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宫玄迟带兵御驾亲征后,所向披靡,捷报频频传回来,陆鸣凤也要一边忙着照看宫德鸣。
鸣哥儿如今还没有满月,陆鸣凤也在做小月子,可是让陆鸣凤惊讶的是,如今监国的竟然是月觞。
月觞现在已经是名扬四海的林大人了,陆鸣凤没有想到监国的竟然会是他。
她一直都以为月觞是宫珏翌的人,没有想到宫玄迟会选择重用他。
这让她觉得十分奇怪,她还记得曾经在临安城时,曾经有幸和宫珏翌一起去吃过月觞下的面,虽然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假扮成一个卖面的人,可是在她心里,月觞应该就是宫珏翌的人啊。
一向精明的宫玄迟一定知道月觞和宫珏翌的事,可是为何他还会重用月觞呢?难道是为了试探他是否对他忠心?不,陆鸣凤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宫玄迟应该不会这么做,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啊,陆鸣凤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
下午四点过的样子,乳娘过来说鸣哥儿哭闹不休,闹的乳娘没有办法,只好让人来禀告了陆鸣凤。
要知道鸣哥儿可是皇上的独子,又是当今大历的太子,倘若是鸣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乳娘掉十次脑袋都不够。
乳娘不敢耽搁,让人禀了陆鸣凤之后,听到皇后娘娘说的把鸣哥儿送过去,就连忙把鸣哥儿抱了过去。
乳娘抱着鸣哥儿还没有进屋,就听见鸣哥儿的啼哭声震天,陆鸣凤听了,心里不由心疼,还没有等乳娘进来,就连忙要去掀帘子,谁知道却被煞心拦住了。
“皇后娘娘,您还在做月子呢,可不能开了帘子着了风,到时候会落下病根的。”
陆鸣凤只好按捺住心中思绪,把顿在空中的手又放了下来。也对,她还想要陪阿迟白头到老呢,可不能生病。
她刚放下手,就听见门外喊乳娘来了,陆鸣凤连忙走到了里面去,珠帘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乳娘抱着鸣哥儿走了进来。
不知道鸣哥儿是被什么声音吸引了视线,原本震天的哭啼声在门帘子响起的一瞬间就戛然而止。
陆鸣凤见了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皙的脸,心里就如同一江春水,温暖的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她的面容从一开始的焦急烦躁到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看着鸣哥儿的眼神更是温暖柔和。
“参见……”
乳娘抱着鸣哥儿就要行礼,却被陆鸣凤挥手示意不用,“快把鸣哥儿鸣给我,怎么会啼哭不休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陆鸣凤的看向自己的神色变得冷冽起来,乳娘不敢迟疑,忙把鸣哥儿抱给了陆鸣凤,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陆鸣凤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神色分外的严厉,仿佛是在说她为什么会说不知道,她可是鸣哥儿的乳娘,她竟然用一句不知道就打发了她。
陆鸣凤眼中莫名升起的怒气让人有些手语舞错误,乳娘吓得浑身发抖,要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当初可是顶顶有名的云璋夫人,鸣记的声名在外,她在宫里并没有配人的时候就听说过她的名声。
这么一个男人都无法比拟的女人,如果说她只是个凭借运气发财的人,那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看见平日里也十分和颜善目的皇后娘娘突然变了脸色,她心里才会这么的恐吓起来。
对于这位皇后娘娘,她还是有话就说,并且是实话实说的好,否则谁知道若是惹恼了她,会不会立刻就身首异处啊。
