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说,纹庭市郊外群山环绕的中心盆地,有一处常年山茶花环绕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这个村落虽然人尽皆知可没一个人找得到这个村子的位置,也没人见过。
一切从村子开始,村子不同意外面的或繁华或现代,一切都是原汁原味。木桩围着整整齐齐排列的是牧场,山间是层层叠叠的环山田地。
没有电,没有信号源,大家都住在竹楼里,圆形的建筑走进去,一层层都是密密麻麻的门户。天黑了纸糊灯笼和蜡照明,妇女到时间会到楼侧统一做饭大家一起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干,这里的人就像一家人一般,穿过山茶花飘落的花雨路,得见一个树叶搭建的帐篷。
一个披着黑纱的中年妇女,伸出手,指甲染着黑色,指尖带着奇怪的石头,石头里面如云絮一般的条纹很是少见。
这时红色长袍的女孩跑过来,脖子上的金项圈背着的小铃铛哗啦哗啦的响,不同于一般的铃铛,声音清脆。
女巫低下头手里放着一个碗,碗里深蓝色液体随着移动晃动,女孩跪坐在矮桌边问,“嫂嫂,为什么我每天要喝这种东西,真的很难喝的啊,您明白那种飞天的感觉吗?”
女巫眸子透着阴冷,抬起来扫过女孩,女孩之后端起来呲牙咧嘴视如死归一般咽下去,然后起身要离开,女人叫住她。
“回来,我有事要告诉你,你现在也大了。”女巫闭上眼睛,长袍遮住眼睛,“很重要。”
女孩撇撇嘴一屁股坐下,双手撑着天花板腿晃来晃去,“又怎么了啊,我最近没犯错啊!”
“点半,当初选你做小侍女是我做了蛊术神决定的。上周一年一度的庆典你也能看见,天空出现了不吉之兆,恐怕我们的村子要出事了。”女巫低沉地说着。
点半是个孤儿,若不是巫女收留她也活不到这么大,没想到自己是神指定的侍女,未来村里的大女巫啊。
点半窃喜,咳了咳,“您不会是要我拯救村子吧?”
女巫点头了,点半突然惊慌起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那我要做什么?”
“你要出这个村子,帮那些人去除邪气解开毒咒,为村子积福,便可以躲过此劫。”女巫漆黑的眸子对上点半清澈如清泉般的大眼睛,里面的星点好像是冲破黑暗的光芒。
“这个符咒给你,贴在一户人家的门上,你就能成为他们的家人暂时编造身份呆在那里。你的铃铛会告诉你戾气重的人的出现,不过你只能凌晨去帮助他们。”
点半托腮神情严肃起来,女巫也有些不舍,“给你喝的药水是暂时压制诅咒的,你只要帮助一百个人就马上回来,明天清早启程吧。”
出了棚子点半不像平时那样跑到田里找朋友们玩耍,拿起靠在一边的扫把扫落叶。
草丛里发出沙沙声,突然蹦出来一个和点半差不多大的男孩,男孩披着狼皮吓了点半一跳,好不容易扫起来的落叶被她一脚蹬得又洒了一地。
“彭知!你要死吗?”点半大吼一声,林子里的鸟雀纷纷飞起来一下叽叽喳喳一片。
彭知笑起来很好看,嘴角还有两个梨窝,单眼皮细长的眼睛眯成月牙,“我只是想把这个送给你。”
点半想起要走的事情轻轻叹息一声坐下来,彭知看她突然这样止住笑容坐在她身边,“你又被老巫婆骂了?都那么多次了,不至于吧。”
“你个傻子,当然不是,以后想听她骂我,都听不到了。”想着眼膜垂下,细长的睫毛在雪白的皮肤上打出点点阴影。
“啊?为什么。”彭知挠挠头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我们是青梅竹马,可以跟我说吗?”
“我要去外面了,明天就走,彭知我有点舍不得嫂嫂。”点半头越来越低。
两人沉默了一会,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过了很久彭知看向点半眼眸里透着不一般的情绪,“要多久?”
点半咬着嘴唇,“帮助一百个,外面人这么多很快的。”
彭知又扭过头去点了点,“诅咒的事解决了?”
村子自古有个诅咒,村里的人不得距离村子太远,否则不是病死就是遭遇不测而亡,没一个幸免。
点半点点头,“放心吧,嫂嫂身体不好,就麻烦你了。”
彭知起身默默离开,点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落寞的样子垂下眼泪打在草坪上,然后捡起地上的狼皮剪下狼牙一点点用铁杵打磨出洞穿上。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点半坐着窗边仰头望着月亮划过天空后落下远处的地平线亮起来。
突然一颗石子砸了窗户,发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马上探头往下看,彭知气喘吁吁地站在楼下。
“彭知,我马上下去!”点半拿起桌上两串红绳串的手链踏着绣花布鞋,披上红斗篷跑下去。
彭知仰头看她身影消失,又垂下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口袋。点半跑下来扑过去,双手打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
“如果不想笑,也可以的,点半。”彭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视她说话,“这个……送给你。”
点半看着他手心里的玻璃瓶,惊讶地睁大眼睛,弯腰看着他鞋子裤子上的泥巴和刮伤。
“你不会去龙圩泉了吧!”点半不知是气氛还是吃惊的神器看着他的眼睛,龙圩泉位于山间最危险的地方,坡度很高,草丛茂盛自然蛇虫蚁兽就少不了。那个泉水不知源头不知流向何方,却可以治疗百病。
“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彭知拉起她的手,把瓶子放在她的手心后松开后退几步。
点半看着瓶子,用刘海遮住眼睛,“笨蛋……这个送给你。”说完把手里的手链递给他,此时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保重。”
说完点半把另一个手链套在手腕上裹紧衣服,今天格外的冷,然后大步往村口走去。走着走着回头看看村子的光景,闭上眼睛咬着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