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主中宫
脖子痛,脑袋晕~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朦胧中,眼前竟是一片暗红,视线模糊瞧不清任何东西。文匆匆只觉全身瘫软,虽有意识可终是无能为力。
“好痛~”虚弱的呻吟一声,试图抬胳膊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可手臂刚扬起又重重的瘫软下去。
今年也不犯太岁,最近也没有水逆,可为何偏偏尽碰上这种倒霉事。被骗来做实验不说,又莫名吃了一闷棍,现在倒好,连在哪儿都成了谜。
还有,这眼前的红到底有是怎么回事儿,看着心里越发闷的慌。
或许是心里积着闷气的缘故,文匆匆执拗着非要抬起胳膊不可,猛地一伸手摸上自己的头,利索的撤下一方细纱红布,原来,视野中莫名的绯红竟然是这块红不啦叽的布。
不要以为只是掀开了一块红布,对于文匆匆来说,就像是开启了新纪元。
一身红罗印凤宽袖儒裙,吓了她一跳,这是喜服,古代只有结婚才会穿的喜服,可现在竟然穿在了自己身上。
莫名其妙被骗来另一个世界就算了,怎么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嫁了人。
随意扫了眼四周,红色的床帏幔帐,红色的锦褥缎被,红色的四鼎香炉,红色的木雕香几……所见之处都是喜庆的布置,这更加印证了文匆匆心中的猜想。
试图从地上爬起,可踉跄着怎么都站不稳,索性继续趴着好了。
“权烛辛~”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嘶叫着,“给我滚出来,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能不生气嘛,那一闷棍的痛还没缓解,心里又被插了一刀,真是应了那句话,江湖人心险恶。
“我,我要把你阉了~让你去宫里当太监~”说话一用力,整个脑子竟然有些晕,是那种供氧不足的眩晕。
“你要把谁阉了~”
突然有人说话,文匆匆脑子一嗡,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她没发现,床榻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声音很虚弱,要不是因为四周太过冷清,怕没人会听得到那声用气息发出的动静。
“你,你是谁~”文匆匆颤颤巍巍的问道,生硬的咽了个口水,她的声音同样绵软如蚊子呢喃。
“朕到要问你,你是谁。”那人说着,又“咳咳咳”的咳嗽了两声。
自称“朕”!文匆匆又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才是身子没力气站不起来,现在是吓得腿软起不了身,善于逃命的她,只能唯唯诺诺用爬的形式,倒退着朝床榻的另一头爬去。
悄默声的向后退,屁股不知道撞到了哪儿,一个趔趄整个身子瘫在了地上。
诸事不顺,就是说的现在。
恶狠狠的回头看向撞到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拔地而起高耸至房顶的大柱子,上面雕刻着一条鎏金盘龙,张牙舞爪,瞪着瞋目正和文匆匆对上眼。
文匆匆好歹也是“万国魂穿录”里混迹已久的老人,阿房宫、唐宫、紫禁城哪个没见过,眼前只存在于帝王宫殿的雕栏玉柱又怎会不识得。
这下玩笑开大了,自己竟然是在一座宫殿,准确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寝殿,瞧那座画景屏风,上面镶嵌的竟然都是玉石翡翠,还有东面墙边楠木斗柜上摆着的两尊掐丝珐琅甪端,两只眼正直勾勾的看向这里。
越发憎恨起权烛辛,他到底安排了怎样的一出戏,不管是灰姑娘爬上龙床的故事,还是麻雀变凤凰的戏码,都应该先让作为女主角的文匆匆看看剧本才是。
“来人,来人~”
没等文匆匆大喊“救命”,倒被这皇帝抢先召唤起了人。
寝殿的朱门终于打开了,刺眼的阳光顺着越开越大的门缝迫不及待的射进来,殿内原本是一片喜庆红,瞬间被亮光照的尽失光彩。
打头的,是个白了发的公公,弯曲着腰像是个烤熟的虾,一手提着衣摆迈着小碎步,身后跟着俩年轻公公,和俩小宫女。各个低眉顺眼,不敢将头抬起。
“陛下~”离那张黄花梨床榻还有几步远,白发公公便停住了脚步。
床上的皇帝喘着嘘气,苍白的双唇一开一和,似乎说了很多话,但只有一句发出了声。
“雨停了~”
洛沧国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着过太阳了,像这样的大晴天更是久别。
白发公公自然也是高兴,咧嘴一笑,满脸的褶子,“回陛下,正如钦天监少司大人所言,昨儿个夜里雨就停了,这一大早啊~太阳也出来了。”
“好,好……”皇帝舒心的回应着,沉默半晌后,再次开口,“她是谁~”
白发公公瞟了眼虚坐在床榻那头的文匆匆,继续陪着笑脸道,“陛下,这位姑娘是商亲王府的大小姐——苏渐寻~也是陛下您新娶的皇后。”
皇后?文匆匆大惊,原来,竟是和皇帝陛下秘密结婚,而且一步到位,直接入主中宫!
