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就在孟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沈令安的眸色又深了些,他俯身附到孟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孟竹的脸刷得红了个透彻。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旖旎的气味久久不散,得到餍足的沈令安为孟竹系好衣带,然后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衣裳,而双手发酸的孟竹羞得将脸埋进被子里,露也不敢露出来。
沈令安见到孟竹这般模样,唇角忍不住浮起笑意,他再度俯身,在孟竹耳边道:「辛苦夫人了。」
孟竹微微一颤,连脚趾头都红了。
沈令安低低一笑,「刚刚夫人唤的那几声,为夫很是喜欢。」
「你别说了……」孟竹娇媚的嗓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了出来,恨不能捂住沈令安的嘴,她以为搬出有孕的借口,就能阻止两人的亲昵,哪里知道男女间竟还有这些花样?她连回想都不敢。
沈令安轻笑了一声,到底没有再调侃她,而是神清气爽地坐到了桌前,开始处理那些积压的公务。
过了好一会儿,孟竹才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但很快,她又钻了回去。
直到明俏准备好了中饭,孟竹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尴尬之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起了床。
「明日我们启程回京。」吃完饭后,沈令安对孟竹说道。
孟竹一怔,她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小宅子几乎是她和明俏一起布置起来的,当时她以为能在这里呆很久,不说一辈子,至少也能呆个三年五载,所以从她进入这里的时候,心里已经把它当成了一个家,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小家。
可她终究还是天真了,郑有才、秦公子、沈令安……每一个的出现,都在告诉她,她没办法在这里久留。
见孟竹情绪有些许低落,沈令安沉吟片刻,道:「后日吧。」
「嗯?」
「我们后日启程,明日是元宵,陵州的热闹应当不输京城,我陪你在这里过完元宵。」沈令安道。
孟竹的心微微一动,目光落到沈令安的脸上,见他的眉宇间蕴含着一丝温柔,心里似有微风拂过,她忙收回眼,只点了点头。
过完元宵回去,这个年,也算圆满了。
午后,孟竹在房间里午憩,沈令安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中摩挲着一叠画纸,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孟竹。
脸色晦暗不明。
过了会儿,沈缺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主子,画画的人找到了。」
「便是这个人半夜闯进了这里,还招来了郑有才和秦岩之子?」沈令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
「处理了。」沈令安淡淡道,从一旁拿过一个火折子,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那一叠画纸,一直到那叠纸都化成了灰,眼中的晦暗才散了些。
第二天傍晚,孟竹和沈令安早早地用过了晚膳,便出了门。
这是沈令安来到陵州后,两人第一次出门,两人一出门就引起了街坊四邻的围观,当然,都是被偷偷地偷瞄,倒没人敢真凑到两人面前,毕竟秦公子被一百大板活生生打死的传闻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了,也就孟竹不知道罢了,所以他们有所忌惮也是正常的。
不过即便如此,大伙儿还是对沈令安和孟竹保持了高度的好奇心,一则是因为孟竹那反差巨大的相貌,二则是因为沈令安神秘的来历。
孟竹第一次遭到这么多人的围观,有那么一瞬,真想掉头回家,但既然出来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几乎在沈令安携着孟竹出来的时候,街坊四邻的目光就直了,只见男的风姿无双、女的千娇百媚,两人都身着锦绣华服,光是看着便贵不可挡。
「冷吗?」沈令安揽着孟竹的腰,走了几步后,侧头问道。
孟竹摇了摇头。
沈令安牵过孟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温热,这才放了心。
路过李婶门口的时候,里面跑出一个小胖墩,三四岁的男童,那是李婶的孙子,经常会跑到她的院子里来玩,一口一个「小薛姐姐」,叫得很是亲热,她一直很喜欢。
男童跑到孟竹面前,抬头盯着瞧了瞧,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姐姐吗?」
孟竹停下脚步,忍不住莞尔,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我是小薛姐姐。」
男童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似乎遇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朝门内喊了一声,「奶奶,小薛姐姐怎么变成仙女了?」
李婶本就在门内偷瞧孟竹和沈令安,一个不防让孙子跑了出去,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连声道:「小薛,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担心得罪她。
孟竹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就在这时,沈令安突然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到了男童手里,唇角浮起一抹笑,「你说得很好,这是赏你的。」
李婶的眼睛都直了,陵州虽繁华,但他们都是底层的小老百姓,平日里连银子都很少看到,更何况是这么一锭金元宝。
「小薛姐姐是你的外室吗?」男童眨巴着眼睛瞅着沈令安,天真无邪地问道。
此话一出,李婶的脸色刷得变白了,那是这几日她和街坊邻居讨论的时候说的话,自从小薛露出真容,而京城的贵人又留宿在她家之后,她们便猜到小薛之前说的夫君意外身亡一事定是假的,只是以她的姿容,怀孕了却独自一人在外,要么是见不得光的外室,要么便是不被正房所喜的小妾,没想到这话被记忆力极好的孙子听去了,竟傻乎乎地当着人家的面问了出来。
孟竹的脸色微白,连手心都开始发凉,沈令安刚刚还温和含笑的模样已经倏然变掉,他盯着男童,一身冷意让一旁的李婶吓得双腿发抖,只听他慢慢问道:「谁说的?」
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充满杀机。
李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小孩子童言无忌,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般嚼舌根?」沈令安冷笑一声,沈缺已经带着护卫上前来,随时准备为主子效力。
孟竹见状,连忙拉住沈令安的手,摇头道:「夫君,是我让他们误会了,不怪他们。」
市井小民惯爱嚼舌根,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而且若不是沈令安提前在京城办了婚礼,她其实连外室都算不上。
更何况,她住这里的时候,李婶对她也多有照拂,孟竹当下上前将李婶扶起来,缓声道:「李婶莫怕,是我跟你们隐瞒了些事,才教你们误会了。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君,他姓沈,前些日子我与他闹脾气,瞒着他离家出走,因为不想这么快被他找到,所以才对你们说了谎。」
沈令安先是听到孟竹主动唤了他一声「夫君」,这会儿又听她跟人介绍自己是她的夫君,一时心情大好,一身冷意收了起来,转眼又变成了温润如玉的佳公子。
「她是沈某明媒正娶的夫人。」沈令安走到孟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