锋又端起杯子缓缓抿了一口杯中早已凉透了的咖啡，喃喃道：“
或许在他与孟浪之间还存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沟通方式！“
会吗？
林微不知道。
但她知道无论她还有楚锋，他们现在已知的一切都不是重点，如果他们的猜测是对的，井然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才是关键。
好几次在夜深人静之时，她一想到井然心中都有一丝奇怪的温暖，她知道那种情愫对她的意义，但说到底她也明白就算井然对她也有同样的情愫，他对孟浪的信任也远胜与她。
从咖啡店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看人看事都不太分明。
经过一席长谈，身后的楚锋已得到了她一定程度的认同，他们正式成了战友。
除了见面的时间之外，对于见面的场地与环境，楚锋都没有任何要求，林微现在也没有具体的想法，但她答应一定以适当的方式将约井然出来。
不管楚锋与井然见面之后，他们会聊些什么，她知道对她来说或许井然永远都是看不懂的存在。
她决定在楚锋与井然见面之前，她得再次一次星海探索，他要继续从孟浪下手，先弄清楚在孟浪与井然之间会否存在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凡是井然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对她来说那就是致命的诱惑。
……
……
离核弹攻击计划的日期越近，整个世界都在不安中度过。
网络上关于这次的计划披露的信息越来越多，甚至五大拥核强国各出多少枚核弹，分别以什么方式发送或投掷都有传闻。
更有甚者，还有好事者通过网传的数十枚核弹的热能当量，计算出了核弹攻击之后将会对核心点造成高过数十万度的高温伤害。
在这种计算之中雾海的核心区域会不管对方的飞行器是用何种材料做成，在数十枚核弹的同时围攻之下的高温之下，都会与那里的海水一同气化。
当然这些都只是非专业人士中的乐观者的网传。
真正的核弹攻击的具体实施方式绝对还是机密，除了联合国411事务办与五大拥有核大国的核心高层应当无外人知道。
对于未知之物，核弹攻击会有效吗？
没人知道答案，如果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相信全人类也不会出此下策，因为极有可能这全人类寄以厚望的核弹攻击计划对手只需弹指间就能化为乌有。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人类已被逼到了悬崖边沿。
虽然看不见，从咖啡店出来，楚锋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对于比普通人知道得更多一些的他知道核弹攻击不是抛鞭炮那么简单的，此时此刻那些平时深藏在大山深处的核弹基地，那些不为人知的井架应当正在那些秘密部队的操作之下缓缓升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他也一样，这次与井然的见面也是一场战争。或许这里没有硝烟，但做为主动发起战争的一方，他也得早做准备。
对于未知的对手，人多或许并没有意义，但他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并发出了一条短信。
短信由一串字母组成，收到这条短信，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某军区，一队正在例行训练的特种兵队伍收了操。
十几分钟之后，一台大巴车从操场那边开了过来，当这队人马上车之后才赫然发现，他们每个人的座位旁边，锃亮的军械早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