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
「那个,美美美人,为何这这这般看着属下?」
白梨梨摇摇头,叹气,再叹气。
「你面上有桃花,本有一桩美好姻缘,奈何——」
侍卫甲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墙头上的人,若说之前的话半信半疑,现下可就信了九成九了。
侍卫甲已有妻室,可惜感情不睦。近来迷上了一个歌姬。此歌姬性子柔和,长的也美,侍卫甲被迷得团团转,一向想把歌姬纳为妾室。妻子死活不同意,还为此回了娘家。侍卫甲有今天全靠老丈人提携,对岳家是又敬又怕,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怜那歌姬,日日在耳边哭,把侍卫甲哭的心都化了。
如此两难,愁坏了侍卫甲。
侍卫甲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还请白美人指点,属下如何做才可以——」
「才可以纳入后院?」白梨梨接上话茬。
侍卫甲再鞠一躬:「美人乃当世神人也!」
白梨梨心道:我在墙根儿下听你咕咕叨叨三天了,还能不知道你这点破事儿!
「兄弟,相遇即是缘分。」白梨梨摩挲着手心,慢声道:「把你二人生辰八字拿来,我且看看这段缘分是否吉祥,若是不吉,那便是你二人命中有缘无分。」
侍卫甲不可怠慢,忙自怀中取出一红色香囊递上墙头,里面是二人的生辰八字,还有绞在一起的两股乌发。
白梨梨掐指一算,女子命中的确有贵人相助,可惜福薄不寿,红颜至多还有三两载。
「可是体弱多病,常年不离药?」
侍卫甲拱手道:「正是。」
苦命人呐。
「你命中本无官运,如今受贵人相助,理应感恩,万万不可辜负了贵人。你所心爱的女子,好生对待吧,非命久之相。」
侍卫甲眼神一滞,闪过一丝痛苦。
「她身子骨弱,日日不离汤药,只盼着与我双宿双飞,了了此生残愿……多谢美人指点,我会好好待她。」说罢,伸手掏荷包。
「白美人,属下今日不曾多带钱财,还请美人不要嫌弃。」
白梨梨眼角扫了一眼,十多两,嘶……很不少。白梨梨很想把这些银子都装兜里,可是钓大鱼还得放长线不是?转而一脸正气道:「大兄弟太客气了,此番皆是缘分,怎可收你这么多钱财。但是算卦这种事不能白算,不然就不准了,你把那一角碎银子给我便罢了,就当个心意。」
侍卫甲一脸心悦诚服,对着墙头拱手,诚恳道:「是属下眼皮子浅,辱没了美人。美人如今深陷困境,若是有吩咐,仅管开口,属下但凡能做到,定然不辞。」
闻言,白梨梨轻挑嘴角,眸中闪过一丝狡意。
「大兄弟,我如今需要积攒福德,只是这冷宫与外面难以接触,你若能搭个线,寻些愿意算卦的人来帮我攒些福德,助我早日脱离这冷宫,你看如何?」
侍卫甲略一寻思,随即答应下来。此事并不难,只要不惊动上面的贵人便可。
白梨梨把他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直乐呵。这侍卫比那小墩子靠谱,可见上天不会把生路都堵死。
白梨梨转身跳下墙头,见粉黛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两人默契颇多,不需要太多言语,白梨梨咧嘴一笑,打了个手势。
一见那手势,粉黛放下心来。可只要和外边搭上长线,凭白梨梨的手腕不怕没生意上门,两人的困境暂时可解。
永和宫
朱红的御批一勾,萧昱合上折子,起身舒展筋骨。
一旁昏昏欲睡的小豆子听见动静打了个激灵,见皇上起身了忙笑着端茶上前,笑呵呵道:「陛下,千万保重龙体,莫过于劳累,日日这般批折子到深夜,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萧昱嘴角轻提,「下辈子朕投胎当个江湖侠客,劳什子皇帝谁稀罕谁干去。」
小豆子咧咧嘴,「陛下说笑了,这福气哪是谁想有就能有的。」萧昱没再应声。打完一套罗汉拳,边擦汗边问道:「几更了?」
几更?
小豆子刚才站着迷迷糊糊的小睡,也没听见打更声,结结巴巴道:「回——回陛下的话,亥时已过,许是子时。」
萧昱今日心情好,也不计较。打开窗子,月上中天,正是子时。
今日景贵妃与赵婕妤一同来面圣,两人哭哭唧唧了半天。本是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小事,被萧昱一搅和,把景权与赵楷一同拉进了坑里。
萧昱嘴角弯弯,这坑好。
萧昱连着三日与赵婕妤一同逛花园,此事宫中上下传了个遍。景贵妃嫉妒不已,仗着自己是景权的义女,再加上太后的溺爱,竟然以节俭为由断了赵婕妤的一天三顿肉食。
宫里上下都知道珠圆玉润的赵婕妤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这等同于要了赵婕妤的命啊。
赵婕妤不干了,哭着跑进了永和宫。
赵婕妤的父亲赵楷乃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在朝中虽不如景权势大,却也有一帮臣子吆三喝四。
赵楷这辈子最讨厌的人便是景权,只要有景权一天,他赵楷在朝堂上便是千年老二。
赵楷本是个角色,可惜其暗地里与灭国的南梁旧部牵扯不清。萧昱借机放任景权与赵楷互相撕咬,就算赵楷斗不倒景权,咬他块肉下来也好。
见景贵妃与赵婕妤各说各有理,萧昱心里直乐呵。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还都能扑腾,萧昱便抛了个鱼饵。
「国库空虚,摄政王更是多次上折子要军饷,不如你二人做个典范,在后宫各自筹集银钱捐作军饷,谁筹集的多,谁便更胜一筹。」
后宫之事从来不单单只是女人之间的事,往往牵扯到朝堂风向。闺女输了自己这当爹的哪有脸面?景权和赵楷定会铆劲儿的出力筹钱。
届时再把景权带着五万人马围攻几千人的事暗自传给赵楷,不怕这两人咬不起来。
萧昱越想越得意,破解军饷难题指日可待。
啊!智慧啊!
看自己如何破局,如何搅动风云,如何把景权与太后搅进漩涡。
搅啊搅,萧昱想起了冷秋宫里某人。她说的,北梁现任皇帝是个搅屎棍子。
若说景权与太后的阴谋是一堆屎,那自己还就是不折不扣的搅屎棍子。
嘶……太不文雅!萧昱使劲摇摇头。
宫里加强巡逻已有三日,那丑女人如今不知什么样子。若一见到自己,会不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悔恨自己不该中秋宴上出头?会不会抱着大腿哭诉皇帝不是个东西?会不会求自己带她出宫再入江湖?
到时候再亮出自己身份,她会不会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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