心里打定了主意,乳娘的头微微抬了起来,恭敬的回话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说谎诓骗您,只是小皇子原本还好好的,是从半个时辰前开始躁动不安,奴婢哄不住,喂他吃奶也不吃,奴婢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这才会来来这里叨扰皇后娘娘啊!”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抖的感觉,陆鸣凤听了也没有多加怀疑,她不相信一个乳娘竟然也有胆量欺骗她。
最重要的是,凭借她识人多年的眼力见儿,她相信乳娘句句属实,所以没有等她说完,就问道:“今儿鸣哥儿都吃了些什么,事无巨细,还有,你今儿又都吃了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通通交代清楚。”
乳娘听了,自然知道皇后娘娘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不敢磨叽,连忙把所有事都说了。
陆鸣凤听了一遍,发现其中并没有什么蹊跷,又连忙找了太医院院判过来,给鸣哥儿和乳娘都把了脉,两人都身子康健,鸣哥儿在陆鸣凤这里也没有再哭闹,陆鸣凤觉得真是找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肉嘟嘟的鸣哥儿在铺着银鼠皮的临窗大炕上安静的看着自己眨眼睛,小脸上红彤彤的,刚才哭过的痕迹也淡淡的,她心里也不由的放松下来。
结果太医走后,乳娘刚要抱着鸣哥儿出去,鸣哥儿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陆鸣凤没有办法了,她让乳娘今晚就歇在外面的暖阁里,她今天带着鸣哥儿睡。
厨房熬了香香浓浓的鸡肉粥,可陆鸣凤却再也吃不出来当年沉香做的鸡肉粥的那种满足与欢快。
陆鸣凤心里觉得有些不是个滋味,胃口也淡淡的,可又不能不吃吧,毕竟她现在可是在做月子,若是在月子里落下了什么病根,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悔恨终生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陆鸣凤就勉强用了一碗粥,洗漱后带着鸣哥儿歇下了。
第二日,卯时初刻,陆鸣凤正吃早饭,奶娘也在喂鸣哥儿吃奶,突然煞心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一卷牛皮卷,面色苍白的道:“主子,八百里加急!”
加急的信件?
陆鸣凤心里狐疑,还是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煞心递过来的牛皮卷,心思忐忑的翻开来看。
不知道是信的内容太令人震惊,还是说陆鸣凤的一个不小心而已,竟然把桌子上的碗打翻了,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阿迟他……陆鸣凤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只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宫玄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落入敌人的圈套,怎么会兵穷马尽竟然落到了山崖下。
她只觉得心仿佛落到了冰窖,瞬间血液凝固,让她面无血色。
煞心知道陆鸣凤一定很难过,所以没有敢多说,低头沉默着,只等着陆鸣凤吩咐。
果然,一刻钟后,陆鸣凤高声的叫了她一声:“煞心!你现在就去找大小姐,势必要在明日之前找到她,把一万人暗卫聚集起来,让煞风去准备快马,我们去边城。”
煞心原本还很镇定的听着陆鸣凤安排,可是听到陆鸣凤要亲自去边城的时侯她立刻就劝阻道:“娘娘,边城现在如何还不知道,可是您现在还没有出月子,怎么能出去见了风!”
听见煞心的劝阻,陆鸣凤并不觉得有多不悦,反而有些感动,这个时候前路未明,一切都还不知道怎么样,煞心能够不怕她的身份而直言劝阻,可谓是个忠义的人。
陆鸣凤心里感动的同时,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不过如何,现在皇上还生死未卜,境况不妙,我身为他的妻子,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隔岸观火,我知道你的用心,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煞心哑口无言。
第二日,煞心果然按时完成了任务,虽然说诺姐儿一路上都会留下暗号,便是她们去了什么方向,可是毕竟谁也不知道诺姐儿现在在哪里,如果在西域呢,难道也要一夜之内找到她吗?
