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
白梨梨咧嘴一笑,拱手问好:「大侠身姿不凡,如月下仙人,令在下心生敬仰。」
萧昱撇撇嘴,暗道好一张巧嘴,不过这话还是很受用的。咳咳嗓子,慢慢扭过头,似是刚刚看到院中之人。
「女侠,好巧。」
巧?
大老远从宫外进来,站冷宫墙头上学猫叫,这叫巧?
白梨梨看着墙头上的大侠,再拱手道:「大侠可否告知是何门派?」
萧昱仰头,撩起额边被风吹乱的一缕长发,「你猜。」
大爷的,能猜中何必问!
「既然大爷的……大侠不肯告知,可否对个江湖暗号……天王盖地虎。」
萧昱咳咳嗓子,压低声音:「小鸡炖蘑菇。」
白梨梨恍然大悟,拱手道:「啊!原来是谷墓派的兄台!难怪大侠风流倜傥,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一看便知人中龙凤!偶遇既是有缘,大侠要去哪里,我可为大侠指路……不收钱。」
萧昱闻言一抖,「咳咳,既然碰巧遇到了,在下有一事不解,想请教女侠。」
「大侠何必客气,请讲……不收钱。」
萧昱脸黑了,这不是明摆着要钱的么。
「那日女侠说身陷困境是受什么什么所赐,那什么什么可是指的当今皇上?」
什么什么……哦哦,想起来了,问过这么句话来着,只是问这个干嘛?
「啊……有这么回事。」
萧昱掏掏耳朵,「为何?」
还能为何,皇上的女人太多了呗!
若是后宫只她一个,虽说长的不咋地,可皇上舍得一照面就扔冷宫么?
不过这话说的不能这般直白,置自己的颜面于何地。
白梨梨琢磨了琢磨,委婉道:「那人与大侠不同,大侠是看重贞操之人,千金不卖,令人可敬;可那人的贞操一文钱买一筐。」
啊!!!
萧昱一口老血闷在喉咙,脚下打滑摔下墙头,好在反应极快,空中一个翻身便落在院中。
白梨梨上前虚扶一把,叹道:「大侠是谦虚之人,这般不经夸,莫激动,莫激动。」
一股酒气迎面扑来,萧昱心中万马奔腾,恨不得捏死这女人。
见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白梨梨还当他想起了那夜破裤子之事。
谷墓派之人素来看重那玩意儿,想必那夜在大侠心中的确留下了很深的伤痕。只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一声不吭自树上落下,又不是她白梨梨主动摸着他屁股不撒手。
「大侠别激动,为何怒视在下?」
萧昱顿了顿,身份不能暴露。
「你……嘴角有米粒。」
白梨梨摸摸嘴角,果然有东西。
「多谢,是烤鱼,并非米粒……大侠,我们甚是有缘分。」
萧昱抬头,瞥了她一眼,心中仍旧万马奔腾。冷宫里喝酒吃烤鱼,能把日子过成诗啊。
哼!
萧昱冷冷道了一声:「告辞!」
哎……哎哎……怎么回事,脚怎么动不了?
白梨梨摸摸鼻子,退后一大步,拱手道:「大侠,在下刚才说了有缘,我院中做的速粘丸正在晾晒,大侠从天而降落在上面,实在怨不得在下。」
萧昱:「……」这女人有毒,真想捏死她。
「一,二,三,四……」
「你——你你又在数什么?」萧昱气的音儿发颤。
「一共踩了八颗,一颗二百文,你算算……哎哎哎,大侠别着急走啊,钱还没给……鞋,鞋子也不要了么?」
「仙姑在上,小墩子有眼无珠,前日竟惹仙姑发怒,实在是该打。这不,奴特地端来好酒好菜,还请仙姑笑纳。」
小墩子这几天实在倒霉透了。先是晚上如厕的时候滑进茅坑,接着被师傅嫌弃,又被一群拜高踩低的小畜生暴打。
白梨梨躺在草垛里,口中咬着草杆儿,似是根本没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已是半下午,这顿饭送来的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自上回教训了这小太监,今天已是第三日。中间莫说好饭,就连馊饭都没影了,可见其心肠歹毒。
「仙姑威武,仙姑万福。那日仙姑的话果然应验了,奴有血光之灾,还请仙姑出手相救,奴定会做牛做马报答您老的恩德。」见草垛上的人没回应,小墩子急了,把饭盒放在一边,膝行上前,重重叩首在地。
听到「咚」的一声,白梨梨嘴角轻蔑的一撇。暗道这头磕的比他人品实在。如此作态,必是怕极了。
活该!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磕头声,白梨梨默数过一百只鸭子,慢慢转过身,一手撑着脑袋,眼角扫过地上的小太监。
「啧啧,前日劝你行事莫伤阴德,如今阎王爷要收了你,我可帮不上忙。看在酒菜的份儿上,提早告诉你一句,有什么未了之愿,及早安排吧。」
地上的人心惊胆颤,猛地抬起头。
眼前这人脸色蜡黄,模样普通至极,可身上就是有一股浑然的气势,压得他直不起身子。这等相貌都能爬到美人的位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或许真是个本事大的……
只要能救命,莫说眼前的是活人,就是根狗尾巴草他也得拽住。
「仙姑仙姑,奴错了,真错了,宫里做王八事儿的多了去了,阎王爷怎么会看上我呢。他老人家那么忙,必定有疏漏,还请仙姑救我一命。日后我必定一日三餐给您按时送来,顿顿好酒好菜。」
眼前的小太监头裹白布,上面隐隐透出血迹,面上鼻青脸肿,眼睛只余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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