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去去去,我今日什么也不想做,晚膳以前谁也别来烦我!」他赶人了。

打石晓得主子正犯相思,生怕相思难耐会害自己成了出气筒,他赶忙闪人。

天朝大年初一,高月神清气爽的起床,打算与爹带些年糕、肉干之类的年礼到爹的部属家里贺年,一般都是下属向上司拜年,唯有她家老爹不兴这套,反而喜欢到部属家中打牙祭,与他们的家人打成一片,一同联欢。

在她未进宫前,每年这一天她都会与爹一起四处去串门子,唯有去年,那人在除夕前夕发了高烧,为了照顾他,她没能回家过节,整个年节都与那家伙绑在东宫里,伺候他大爷吃食,这可让她气闷极了,等他病一好,她立即执行激烈的报复手段。

她将他锁在寝殿里痛骂一通发泄后,这还不够,她还吩咐厨房,太子病愈得忌口,三天饭菜不给盐,让他饮食索然无味,根本食不下咽,之后的三天她又给他加盐,让他咸得下不了口,恶整得他生病时身子没少肉,病好时却面黄肌瘦少了好几公斤。

今年她总算可以回家了,昨晚也顺利与爹吃了年夜饭,父女俩与府里上下的人吃吃喝喝到深夜不知有多开心。

那家伙昨夜应该是在宫里与皇上、皇后一起度过,天家的年夜当然是比一般人家更为热闹讲究吧,不知那人昨夜睡得好吗?

哎呀,都放假了,怎么满脑子还是在想有关他的事?她敲敲脑袋,决定抛开一切,好好的陪爹过年。

「爹,咱们可以出门了。」她梳洗妥当,正往前厅而行,却在回廊上就碰见爹了,以为他是来催她出门的,遂笑说。

「出什么门?甭出去了!」高琼松扬着大嗓门,气呼呼地道。

高月挖了挖耳。爹的吼声还是这么惊人……

「怎么了?」爹瞧起来像是不太高兴。

「咱们厅上来了好多客,爹一个也不熟,都说是来拜年的,见过我后却还赖着不走,说是你难得在家,想与你打声招呼再走,这些人莫非吃饱撑着太闲了吗?」

他没好气的说。

她听了眉头高高翘起。「这些人都是谁?」

「全是一些从前对爹不是很客气的高官,这会儿却都亲自跑来拜年,好像与咱们家多亲似的,女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顿时明白了,难怪爹总高升不了,对官场风向总这么不上心。「爹,这些人拜年的对象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东宫!女儿这些年在太子身边办事,在东宫算是红人吧……」自己说这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呢,不过确实是这样。

「平时我总在太子身边跟着,他们要拉关系不容易,这会儿我回家了,又是大过年的,他们便以拜年为由,想透过我瞧能不能与太子拉上线,说上话。」她解释这些人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这些人真势利,平日不交往,要交往便是利用,这些人的心眼真教人不齿!」高琼松老实又正直,对这些事向来不屑。

高月轻笑。「爹,这便是官场,你若想在官场走得顺些,这些人虽不必刻意亲近,但也别得罪,免得将来连累你那些徒子徒孙的前途,咱们花些时间打发他们一下便是,晚些咱们还是可以出门的。」

高琼松怔忡的瞧着她。「女儿啊,爹觉得你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当年那青涩的小丫头,你变得比爹还懂这些官场门道,瞧来在东宫历练过就是不同。」他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怅,

女儿越发成熟,处事圆融,己与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他虽高兴女儿的转变,但亦暗暗忧心,女儿是离他越来越远了,将来他这无用的爹,说不定还会拖毁她的前程……

「爹,想什么呢?出神了!咱们还不快打发人去,下午好出门。」她拉着他往前厅走。

【第八章】

大年初一晚上,突然下起绵绵细雨。

深夜里,高月神色不善的盯着寝房外的人。「打石?」

「高女官。」他笑得既无奈又尴尬。

她眯着眼不说话。

「嘿嘿……呵呵……」打石也不好主动开口,只能继续打哈哈。

「有话就说吧,别傻笑。」

「呵呵……太子他……他……」

「这大半夜里的又怎么了?」

「他……您也知道的,他忍了两天了……」

「那又怎样?后头我还有五天假可放。」她提醒他。

「这奴才知道……但是主子说……他也可以来贺年……」

「现在,大半夜?」

「呃……奴才劝不住他等到早上……」

「所以他此刻人在哪里?」

「在高府门外,穿着深蓝色大氅的就是他。」

她沉下脸来,脸色铁青。

「高女官……主子已经站了好久……超过一个时辰了,外头下雨……还有点儿冷……」

高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你个打石,真是好说客!」

打石越笑越僵,想拔腿闪人,可惜身有任务,没得到答案前不敢跑。

撑了半晌,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大门外是吗?」

「是是是。」他喜上眉梢。她这是肯去见主子了!

她回房罩了件棉袄,这才随打石出房,来到高府大门外,她一时还没见到他,直到打石领着,才见着躲在偏僻小亭子里的人。

哼哼,还知道避人耳目,否则深夜来见她,要是让人撞见还真难以解释是为哪桩!

这时雨势转小,冷风还是吹着,虽未下雪,可是四周蒙上了氤氲的雾气,丰钰步履轻盈的出了亭子,他动作急促却不紊乱,侍卫在他身后撑着伞急匆匆地跟着。

「月月。」他一见到她眉眼都是笑。

「太子殿下。」她脸色却没他好,勉强的向他行礼问安。

他也不在意,拉起她的手。「先进亭子里吧,雨虽小了,但还是飘着,别沾湿衣裳了。」他拉她入亭。

他头发和衣袍都教雾水湿气染得湿润,打石说他已在这等了一个时辰,看来不假。

「这夜深露重的,您来做什么?」她抿着嘴问,语气已没有那么冷淡。

「我……你瞧那春联是怎么来的?」他突然顾左右而言他。

「春联?」

「是啊是啊,过年期间,民间家家户户都贴着春联,我很好奇,春联是怎么来的?」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我好像听人说过,春联是由桃符演变而来,相传在东海有一棵大桃树,树枝伸向鬼门,鬼门洞里住着鬼怪。桃树下有两位把守的神将,神茶与郁垒,这两位神将若发现恶鬼,便立即捆绑喂虎。这之后,每逢年节,百姓就用两块桃木板,画上两位神将的图像悬挂在大门两侧,以镇邪驱鬼、祈福纳祥,可发展到后来,桃符的内容逐渐被两句对偶的吉祥诗句所取代,就成了今日的春联。」

丰钰听得仔细,轻轻颔首。「很有意思。」

「太子怎会对这有兴趣?」

「没什么,只是等你时,见你家门口也贴着春联,一时兴起问了问,其实我还好奇昨夜的年夜饭你是怎么吃的?」他眼里出现了浓浓的羡慕。

她很是疑惑,不知她在羡慕什么,他昨天不也在宫里吃了顿丰富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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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天子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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