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梦幻相思
“我离开之后,君子昀怎么样了?”
叶芾眉目清冷,直直盯着相思连善问道,“你是故意送我去十年前的,对吧?”
就在刚才,叶芾以为自己要被白家父女弄死的时候,一阵吸力将自己带回!
身形微晃,便回到了先前的相思国皇宫。
连善悠悠笑了笑,对眼前的刺猬有些无奈:“不过是场梦罢了,你消失了,所有人对你的记忆也会消除。”
“呵。”叶芾语气有些差,“原来,你只是在利用我,换得八郡对你的保护。”
“可我也确实救治了八郡的瘟疫。”连善打断叶芾激烈的言语。
“哼!”
“到底怎么了?”
“回去看到了点儿真相,有点烦。”
“是苏乃迁对你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
“孤不知道。苏乃迁的控梦能力很强,孤和他相斗时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拨动这个梦境,你能想象吗?”
所以,我落入了时空隧道,回到了自己的时代?叶芾想着:“你还没告诉我后面发生了什么。”
“孤也无法得知。”
“我知道!”一阵尖利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地上的白清汜醒了,先前弹奏的琴弦断裂,她现在没人任何威胁。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就是你吧,当年迷惑子昀哥哥的妖孽?”白清汜诡异的眼神紧盯着叶芾,幽幽道着,“你死后,他就回来了,只看到地上的血迹,还以为是父亲将你藏起来了。
他就跪在雨里求父亲,让他把你还给他。”
“呵呵……”白清汜凄厉的笑了笑,“西境贼寇进犯,关山郡失陷,他不管不顾,满世界的找你,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直到父亲说出真相时,他彻底垮了,一病不起。”
“什么意思?合着你之前到这儿,并不是来报复我的?”
连善将叶芾拉到身后,小声说着:“看她的模样,应该是,中了邪了。”
叶芾回忆着一路上所遇的人,君悦、文忆、石筝玉……似乎都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似疯似傻,若癫若狂,就像缺了一角灵魂。
“你说,是不是又和涑国神殿有关?”
连善怔了怔。
叶芾开门见山道:“不用瞒我。你们几个国家瓜分了栖氏,不可能没有秘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和‘天机’有关。在望月郡时就出现过一次,而涑国大祭司,似乎是几个国家里唯一掌握此术的人。”
连善淡淡笑了笑:“神殿里的大祭司让人用人性交换,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一个隐秘又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他想做什么,孤同样好奇。”
“大概他是个哲学家?”
叶芾微微哂笑,一个茶杯就给白清汜砸了过去:“当时捅老子那几刀现在都觉得疼!”
唤了人进来,将人和使臣都打包送回涑国。
“连善,后面有什么打算?”
“你呢?”
“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想去望月郡一趟。”
“那孤,最后送你一程。”
说着,带着温和淡笑的连善轻轻挥了挥袖袍金光闪过,叶芾陷入昏睡,缓缓倒在连善怀里。
“这个梦能带你回到原来的地方。对了,谢谢你。”
连善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叶芾迷糊着睁开眼,眼前繁花簇簇,头顶上是火红的相思树,盛开着羽扇般的花儿。
大树亭亭如盖,风一吹,便有无数火红的小绒扇飞舞而下,飘飘摇摇就是不肯落地。
听到耳边一道温柔缥缈的声音问,为什么会喜欢他?
叶芾笑了笑,自说自话。
这个不用想,不用多问,我的脑海中就浮现了君子昀来。
他是我来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即使一开始他对我的嘘寒问暖是假的,但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人天天花心思逗你开心、陪你说话、安抚着你战战不安的心。试问,你会不动心吗?
我好像是在梦里,因为有意识前,连善说会送我一个梦。现在,我正在一个似真似幻的马车上,耳边有风拂过,我不能判断周围的真假虚实。
朴素的马车上没有多余的人,连赶车人也没有,但它自己朝一个方向行进着。
我并不害怕,对未知的一切。
再次睁开眼,叶芾惊奇地发现自己躺在相思树下,身旁是那辆白色的马车。
“连善不是说……”
“丞相睡醒了?”
“离鬼?不,你,你是无忧!”
眼前的道士分明是梦里落山郡的荀无忧!
“看来贫道讲错了,丞相是还在梦里呢!”离鬼笑了笑,牵着叶芾上了马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另一个神奇国度。”
“望月郡呢?”
“拨云见日,无需丞相费心了。”
马车一路疾驰,渐渐远离了相思神树。
回头望去,那红火的颜色就像点着了一样,惊人得炫目。
“离鬼,相思树怎么了?”
先前不是枯萎了吗?还有相思国,它到底在哪儿?
车轱辘滚滚而过,离鬼声音轻微的飘出道:“造梦,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呀。那些活生生的人,可不得用命来换啊。”
“离鬼,我好像……脑子里有什么在流失,我们……”
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
那个梦境里,回京途中的余武陵和惊蛰眼前迷了一下,恍惚着像有什么一闪而逝。
余武陵捏着手中的名单,摩挲着边角精致的绣线,悠悠问了句:“惊蛰,这次落山郡之行,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吗?”
马车外的惊蛰愣了愣,随即回禀道:“公子放心,任何对你不利的人,皆成刀下亡魂了。”
落山郡里,一阵大雨顷刻淋下来,像要将之前的疫病灾难冲刷干净似的,下得酣畅淋漓,直到翌日清晨才停住。
陆祎的病势好转,被陆净川推着在庭院里溜达。
“祖父,我生病时,有什么人来看过我吗?”
陆净川还以为陆祎在惦念父亲,略带安慰的道着:“有啊,很多人,你父亲,秦叔叔邵婶婶,还有秦岁呢。”
“喔。”
阿战从院子门口冲过来,跳起来趴在陆祎身上,一下一下拱着小主人,蹭着,舔着。
“阿战!好痒啊!”
关山郡,日头高高,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池鱼握笔的手颤了颤,低下头看着刚签下的卖身契……
他这是在哪儿,在做啥嘞!
屋中烧得迷糊的君子昀微微咳嗽了起来,像是在剧烈挣扎一般,愈演愈烈,最后竟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一切皆流,无物长住……”离鬼的声音杳杳飘远,抚慰着缺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