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路吉凶

第七章 前路吉凶

第七章墓地之面

“嗯……啊!”李成茂被愈发强烈的阳光所唤醒,美美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一只手便触碰到了个软绵中带着滚烫温热的物体,瞬间联想到了这为何物,爱不释手。

听着耳边由轻转重的鼻息,李成茂的热情丝毫不输外面的骄阳,一个翻身上马,干净利落,就想乐呵一番。

白天的光线十足,李成茂骑上去之后才真正看清,身下小红的容貌,顿时失声叫出声来。不是说小红长得难看,只是黑瘦的皮肤,以及没有鼻梁骨,像是被平物拍过一样的饼脸,实在是不符合唐国三皇子的皇家审美。

“你,你是谁?!”李成茂失声尖叫道。

“公子……人家是小红啊……”小红原本也被搞醒,兴致高涨,等待着李将军的滋润,身上的公子却像不认识自己了一样。真讨厌,昨晚和人家在一起的时候,还说着这些那些的情话呢。

李成茂一听,确实和昨晚在耳边听到的音色一模一样,娇柔当中带着无尽的魅惑。可现在,自己见识到容貌之后,再听起来,竟然觉得如鬼哭狼嚎般恐怖。

“你出去!出去!”李成茂大声的吼着,这一路以来,没有遇到过顺利的事情就算了,还时常灾难不断。奇怪了,自己昨天在门口看见小红的时候,明明觉得应该会很美,很有异域风情的才对。怎么现在看来,这样的寒碜。

或许……是那狗道施加了什么法咒,一定是的!为了羞辱自己!

“走就走,只是公子您的钱还没有付。”小红倒也不恼,少一事自己还少忙活一阵。

“你要多少?”李成茂只想赶快给完钱让他走人,然后去问问凌老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00两。”小红估摸着昨晚钱袋里的钱,想了一个价格说道。

“什么?100两?这个价钱都快赶上头牌了!”李成茂也不是没有出入过这样的场所,不懂行情的人。

“是公子您昨晚说,要出三倍价格买人家一个晚上的。”小红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成茂只好认栽,这话确实是说过,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看清庐山真面目。

小红前脚刚走没多久,凌诺伊后脚就掐着点进来问候着。

“李公子,昨晚睡得还舒服吗?”凌诺伊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带苦的李成茂,讽刺道。

“你!你本知道这域姑娘的真面目,不和我说明已经是一宗罪了。竟然敢施加妖术,迷惑我的心神。此等欺上之罪,该赐你何种惩罚?!”三皇子怒不可遏,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向着凌诺伊怒吼道。仿佛,将这两天所有的怨恨全部发泄了出来。

“殿下息怒。”国师缓缓的跪下,幽幽的说道:“卑臣道法不精,还暂时达不到殿下所说的那样水平。既然不是卑臣所施妖术之故,那殿下究竟被何物所迷了心神,卑臣就无从得知了。”

“况且,昨日见殿下兴致高涨,向往之心如一根离弦之箭,卑臣思九牛二虎之力尚且不能拉回,就决定不扫殿下之心性。”

国师诚诚恳恳的汇报,句句戳中三皇子心中的痛楚,虽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自己就宛如一只鲲鹏,能扶摇直上九万里,但却需要风的加护。而眼前这个碍眼的老头,恰好就是吹起自己的这阵大风。君子厚积而薄发,这些仇怨自己全都一一记下了!

“哼,起来吧。找将军我有何事?”李成茂恢复角色说道。

“将军,咱们现在所有的仪仗和彩礼全都没了,空着双手去寻求和亲未免也太失礼节。所以我昨晚暗中联系了一下婵娉公主的哥哥,也就是汉国的太子——齐昌王,约好了一个地点见面,或许他可以祝我们一臂之力。”凌诺伊说道:“可就在今早,齐昌王的太子之位刚刚被罢黜了,不过应该不耽误我们的见面。”

这是李成茂头一次看见,稍稍有些慌张的凌道长。他自知事情重大,自己虽实质上是为了逃离皇宫,但是表面上还得将使节的任务做好。便也不怠慢,在酒楼里解决了午饭之后,便和凌诺伊骑马上路。

“你确定……汉国的太子,要在这种鬼地方和我们见面?”李成茂望着周围一个个带有裂纹灰尘的石碑矗立,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再加上南境的林木本身就很低矮,空气十分浓郁。因此,李成茂总感觉在每一个墓碑的背后,都站着一个未死的亡灵。

