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丧未过,新帝登基未几。

不出所料,睿王就有动静了。

日夜监控睿王王府的探子回报,睿王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每天都有三四拨人马出出进进,似乎有掉兵遣将之意。

兵部主事文正行来报,最近军队也出现些许扰乱凝定之事,在京畿戍卫中居然发现了煽动逃兵之人,这种情况居然还查出了两三例,抓回一问才知他们竟然都有在西北边陲打仗的经历。

“那即便不是睿王旧部,也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清竹沉思道,她立即召集左右宰相商议对策。

“正行,不知道有几成兵马在睿王手中?”清竹问着文伯伯的大儿子、即她的文家大哥文正行。

“大约有三成是当年西征边陲的旧部,有一成左右是依靠睿王提拔起来的。现在这四成兵力大多散布在京畿戍卫的各个营里。虽然人数不多,但当今圣上年幼,人心未定。若那些士兵振臂一呼,难保不煽起哗变。”

“正行所言甚是。况且睿王娶了户部主事任长卿之女。长卿膝下止有一女,甚为看重,于公于私他都会倒戈效力。到时候我军的粮草薪俸都是一个难题!”裴佑叹道,“后果不堪设想哪!”

“嗯,几位大人所言极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万不能马虎大意。现下只有再给睿王加官进爵,食双倍俸禄。正行,请你务必留心各营动静。能召集多少军队就召集多少。以备不测。任何动向都要报之于我。裴大人请在睿王府四周加派人手,日夜分两拨盯住睿王府动向。”

清竹分拨既定,突然深揖到底:“我和衷儿孤儿寡母还是要倚重诸位。事成之后,诸位的功劳将不亚于开国功臣!”

得到了众位肯定的回复,清竹放心不少。

她摊开一张雪涛笺,当年鸿雁传书的情景倒还历历在目。绿丫头研好墨看见主子的字,赞叹道:“主子的字仍是隽永秀丽。”

“可惜久已不写手生了不少,”清竹慨叹,“今夜,我必须要去一趟睿王府,你先替我把这信笺送给睿王。”

“是!”绿丫头跟随清竹这么些年,对主子的智计钦佩不已,她一定会有办法力挽狂澜。

李澜接到信。信仍是平平常常的称呼,充满怀念和叙旧之意。最后只是提到因功劳卓著,母子都会顾念他的情义,并与他“摄政王父”的称谓,并告知他可以得到特许食双俸禄。

他的目光停留在“摄政王父”四个字上,一阵狐疑油然而生。

是夜,清竹乔装登车之睿王府。

“你……”李澜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除去外袍。一身熟悉淡雅的兰芷之香扑面而来。她还是美丽怡人如许。

李澜不仅勾起了当年别馆相会的回忆。

“王爷。你难道真的要谋害你的亲骨肉?你该记得我当年和你的事情。”清竹的语气中有股幽怨。

“李衷,当真是我的儿子?”李澜疑心道。他虽然迷醉于两人一室的暧昧气氛,理智还未离开他。

“王爷,我当时从别馆回来。有一个月左右我推说身体不适没有被先帝宠幸。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发现自己身怀六甲。况且王爷可以把衷儿的年龄推算一番,证明我此言不虚!”

李澜心中推演一番,不由大惊。

“王爷,还要图谋我孤儿寡妇吗?何不坐享齐人之福,你可以教导辅佐衷儿,成为我朝贤明的君王呢!”清竹笑靥嫣然。

这笑容许多风情,慢慢软化了睿王李澜的心:“哈哈!想不到这天下,还是我的!还是我的!”

他一把抱住眼前之人。犹如在镇宁别馆一样,重温一场鸳梦。

清晨,天刚有点亮色。清竹悄然离去,她面容倦怠,倦怠的神色如往常一样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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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歌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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