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九章[09.17]
这些向来,她只好又去求琅王,调拨了他的手下常进来用。
出入过战场之人,身手了得,这种把暗哨放风事情,也是驾轻就熟。
挨到半夜,琼娘刚有些迷糊,便听窗棂吱呀声,抬头一看,又是不请自来的王爷。
记得她初次让他跳窗躲人时,王爷还满身的清高,可是现如今,恐怕是让他走门都不觉自在了。
琅王在自己的内园里漱洗完毕,身上犹带着皂角的清冽,可却偏偏扑在琼娘的身上,一边嗅闻一边嘀咕着:「身上怎么这般香,可是用了什么?」
琼娘好气道:「不是跟王爷一般的皂角吗?有什么香的?」
楚邪微微咧开嘴,倒是罕见露出十九岁少年郎特有的明媚,只贴着琼娘的脸颊道:「那怎么能一样就好比你素手调香,烹制菜肴一般,不同的食材与佐料融合都是不同的味道,本王的琼娘满身细肉,细滑如雪,自然是别样馨香……」
琼娘的脸颊微红,不禁一推他的脸儿,开口唾道:「说的甚么荤话!若是要旁人听了,岂不是以为……」
琅王却满不在乎道:「句句都是实话,亲自勘验过的,的确是毫无瑕疵,寸寸映雪……」
「你还说!」琼娘急了,伸手要去扯他,心自后悔那天晚上胡闹得太过,叫他剥了衣衫。
琅王就着手亲了她的手心,只将她搂在怀里道:「若不是怜惜你,一准将你吃了尽,你是不懂,男人这般憋闷着,是要精血逆流,折了阳寿的!」
「满嘴的胡言,若让你这么说,那些个山上的和尚岂不是个个早死?」
琅王瞪眼道:「整日看着青菜叶子茹素,和看着一锅子鲜肉茹素能一样吗?你且弄些娇俏的女子守在那些个和尚身边试试,看看呆得久了,会不会精血逆流而死?」
琼娘觉得自己两世的脸皮子叠加在一起,都及不上这琅王胡搅蛮缠的功力。
她心里记挂着厨房,哪有心情跟琅王胡闹,只推着他道:「你且走,我还要听常进的口信。」
琅王却哼了一声道:「本王可没有你的好耐性,一会叫常进拿了人,刀削皮肉的审问,问出了事主,一并宰了扔到乱坟岗里了事。敢嫁祸到你的头上,叫她活一天都不算本王有本事!」
琼娘没想到琅王倒是毫不怀疑她的说词,虽则做事粗暴得太过简单,但是维护她的心思却显而易见的。
这不由得叫琼娘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前世里,她身在贵妇场上,就算再心思玲珑,也难免有疏漏之时。有时说给尚云天听,他虽然不会冲着自己发火,可是劝解自己时,难免会带出当时能这样,或者那样,会更好些的责备教训之词。
那时她虽然受教,可是心内却有一股子莫名的失落。
而现在这琅王不问青红皂白,便将错处全归到了别人身上的行径,明明是混蛋武夫才有的蛮横,可是偏偏叫琼娘心里一暖,直觉得躺在他的怀中,竟有片刻的心安。
但是心安之后,她却不能任由着他这般胡来。
「那人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王爷你但凡有举动,都是对太子的不敬。所谓捉贼捉赃,只有按住了她的手爪,才好跟皇上禀明她的阴险恶毒,到时候自有皇上出面,你何苦来又给御史参奏你的口实……」
说到最后,琼娘猛地住口,突然觉得自己与前世的尚云天何其像,都是爱教训人的,明明琅王好心,怎么就责备起他做事鲁莽来了?
可是琅王却不见恼意,如一只大猫一般,在她的身边围住,摸着她满头的秀发,吻着她的耳垂道:「你愿意怎样,都依了你,有你管着本王,今年御史们的笔墨当是节省了几许,可见为了大沅群臣之和睦,本王一时一刻都离不得你呢!」
琼娘又被他气笑了:「你爱要人管,便去寻个娘亲管你,总来磨我作甚?」
说完这话,她便后悔了。果然见那不着调的王爷目光闪烁,嘿嘿一笑道:「现成的干姨母,何须干娘?」
这干大外甥闹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一时闹着要吃奶,让琼娘恨不得找来针线缝了他的嘴。
就在这时,喜鹊在窗外喊道:「小姐,常侍卫那里来信了。」
琼娘只将那闹得没边儿的猛的一推,只匆忙拢了衣服,披着外衫出去,让喜鹊进了外室后问道:「看清了?是何人?」
喜鹊见自家小姐满颊绯红,也不知是方才做了什么这般的燥热,只小声道:「是小厨房帮厨的小太监福喜。我先前见过,他曾经跟柳萍川身边的丫鬟碧玺凑在一起说话。」
琼娘接过喜鹊端来的托盘,挨个嗅闻了一边,心道:可真够急的,竟然个个调料瓶子里都放了不少杏仁粉。
这倒是没有出乎琼娘的意料。那碧玺向来是柳萍川的左膀右臂,这丫头倒是能人,这么快就收买了小太监。只是帮她传话的翠玉,若在还在柳萍川的身边总是不妥,以后要想法子救了她。
琼娘叫喜鹊将瓶子里掺了杏仁粉的调料全换掉,再依样儿全都摆回去。
到了第二日,太后传了话儿来,说是要与皇后等贵女共餐一顿,然后便要折返回山上庙庵里了。
而今天太后点名要了一道赛东坡。
这道菜仿制的是东坡肉,虽然是以冬瓜为主材,但是需要大量的菇粉调味。
琼娘心内有数,只依样做着,灶上的瓶瓶罐罐用得甚多。
而那负责烧火的福喜,一边劈柴一边偷眼去看琼娘做菜,快要做完时,人也没了踪迹,大约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待到了中午时,皇后与今日要出席的贵女们纷纷到了太后宫中。
早早便来的琼娘坐在太后的身边与她老人家说话,看见皇后来了便起身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