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调查讨论
早上八点半，在乐欢无比幽怨的眼神中乐易生出了门。
乐易生穿的很轻便，一件白色短袖体恤和一条休闲短裤，他本来也就二十岁，看起来青春肆意。
这天虽然下了点小雨，但南市的温度还是很高，达到了三十五度，要不是因为工作，没有人会愿意出来遭罪。
乐易生要去的地方就是他目前和雨共同的办公室——南市大学的第三会议室。
说是去工作也没错，毕竟他确实算是在给雨打工，而且雨还会发工资，只是工资不高只有三千罢了。不过乐易生也不在乎这三千的工资，他的经济来源也不是靠雨发的这点钱，要不然乐易生怎么可能在南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买得起房子和车。
南市大学的第三会议室其实是学校里很偏的地方，校董开会都不太用那间会议室，结果被雨接手直接圈了地盘宣布这里就是她的办公室了。
乐易生在修炼界的身份超然，第三会议室又足够大，为了显示乐易生和雨平起平坐的地位，她特地让人在会议室装了一个隔板分给乐易生一半当办公室。
第三会议室不是普通人能进的，雨入驻之后就大刀阔斧的装修和添置物件，她带着自己的科研团队研究了很多防御机制还有各种市面上见不到的高科技装置，从外面看这栋不过四层的楼房和其他楼层没什么区别，但外人无法窥探的内部却是另一个画面。
会议室的最高权限是雨，其次是乐易生，其他的团队人员都是普通权限，所以乐易生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不便和阻碍。
他的脸部特征，声音和指纹都被记录在内，只有他一个人能用。
乐易生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平静的走进办公室。
雨已经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等了许久，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录入一些文件，而一边的沙发上，圆空还在啃着面条。
画面竟然出奇的很和谐。
圆空首先站起来朝乐易生双手合十一弯腰，带着恭敬打了声招呼:“二师兄。”
乐易生嗯了一声，径直走向雨，小和尚撇撇嘴又坐下继续吃面。
雨的办公桌上放着墨镜口罩还有帽子，还没收起来，显然是刚到不久，她由于长得太祸国殃民，平时出门都要化化丑妆或者直接罩住自己，伪装起来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雨抬头看向乐易生，朝他点了点头，拉开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来。
乐易生刻意忽视雨的漂亮脸蛋，瞧也不瞧一眼，神色淡淡的坐下，几乎微不可察的离雨远了点。
没办法，他也是男人，这女人身上的任何地方对所有的男人都具有超强的杀伤，他自然也不例外，为了让自己更集中注意力，他不得不尽量避免和雨靠的太近。
雨自然意识的到乐易生的动作，但她当做没看见。
“你昨天送的礼物是在试探游卉吗？我看你应该有什么计划吧？说来听听？”雨朝乐易生问。
乐易生点点头:“我去过她资料里展示的孤儿院，其他的记录很完整也没什么特别，但她并没有十岁到十六岁的记录。”
“嗯，这个我也看过，我觉得很蹊跷，我之前派手下去问过，但是管理游卉的院长去世很多年了，我还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虽然游卉十六岁之后的记录还在，但她未缺失的十六岁记录里的第一天，管理她的院长被人杀了，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据那所孤儿院院方说是年代久远警方也丢失了。”
乐易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突然问:“游卉刚嫁给你爷爷你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你上个月底才开始着手查她？”
雨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爷爷太迷恋她了，刚开始我认为只要他开心就行了，没想到爷爷他自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什么家底都透给了她，我才紧张起来。”
雨又轻轻的摇头，脸上带着点苦涩:“更何况，我才不过二十五岁，资历太浅，要不是上头有人看重我，我也不能这么快爬到这个位置上，即便是这样，刚开始两年多我的权利都是被架空的，你也知道，官场这个东西……唉，我也是熬了将近三年，今年才有真正的实权，之前我都只能按捺不动，不能给人留下话柄，现在出头了才敢着手以权谋私查查自己家的私事。”
乐易生扬眉，他不太懂官场的事，他是修炼界的翘楚，奉行实力为尊，只要实力够强就有话语权，就能呼风唤雨。
他心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嗯，反正我只负责帮你，其他的事我不管，我也不是你们那道上的人。”
乐易生手指轻叩着桌面，思索片刻便开口道:“你的人查的比我更完善，我自己信息不多，这样，我去办这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雨知道他言下之意是他想单干。
雨皱眉，她不喜欢乐易生这样隐瞒自己的想法，他做什么事都不喜欢和人合作，总觉得自己能搞定一切，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垃圾的样子。
明明已经和她共事一年，本以为总会有些默契，但是这个男人油盐不进的，一点也不配合，就像上次学校妖邪泄露一样，要不是妖邪控制不住了恐怕这男人都不会和她说这个事。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这个人，偏偏喜欢一个人行动，结果进去好好的出来就是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现在又藏着掖着不和她说计划，看起来又要自己一个人耍什么单刀赴会这种的，这人其实自大的很，这一路顺风顺水没有过什么挫折，怪不得养成这个性子。
“你别跟我打哑谜，藏着掖着的做什么，这是我的家里私事，我还不能知道了是不是？”雨没好气的质问。“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因为你不说明白，一个人进那空间差点死掉的事？要不是我急忙找到圆空，你说不定都出不来了，你甚至还弄坏了我的项链！怎么，全忘了啊，你以为南域少君就代表无敌了啊。”