皇帝并没有像文匆匆那般吃惊,也并没有大声叱喝这荒唐而又突然的决定,反而又是长舒一口气,看这架势,似乎是对这一切早已知晓。
“苏娘娘~”白发公公轻蹑的走向文匆匆,凑近了才敢说话,“陛下还未与您举行册封礼,所以,奴才们只能暂且唤您为‘苏娘娘’~”
文匆匆想起身,可怎奈身子还是虚得慌,如果只是一闷棍不会到现在还是这般迷糊,定是又给自己下了什么迷药。
身子虚,也不易动肝火,只能笑着将所有怒火自己咽下。
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文匆匆收起刚才咒骂权烛辛的泼辣,转而温柔起来,“我为何会成皇后?”
“这~”白发公公不好回答,“苏娘娘您先歇歇,奴才这就去准备膳食,等您休息好了,奴才慢慢跟您说。”
说完,又蹑着脚一路碎步跑开,别看一把年纪了,腿脚依旧利索,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寝殿。
留下的小公公和小宫女,两两站成一排,依旧是低着个头,如果不是还喘气儿,跟雕塑也没两样。
文匆匆又瘫坐了一会儿,存足了力气这才站起身,看这几个宫人对她不理不睬,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也不管床上还躺着个皇帝,晃悠悠地到处乱窜。
实在是饿急了,在白发公公端来饭菜之前,怎么着都得找点儿东西垫补一下。
随意乱窜着,在屏风后发现了新大陆。那是个中规中矩的偏殿,一面墙供这个佛像,精致的铜丝镂空小炉还冒着腾腾烟气,另一侧的案几上工整摆放着几样糕点,白的,红的,黄的,很是诱人。
文匆匆两眼发直,两条腿已不受控的朝着案几走去,腿一软,噗通跪在桌案边,抬手拿起一个核桃酥塞进嘴里。
还没咽下去,又换了另一个玫瑰糕,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忘给自己倒杯茶,又吃又喝的,人生得到满足。
一阵乒乒乓乓物品打翻的声响从寝殿传来,文匆匆好奇,谁这么大胆敢在皇帝寝殿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禁,八卦精神促使她去凑个热闹,临走也不忘揣一盘点心抱在怀里。
寝殿伺候的几个宫人早已不见了身影,偌大的殿中只剩一人叉着个腰站着。
他不像是下人,光是身上穿着的长袍就和别人不同,祥云印花黑缎,金丝钩边嵌底,腰间系着一条镶玉黑腰带。看个头,比权烛辛还高,却比他还要精瘦,混不吝的半弓着背,高傲的偏着头看向床榻。
文匆匆透过屏风缝隙只能模糊的瞧见个大概,不过看这架势似乎是来者不善。
“皇兄~许久不见啊!”
嘴里叫着皇兄,可说话很是硬气,听不出半分亲情味道。
男子从剑架上取下皇帝的配剑,拿在手中把玩一番,拔剑出鞘的那一刻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这把只属于皇帝的宝剑,在男子手中如玩具一般,他不畏惧那份皇家威严,更将万人敬仰的皇权轻易掌控在手中。
“一年了,这个皇位皇兄座的也够久了。”
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床榻,手中出鞘的剑在地板上轻轻划过,利刃摩擦的声音伴着男子低沉的暗笑,在寂静的寝殿中实在刺耳。
“李……湛……”
皇帝终于在沉默许久后吐出了两个字,语气轻飘却透着几分坚定。
文匆匆半张着嘴,默默的嘀咕着,“这莫不是二龙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