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章
「你是谁?」沈令安咬牙问道。
孟竹身子一僵,她刚扒他衣服他都没反应,她以为她已经睡死了,万没想到会突然醒过来。
她哪里还敢再出声?自己这般投怀送抱,实在是放荡至极,若不是知道他看不见,她早就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滚下去。」也许是药效的原因,沈令安的声音也有些虚弱,声音不大,但气势却凛人。
孟竹被吓了一跳,可自己的身子跟火炉一般,只有贴在他身上才觉得舒服一些,她哪里舍得下去,反正他也看不见,孟竹索性壮着胆子抱住他不动,假装没听见。
见身上的女人反而贴他贴得更紧了,沈令安的脸彻底黑了,他提了声音,喊道:「沈缺!」
外面没有动静,孟竹吓得手忙脚乱,连忙用双手捂住沈令安的嘴,无措地道:「公子别叫……」
嗓音酥麻,若是一般人,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能神魂颠倒。
「……」沈令安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受制于人,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一时间,他想宰了沈缺的心都有!
他到底怎么当的差?!
竟然会放这个女人闯进他的房间,还爬上他的床!
小腹又似灼烧起来,简单的身体相贴已经满足不了孟竹,她难受地喘了口气,不自觉地用身子磨蹭沈令安,她羞耻地掉了泪,但脑海里却清晰地记起曾在书房看到过的郑有才随意扔着的一本春宫册,那时她刚翻了一页就羞得扔掉了,但此刻,那一眼看到的内容却清晰地浮了出来。
也许是趋于本能,她纵然懵懂,已经知晓大抵要怎么做,只是前期仍是不得章法,努力了半晌也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沈令安的额头冒出了汗,连呼吸也开始灼热起来,他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等孟竹终于误打误撞得了手,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沈令安出了一身汗,孟竹也不遑多让,只是她没想到,那一瞬会那么疼,疼得她的手都失去了力气,一下子松开了沈令安的嘴,她委屈地哽咽出声:「公子,好疼……」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到了沈令安的身上。
「……」沈令安被这个女人的无耻给震惊了!她还有脸委屈?!
「你……」沈令安才刚说了一个字,香软的唇就覆了上来,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沈令安的身体虽然被男人的本能驱使,但脑子却还清醒,嫌弃地撇开头,只是这个大胆的女人却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他的唇,最后索性用双手固定住他的头,在他唇上小心地亲着,笨拙却又火热。
「……」
等孟竹身上的药效终于散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趴在沈令安的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累得连手也抬不起来,脑子却渐渐清明,排山倒海的羞耻和惭愧从心中涌出来,差点要将她淹没。
眼泪如水般涌出,濡湿了沈令安的颈窝,只听她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颤抖的哭音,「对不起……」
沈令安面无表情地躺着,只等着恢复力气,然后把这个大胆的女人给碎尸万段!
乍一听到她的话,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就发觉她艰难地起身,准备从他身上爬下去。
「……你敢走?!」沈令安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孟竹已经知晓他似乎并没有力气,心中却仍是一跳,她挣开他的手,踉跄着下了床,匆忙地将衣服穿上。
夜明珠的光芒照到一片狼藉的床榻上,床榻上的男子赤身裸体,精壮的身躯让孟竹看得面红耳赤,她不敢多看,只匆忙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就慌忙地逃出了房间。
沈缺回到小院的时候,自家主子沈令安正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身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沈缺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上前一步,「主子。」
「去哪儿了?」沈令安的声音冷得似寒冰,在这春日的夜晚听起来格外吓人。
「回主子,山下新来了一波刺客,属下去处理了,您说过不能在寺里见血光,属下便在山下洗了个澡。」
「洗了个澡?」沈令安慢条斯理地重复了这四个字,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沈缺却察出了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缺有些茫然,主子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沈缺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京后,自去领五十杖。」
「……」沈缺要哭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沈令安开口,他哪敢不从,当即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是。」
沈令安沉默片刻,寒着一张脸吩咐道:「去查今日住在寺里的所有女客,一个也不许漏掉,明日一早我要得到结果。」
沈缺转了转眼珠子,「主子,可否容我多问一句?」
「你多问一句,便再领五十杖。」沈令安扯了扯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属下这就去查。」沈缺立刻领命而去,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沈令安微微抬头,唇角泛起一丝阴测测的笑,「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施主,可以睁眼了。」第二日清晨,住持为沈令安解开缚住眼睛的白布,又为他清洗了眼睛周围的药膏,开口道。
沈令安慢慢睁开眼,原本一片黑暗的眼前涌进一缕白光,有些微的刺眼,但住持含笑的脸却清晰地印入眼帘。
终于得见光明的沈令安翘了翘唇角,心情好了许多,他看向住持,道:「这一个月,辛苦住持了。」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如今施主眼疾痊愈,体内的毒也已尽数排出,贫僧在此恭喜施主。」
待住持走后,沈令安回到房间,昨夜一室旖旎的味道已散了好些,但隐约还能闻到一些,他绕过屏风,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点点暗红散落在其间,他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扫见一抹嫩绿。
他微微俯身,将那抹嫩绿拿了出来,是那女人的亵衣,轻薄的丝质抹胸,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翠竹,上面还萦绕着她的淡淡香味。
竟连亵衣也未穿就跑了,当真是好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