埋头的圆空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见没人搭理，摸了摸光头傻笑。
乐易生紧蹙了下眉，想起之前的事，确实理亏，他虽然自负，但还是懂理的，更何况他欠了雨一条命。
“是我不对，我道歉，以后会尽量少犯。”，
乐易生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表情却还是一副臭面瘫，目中无人欠揍的很，要不是雨和她共事也有些时日知道他是在真心道歉，恐怕她也得气的想打人。
即使如此她还是甩了个白眼给他。
乐易生只觉得喉咙一紧，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这女人，就连翻个白眼都风情万种。
乐易生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装的一脸坦然淡定，却起身拿着一次性杯子在边上的饮水机接了杯水，一口饮尽。
“乐易生，你现在该说了吧，你是怎么想的，你有什么信息吗？”雨忙的很，一边说话还一直在敲键盘。
乐易生这次没有迟疑:“你的信息其实和我查到的差不多，但是你毕竟是普通人，有些修炼界的手段你没有，所以你找不到更多。”
乐易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u盘。
“你看看这个，里面是她院长的死的前两天的录影。”
雨接过，利落的插进接口打开。
“你从哪里搞到的？”雨点开文件夹问道。
“我偷的。”
雨疑惑的转向乐易生无声询问。
乐易生摸了摸鼻子:“孤儿院之前的院长有个儿子，那院长去世之后，他儿子就把院长所有东西带走了，后来的事你可能不知道，他儿子又出车祸去世了，就在上个月的十七号，车毁人亡，他身上的东西全被带到了派出所保管，我正好在追查，顺便就从那偷来了这个u盘。”
雨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所以你就是临时起意，跑到警察局偷了东西？”
乐易生点头表示正确。
“……我可是公职人员……你这行为我有权利抓你的。”
“你不会。”
“……哦”雨觉得聊不下去了，索性不管他，这人真是个奇葩，又直又面瘫，还狂妄自大。
转向电脑上的文件，只有两个视频，一个只有三分钟，另一个长达半小时。
乐易生解释:“第一个是游卉之前的院长，第二个是两年前天才谋杀案被谋杀的南沿省高考状元。”
雨点头，先点开三分钟的那个院长视频。
视频开头就是一片黑暗，大概十秒钟后画面突然亮起来。
雨看着几乎要吐。
视频里的女人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脸部被划满了“贱人”两个字，一只眼睛里的眼球挂在脸上，半断不断，还在淌血。
另一只眼睛虽然完整，但内里透露的全是死寂的绝望。
女人双手都被扒的只剩骨头，房间的地上散落着恶心的皮肉，身上衣不蔽体，全是伤痕，那伤痕就像是被刀割的痕迹一样，难以想象这样的伤居然还没有死掉，还在受着折磨。
女人趴在地上，用她仅剩的右脚大拇指摆弄着摄像头。
她虽然行动艰难，但却很快就调整好了角度，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
她在地上用身体扭动前进，那张恐怖的血脸陡然放大，绝望之极似乎透出屏幕。
此时视频还剩下一分钟，她嘴里一直念着一个词，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充满疯狂，看得出来女人已经疯掉，只是凭着执念在行动。
那地上的皮肉和血水和女人绝望的表情连在一起，简直毛骨悚然。
突然女人大吼大叫:“救救我！救我！”
女人的疯狂哀求没有了下文。
门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很温柔，听着如沐春风:“乖乖哦，你在哪里呢？要和我玩捉迷藏吗？找到你了可是有惩罚的哦。”
女人身体突然颤抖的剧烈，脸上那种恐惧是雨生平见到的最可怕的表情。
女人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脚趾头一蹬，画面落下了黑暗，声音远了一些，只能听见最后两秒女人无力的哀吼和另一个温柔的可怕的声音在说着:“抓到你了哦，该怎么惩罚你呢？”一声娇笑，视频戛然而止。
雨心里震撼，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吐。
乐易生还是那一脸淡然的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似的，要不是他右手拳头紧握了一下，她都要以为他是冷血动物或者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了。
雨转头看着乐易生一脸惊诧，带着不敢置信:“这是……那个院长？”
乐易生点点头。
“那……另一个女声是谁的？只听见声音，不会是游卉吧？”雨脸上依旧是一脸惧色，有些苍白。
乐易生摇摇头道:“不像是游卉，游卉那时候十六岁，但这视频里的声音应该有二十岁，我六感敏锐，这年龄听的大差不离的，应该不会错，不过……也不排除是游卉的可能性，毕竟声音这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能作为依据。”
雨点头表示明白，她不太想说话，还沉浸在刚才的恶心里，她怕一开口就把早餐给吐出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手有些颤抖的将鼠标移到第二个视频上，这个有三十多分钟，她有些不敢看，怕这三十多分钟都是那种令人作呕的画面。
才三分钟的她就已经受不住，更何况是三十多分钟的。
乐易生起身倒了杯水给雨，拍了拍她:“没事，不要怕。”
雨接过水抿了一口，听到这句不带温度的安慰鼓励心里却平静下来很多。
乐易生又点点头:“第二个视频没有那种画面，你放心吧，我都看过了，注意留意信息，待会我们把信息整合一下，我毕竟只有一个人，看的会片面。”
雨稳了稳心神看着乐易生云淡风轻的表情却觉得挺安心，好像什么事乐易生都能轻易解决。
“就是这淡定的过分了吧！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自己和这人一对比就像是个小屁孩，明明自己比他大五岁！机器人！面瘫脸！”雨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