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四章[09.11]

V第四十四章[09.11]

琅王入殿,拿眼扫了一圈这些个跟太子语气请奏的臣子们。

与皇帝请安之后,便开口道:「臣听闻最近有臣子担忧运河劳民伤财,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便特来与万岁算一笔账。」

嘉康帝笑着道:「忘山身为武将,如今也忧虑国计民生,可见是在京中的历练让眼界开阔!这是好事,不过户部已经有尚大人细算了账目,大致无措,倒是不用再算。」

虽然皇帝句句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可这话听入了众位臣子的耳里,顿时生出了别样的意思——万岁这话分明是暗指琅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拿话再敲打他呢!

顿时个个心中暗笑,觉得这位江东王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楚邪不慌不忙道:「臣跟尚大人算的是两笔账,他的是出账,臣算的入账。」

嘉康帝听到这,倒是觉得有趣,便问:「爱卿的入账是怎么样的算法?」

琅王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奏折,其上详细地罗列的运河开凿之后,每年往来货物船行经运河的大致收税银两,以及南方一旦发生战事,调转辎重节省的银两数。

其实这些个账目都是琼娘昨晚连夜拢算出来的。她经历前世,自然知道这运河开凿以后,往来的船只是如何的繁多忙碌,这笔笔进账也是算得心里有底,条条分明。

其中根据船只大小、吃水多寡收取赋税,也是上一世采取的措施。她拢算得细,更是延展到了十年二十年后的收益。

而琅王又在琼娘拢算的账目基础上,添加了上游缺水的内陆因为这条运河的开凿而可以充分灌溉庄稼,多涝的下游有了运河后更可以排涝分流洪水等内容。

这笔惠及民生的账目就是千秋万代,无法用钱银衡量了。

嘉康帝越看眼睛越亮,最后宣身边的太监将奏折的内容大声读给群臣听。

有一部分臣子对这运河并无详实的研究,只是先前听太子慷慨陈词,尚大人的银两损耗算得触目惊心,便心有戚戚,随声附和。

可是现在听了琅王奏折的内容,那几十年后所入的赋税银两不但完全抵消了运河修建的损耗,还可变亏损为巨额的盈利,实在是比划算的买卖。

更何况运河的效用甚多,虽然有防护上的弊端,然后利大于弊,的确不该工程过半,因噎废食。

太子一听,加之见了皇帝似乎有所转变的表情,心内一沉,便急急出列道:「琅王的账面虽然算得漂亮,然而一旦运河为奸人所利用,便成了直插京师的利刃。」

琅王站在一旁,姿态虽然恭谦,叫礼官挑不出半点错处,但是那望向太子的眼神却满是不屑:「臣私以为,只有孱弱的羊羔才需要高栏铁栅的围护,因为蹄子太嫩,不足御敌,自然引得虎狼环视。但若是猛虎,岂需围墙周全维护?我大沅朝若不励精图治,为天下苍生谋福,便是生生要将如猛虎般的国力熬成一锅羔羊鲜汤。敢问太子,修筑运河,便是要危及江山社稷,那要不要效仿始皇帝,修筑一圈儿长城高墙,太子住在里面才算安心啊!」

刘熙被他说得一噎:「你……你……」

看着太子气得结巴的样子,尚云天心内暗暗发急,可惜他官职卑微,原本是不该站在此处面圣议政的,就算有心帮腔,却无立场开口,倒是只能看着太子犯蠢。

群臣虽知琅王嚣张,可这般公然挑衅太子,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先前曾经经历过琅王与太子的军饷案的臣子却心道,这琅王倒是始终如一,典型的得理不饶人,太子与他口舌相争,只怕要落了下风。

刘熙心内恨极了楚邪,这人看似懒散,可总是在人猝不及防时,来上一下犀利的。

俩人从小儿便不对盘,太子甚至挨过楚邪的拳头,常年的积怨笔墨难书。

现在在朝堂之上,两人又是政见不同,暗流下的拳脚往来更是招招杀人不流血。

端坐龙椅的嘉康帝倒是沉得住气,虽然琅王无礼挑衅了太子,但他也只当只臣子间激昂的争辩。

虽然太子之前的请奏揣摩了帝心,说到了嘉康帝吝啬的软肋关隘。但楚邪之言却更是触动了他帝王雄图霸业之心。

楚邪所言有理,与其担忧着敌患入侵,倒不如向汉皇武帝那般征战四方,平定西域,创下千古奇业。

就在殿内群臣护主,替太子与琅王唇枪舌战之际,嘉康帝的心内已经有了决定。

他眼望着楚邪不慌不忙,倨傲嘲讽群臣,抽冷子一句酸刻见血的话语,便气得几个老臣直捧胸口,倒是有些羡慕。

这文武里有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子,有时候讨人嫌的,真是想痛骂一番,偏偏身为明君,不可口出嘲讽重臣之妄言。

这方面,他便不如忘山活得恣意。

这孩子,以前看着懒散,现在看来,到底是晴柔的孩子,母亲的聪慧和他的帝王血脉融得真好,乃是一派天然的帝王霸主之风,可惜造化弄人,竟不能从小养在他的身边。

刘熙……虽然占了嫡子的名分,可是那等子话语接不上续的样子,真真是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看不下去!

嘉康帝可察觉不出自己的心,已经偏颇到了天儿边,最后到底是出声开口,结束了一殿堂的吵嚷:「运河已经开凿过半,倒是不必再议废止之事,至于往后船只税务,便将琅王的折子转到户部,研究出个章程出来……诸位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夏宫,倒是不要白来一趟,都去外宫的荡尘池泡一泡澡,松络下筋骨吧!」

琅王舌战了群臣,大胜而出。

出了殿门,他转到旁边不远处通往花园的小径上,便看到一抹倩丽的身影在亭子里转来转去。

看来这运河之事还真是叫这小娘上火了,看她急得这个样子,大概天没亮便在这里转悠了。

琼娘站在亭子里离老远便看见琅王走了过来,看着左右无人,便假装去花园子,缓步朝着琅王走去。

她今晨特意路过宫门,看见许多京官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便猜测着今日应该就是定下运河生死命运之日。

昨夜琅王逗留得甚久才走,两个人研究奏折章程研究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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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钱横着走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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