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六章

V第五十六章

秦公子见沈令安直呼父亲的名字,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嘴上却仍是逞能,「没错!不想死就放开我!」

沈令安讥诮一笑,他的眸光明明平静,秦公子却只觉得后背发凉,竟有窒息之感,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被面前的男人一脚踢开,那一脚力道极大,他整个人被踢到墙上,又摔到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沈令安看向其中一个尚能动的家仆,淡淡道:「让秦岩滚来见我!」

那家仆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退避三舍,但却仍忍不住偷眼打量沈令安,见他明知秦公子的身份仍然下手狠厉,又听他直呼知府之名,再看他通身贵气、气度不凡,显然是个不一般的贵人。

只是却不知这贵人和薛姑娘是何关系。

孟竹却没注意到周遭人八卦的眼神,她甚至没心思去看沈令安,此刻她正扑在明俏身前,哽咽道:「明俏,醒醒……」

沈缺很有眼力劲地走过去,给明俏喂了一颗伤药,道:「孟小姐,明俏姑娘没有大碍,我先将她抱回房吧。」

孟竹连忙点头,给沈缺指了明俏的房间后,紧跟着走了进去。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某个丞相大人微微蹙了蹙眉,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黑色药丸身上,刚刚他分明看到这颗药丸是从她的衣袖里甩出来的。

他俯身捡起药丸,盯着看了一会儿,交给身后的护卫,「查查这是什么。」

说完,他便抬脚进了门。

他的目光在这个小小的宅院里扫了一圈,眉头蹙得更深了,一想到她竟然在两个多月前就离开了京城,他的心里便忍不住一阵气血沸腾,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娇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有这个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使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沈令安握了握拳,恨不能手撕了林青壑,要不是她帮孟竹隐藏踪迹,他怎么可能到现在才找到她?

不过,一想到林青壑说的那句「她如今有孕,受不得刺激,你万不可再叫她伤心」,他到底还是将一身的怒气压了下去。

沈缺站在明俏门口,看到自家主子恢复平和的模样,即便心里知道那是假象,也差点感动得泪流满面,要知道这一路上,主子的心情比过去那一个月还要糟糕,谁能想到孟小姐不仅有了身孕,而且一早就离开了京城呢?

在房间里给明俏检查伤势的孟竹浑然不知外面两个人的心里活动,一门心思都放在明俏身上。

明俏身上最明显的伤痕还是在脸上,秦公子那一巴掌打得着实用力,半边脸肿得高高的,孟竹看着便心疼,后悔自己打秦公子时没有更用力些。

孟竹给明俏的脸上擦了药膏,又检查了下她的身上,身上虽没有伤口,但是有好几处淤青,不过沈缺已经给她吃过伤药,想来休息一段时日便可。

孟竹帮明俏处理完之后,终于有心思去想外面的沈令安,她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自己该怎么面对他,真想躲在明俏的房间里不出去了。

可他既然已经来了,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开了门。

院门已经关上,院子里却只有沈令安一人,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她,沈缺和那一众护卫都守在外面。

孟竹一时更加紧张了。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沈令安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眼眸锁在她的身上,孟竹的心口一窒,生怕他发怒,可他却只是看着她,并未开口说话。

孟竹迟疑片刻,还是上前两步,福了福身,道:「多谢沈相出手相救。」

语气极为客气,仿佛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沈令安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蹙,他低了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从带她去山间小居到现在,算算日子,应当是快五个月了。

从知道她有孕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五味杂陈,他盯着她的脸,问道:「有孕了为何不告诉本相?」

孟竹闻言,心中掠过一抹苦涩,脸上却露出一个坦荡的笑容,「我知沈相对我无意,不想沈相因为孩子勉强自己给我名分。」

沈令安的拳头微微握起,第一次发觉她的笑容竟如此刺眼。

不,还有一次,那次在陆域的山庄,她亦笑得令他觉得刺眼。

「既然觉得本相对你无意,为何还想生下本相的孩子?你若想落胎,林青壑应该有的是办法。」沈令安忍住心中的怒气,朝孟竹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问道。

孟竹被沈令安这一逼问,一颗心不由微微发颤,她为什么想生下来,他又何必明知故问?

她的眼眶再次发红,却强迫自己抬头直视沈令安,「沈相觉得我的心意可笑还不够,还想将它踩在脚底践踏吗?」

沈令安倒是没想到孟竹会想到这一层,他不过是一时气怒,想逼她说出因由,却显然被她误会了,此刻她红着眼看着他,眼中的悲愤和委屈显而易见。

沈令安的心不知为何便软了下来,他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偏头避开,他敏锐地看到,她偏头的瞬间,有一颗泪甩了出来。

「本相苦苦找了你一个月都没说什么,你倒先委屈上了?」沈令安将孟竹拉到怀里,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声音不复冰冷,反而多了丝无奈。

孟竹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动,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哭,可眼中的泪却似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她索性低着头,只是身子却因为哭得伤心而微微抽搐。

沈令安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抬起她的脸,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

孟竹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低头为她拭泪的沈令安,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这一刻,孟竹竟意外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她不自觉地止了眼泪,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下一刻,沈令安突然低了低头,亲上了她的脸颊,他一边亲,一边低声道:「本相现在当真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了。」

悦耳的嗓音里充满了无奈。

就在这时,宅子的院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只听沈缺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秦知府……」

沈缺话未说完,就倏地转身出去,迅速地带上了门。

开玩笑,主子刚刚那凛冽的一瞥,简直比三尺寒冰还要冷,他要是再留下来,就太不知趣了。

而门外的秦知府,已然在刚刚的惊鸿一瞥中看到了院子里的情形,那在他印象中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沈相,此刻竟在温柔地亲吻一个女子的脸颊。

可这一幕,却无疑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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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倒相爷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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