即便现在处于正午时分,本是阳气最盛的时刻,他却感觉到阵阵阴风从盔甲的缝隙穿透进来,渗透进皮肤,让他从头到到脚感觉颤栗,阴冷。

“老头!你确定是汉国太子选择的地方吗?!你是不是又有着什么样的阴谋!”见凌老头沉默在那里,眼睛盯着目的,眼里的感情李成茂捉摸不透。他感到一阵由灵魂深处而来的恐惧。从未珠山的恐怖遭遇开始,自己接连经受着一个又一个的折磨。若不是内心有着唐国将军最后的尊严,现在拔腿回国,才应该是最正确的做法。

“是汉国皇子!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太子齐昌王在早上刚刚被废黜了。你这个要是还不改口,脑袋就别想保住了。”为了能够聚精会神,凌诺伊只好腾出精力解决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将军。

“好!皇子!老头,你休想唬我,我也是个皇子,我绝对不会傻到选择在墓地接见使臣!我至少会选择在当地的官府接客。”李成茂这次绝对不让老道士糊弄自己了,逼问道。

“官府的话,这个点,大部分官老爷还在将军您昨晚休息的隔壁精疲力竭呢。”凌诺伊刻意把最后几个字着重着说。

愤怒的李成茂刚准备回击,就被一道划破裂空的嘶鸣吓得一个激灵,一道黑色掣影闪至墓地地表,隐匿在浅草当中的兔子毫无防备,直接被锋利的鹰爪给嵌入体内。苍鹰闪电般完成这一系列捕食动作之后,再一次留下一道黑影,回归到苍穹之中。

李成茂自知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战栗紧张的神色又浓厚了好几分。

不久后,哒哒的马蹄声与绵延数十米的烟尘如约而至,来者数十人,统一黑色着装。从不高大的身材便可猜测出,他们应该是来自南汉国。可挺直的腰板,宽大的肩围,以及肃杀的神情,让他们依旧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岭南的风是湿润闷热的,但却与这群人无关。为首之人简单一个扬手,示意停军,马后的数十名军士便立刻静止在原地,仿佛瞬间深深扎根在地下,冷峻的表情瞬间将周围温热驱散。

“来者可是齐昌王皇子殿下?”凌道长慢悠悠的下马,躬身前倾,身子象征性的行了个礼,语气和神态却依旧和平常无异。因为,即便真是皇子,那也没什么惊奇的。在这个世道,天下的皇子怕是比战场上乌鸦还多,就连自己身边的聒噪之士也暂且算是一位。

他们地位再高,也终究是血肉之躯,难逃生老病死,灾难世劫。从这点看,皇子和那些平日虔诚敬奉的香客又有何不一样呢?只怕,皇子的日子还没有食客好过。刚刚被罢黜的齐昌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己虽只闻其消息,但却嗅到了其背后充斥的腥风血雨。

想到这里,凌诺伊不禁有些心不在焉,注意起为首之人所佩戴的面具来:纯黑铁铸造而成,淡淡的金属光泽反射着骄阳的烈焰,显得乌黑油亮,表面光滑。面具上雕刻着的表情毫无感**彩,瞳孔处又用轻纱遮挡住,让人无法揣摩其心灵的窗户,显得更加捉摸不定。

“正是。两位一路奔波,劫后余生,辛苦了。”面具后的声音竟如同一股清流,透彻婉转仿佛天籁一般,直击李成茂的内心,瞬间让他的眼神一亮,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跃然脸上。

不是他不礼貌,而是,在这种阴森的墓地,或许只有混沌惊悚之声,才更应恐怖肃杀的景。

“道长,您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昆仑奴面具忍不住传出一声调侃,也隐隐带有着些许自嘲。

“皇子殿下洪福,贫道对此感到深深的遗憾与愤慨。”凌诺伊倒是波澜不惊,再拜道:“但如若阁下真是皇子殿下,还请殿下去掉面具。若非如此,则天机不可轻见于凡俗之士。”

凌诺伊话音刚落,“皇子”身后黑衣军士们的愤怒,就如同这逐渐升起的气温,溢于言表,喉咙中还“咕噜咕噜”着轻吼。

凌诺伊不为所动,依旧礼貌周全的身体前倾,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

李成茂在心中早已将这个老道骂了千遍万遍了。天机?!这回又是什么天机?自己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但凡是狗道搞出来的东西,都没有一样是好的。

“无妨!事关重大。”“皇子”提高了音量,清亮高昂的声音更显得穿透力十足,百听不厌。

李成茂紧紧盯着“皇子”抓住昆仑奴面具的手,很是期待这般声音的主人的模样。

是符合这诡异的环境?还是符合其清澈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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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龙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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