不过好在煞心几人运气好,在离开京城三百里的地方遇见了刚好随着马队一起回来的诺姐儿。
当时若不是因为鸣记的标志,说不定煞心就会和他们擦肩而过了。
陆鸣凤则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往边城去了。
三千里茫茫的路,在心急如焚的日以继夜的赶路中总算到了。
宫玄迟出事的地方,是一片黄褐色的裸岩,巨大的山体没有地衣,光光的裸露在空气里,陆鸣凤看着这光溜溜的岩石峭壁,心头不由生寒。
她一步一步的往悬崖边看过去,只一眼就让人心惊胆战的高度让她心里更是寒冷。
宫玄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从这里直接跳了下去,或者说……陆鸣凤心里闪现出一种莫名的侥幸,往下望去,如同一颗祖母绿般形状如圆的湖泊显得十分苍翠耀眼。
难道说宫玄迟他就是看到了这块深潭,所以才会跳下去吗?陆鸣凤心如死灰的心顿时燃起一阵希望来。
可是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自我反驳了。如果说宫玄迟是看到了这个深潭,并且觉得这个就是他视之为最后一丝希望的地方,那也不对啊,深潭在山涧中央,如果从这个位置跳下去,却到不了深潭里。
并且深潭里有什么就不说了,如果落在了地方,必然会粉身碎骨,可是如果追来的人真的是楚国的人,那么楚国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向大历狮子大开口,所以绝对不会轻易伤害他。
既然如此,为何宫玄迟不愿意落在楚国人手里,而是选择了跳下去。
陆鸣凤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最后她得到了一个可能,就是宫玄迟会不会是发现了追来的人不是楚国的人,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才会用选择了这条路。
陆鸣凤心里担忧难熬,如今楚国和大历冰火不相容,如果不是楚国,那么又会是谁呢?
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个看起来不温不火的男子。
对,如今除了月觞,他待宫玄迟监国,如今大历也就只有他还有能力和空闲来做这件事了。
陆鸣凤心里如遭雷击,不知道也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月觞究竟是谁,为何他要这么做呢子?针对这种朝堂事宜,为何他会掺合进来。
可是当务之急却并不是思考这个,而是寻找宫玄迟,不管如何,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陆鸣凤立刻就让人四处寻找,还有近两百人都去了山涧下,围着山脚一圈一圈的查看,一个老鼠洞都不能错过。
可是搜了整整一夜,设么消息也没有,陆鸣凤的心不由下沉,感觉心如死灰。
最后陆鸣凤的望着悬崖,突然想起曾经她也是从崖壁上落下去,结果阴差阳错掉到了山腰崖壁上嗯山洞里。
当时自己的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却没有想到宫玄迟会从天而降,她还记得迷蒙中看到宫玄迟时的那种安心自在。
会不会宫玄迟也和她一样,落到了某个山洞里,此时还想着自己会找人来救他。
陆鸣凤紧闭眼眸,仿佛在做什么挣扎,她高声对煞心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关于鸣哥儿以后的注意的事儿。
仿佛在安排后事遗言一般,煞心听着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想了半晌,陆鸣凤也说了半晌,最后,陆鸣凤竟然一步步靠近了峭壁边沿,试探般的抬了抬脚,这个动作却吓得煞心满脸通红。
她张开手臂,正要往下跳,却发现自己突然间被人抱住,一种惊喜的感觉漫上心间。
自己却已经被人轻轻的抱了起来,陆鸣凤吓尖叫:“阿迟?阿迟?”
她连连叫了宫玄迟三声,这才听到了他的笑声:“我在。”
是用的我,而不是朕,这让陆鸣凤心情不由的放松下来。
宫玄迟总算把她抱来放在了地上,陆鸣凤这才喜极而泣,望着宫玄迟的那张脸,眼中已经是溢满泪水。
她幻想过很多种再次相见的方式,甚至想过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如刀割,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后来,陆鸣凤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局,一个用来对付月觞的局。
为了让一直做夹尾巴狼的月觞露出尾巴来,宫玄迟才做了这么一场喜,而边城则在他登基的时候,楚国就把边城还给大历了。
而月觞的身份更是令人咂舌,陆鸣凤从来没有想过,月觞竟然是先帝爷的私生子,所以说他和宫珏翌和宫玄迟都十分交好,只是他的目光竟然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金龙宝座,这个位置太多人觊觎,可是月觞却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鸣凤因为坐月子落下了病根,而宫玄迟竟然一生只有陆鸣凤一个女人。
诺姐儿和鸣哥儿则都成了宫玄迟的孩子,从此以后,王谢堂前燕,谁人又知春呢?
全文剧终!
本文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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