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V第四章

倒是她们口中的侯府,之前隐约听杜氏说过是锦宁侯府,她蹙眉仔细回想,似乎有点印象,京中的侯府怕是有二十来家,这锦宁侯是后起的,根基不深,且没什么大作为,自己以前很少注意,只记得锦宁侯顾其怀是个话不多言,机敏不足的老实人。

如今自己已重活一次,前生种种距她已是遥不可及,不知皇嫂和侄儿现在如何,身在市井,朝堂的事传不到自己的耳中,不过眼下京中平静,百姓安居,应该并不甚大事。

院子里的两接下来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地闲扯,听着没什么有用的消息,莲笙打个哈欠,迷糊睡去。

醒来后,日已快偏西,巷子里满是烟火味,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是生活,前世拖着破败的身体,居住在金雕玉砌的宫殿,哪及世间的草堂陋室,可以肆意感受季节变迁,体会乍寒乍暖的春夏秋冬。

杜氏正在灶下忙活,莲笙正欲上前帮忙,却瞧见二丫神头鬼脸地在院子外张望,不远处一黑脸汉子挑着一担柴火往自家方向走来。

「大牛哥,你打柴回来了。」二丫热情地迎上前,这大牛哥肯定又是给自家送柴火来了,趁着跟他一起进去,老娘总不会骂自己。

大牛憨厚地「嗯」了一下,灶间的杜氏听到声音,围腰都没解便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打开院门,二丫哧溜一下闪进去。

有外人在,杜氏忍着没发作,大牛熟门熟路地把肩上的柴火搁到洪家的院角,眼瞄到粉嫩的裙角,顿时手足无措,连脚都不知要放哪里好。

莲笙好笑地看着,这汉子低着头,隐约见脸上有些小疙瘩,皮肤黑黝红紫,身体倒是结实,是把过日子的好手。

杜氏端来一碗凉水,这大牛每回都白送自家柴火,她心中过意不去,每回都想留他吃饭再走,无奈没有一次能成。

大牛接过碗,「咕噜」两下一碗水就见了底,他失望地看着那俏丽的身影闪进屋,也不再多话,跟杜氏告辞出来。

屋内,二丫对着莲笙挤眉弄眼的,噜噜嘴看向院子,直把她弄得莫名奇妙,这也不怪她,前生病体缠身,从未奢想过男女情爱,再说自己贵为长公主,世间又有哪个男子敢对自己示爱。

见姐姐发愣,二丫立马收起鬼脸,也是这两天见姐姐对自己和善不少,才敢做这些小动作,换做从前,每回大牛哥来送柴火,姐姐都是鄙夷嘲弄的神情,自己哪敢提半个字,生怕被打死。

过了半天,莲笙才反应过来,二丫的意思是那个大牛对自己有心思,她扶额,这等貌美生在如此陋市,怕是不太妙,若不是早已订下侯府婚约,恐会引来灭顶之灾。

幸好对于一般人来说,侯府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还能镇住那些觊觎的宵小,她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往后还是少现于人前,免得徒增事非。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和二丫说话间,已有不下五六个汉子在洪家院门口徘徊,杜氏的骂声从灶间传出来,洪老爹铁青着脸从外面走进来,他心中气恼,还没走进家门便见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在自家院子附近出没,那对门的春大娘倚在门口,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

这些汉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家女儿已有婚约,平日里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就是不想招来嫌话,这事若是传到侯夫人耳里,便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不一会,洪老爹拿个长木棍,往院门口一站,那些汉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眼见没好戏看,春大娘呸了一声,把院门「哐当」一关,狐媚子,勾得方圆十里的汉子都不得安宁,偏生人家命好,攀上锦宁侯那样的人家,她是敢怒不敢言,只把自家正伸头张望的儿子拉住,撕着耳朵往里拖。

呸!狐狸精!

清晨,照旧是在推磨碾浆中醒来,老辈人常说,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看着外头还灰蒙的天,莲笙叹声气,平头百姓的生活艰辛不易,想多赚几个银钱,便要起早贪黑地忙活。

院子里传来开门声以及洪老爹木轮车发出的嗄叽声,她再也睡不着,披衣坐起,旁边角塌上的二丫正睡得酐声震天,嘴角还流着口水,杜氏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见她已起,忙把二丫从被窝里拽起。

「你个死丫头,光会吃能睡,养头猪都比你划算。」杜氏拧着二丫干瘦的胳膊使劲把人拖了起来,二丫皱眉扯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莲笙「……」

她想出声阻止都来不及,杜氏的动作太快,整套下来行云流水,显是做惯了的,二丫懵懵懂懂地醒来,吸溜着鼻麻利地穿好衣服,在杜氏的紧迫盯人下快速出门。

杜氏这才换了副面孔对着她轻声道,「天还早着呢,你再眯会吧。」手下不停地揭开被子,示意她再躺回去。

莲笙无奈躺好,杜氏方才带门出去,院子里又响起二丫的呼痛声,似乎是什么事没做对又挨打了,老两口对两个女儿也太差别对待了,幸好二丫是个傻姐儿,若是个心思重的,怕是早就心生嫉恨。

等天大亮,邻居们也开始呼猫唤狗时,莲笙照旧在老娘妹子的侍候下梳洗完毕,杜氏看看日头,洪老爹还没回来,估摸着今儿个生意不行,遂整整衣裳风风火火地上西市了。

二丫也提着篮子和对门的春杏去河边洗衣服了,独留莲笙在屋百无聊赖地抠指甲,突然后门传来三长一短的叩门声,且有男子小声地唤她的名。

她心下狐疑,打开一条小缝,外面一白面公子,身着浅蓝云纹长袍,羽巾折扇,桃花眼闪电般瞅着她,深情呓语,「莲笙,可想死本世子了。」

世子?

莫不是便宜未婚夫,只这直勾勾的眼神真真让人不喜,趁着她愣神,侯世子侧身挤进院子,眼溜一圈发现家中无人,心下大喜就要伸手接她。

莲笙一个闪身避了开。

「莲笙,你莫不是怨我许久没来看你。」顾绍南心生不悦,不过是个破落户,还摆上几分脸子了,若不看她生得实在貌美,他一堂堂侯府世子哪会如此陪小心。

正欲动怒,瞧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多了丝以前所没有的正经,似乎凭添几分贵气,更加勾人,只觉心痒难奈,连倚翠楼的头牌万雁回都没有如此的颜色,顿时觉得她耍些脾气也可以容忍。

莲笙盯着他变幻的脸,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淫邪也没逃过她的眼,立时如吞了苍蝇般恶心难受,这什么侯府世子,分明是个花丛蝴蝶,色中老手。

真不知那敦厚的锦宁侯如何养出这么个儿子!

顾绍南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簪,斜插入她的发髻,「莲笙你莫恼,最近我爹硬是逼我闭门苦读,实在脱不开身。」

他爹锦宁侯以前跟亲爹一起过苦日子,实在看不上老娘和夫人如此惯宠孩子,偏婆媳俩护得紧,他还没动手,老娘就躺在地上心肝肉地要死要活,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越来越不成器。

顾绍南倒是没撒谎,锦宁侯是压着他读书不假,但他有祖母和母亲打着掩护,昨儿个可是偷溜出门,在倚翠楼听那万雁回弹了一宿的琴。

万雁回卖艺不卖身,便是堂堂理亲王都没能沾到她身,还对外声称万雁回是他的红颜知己,所以男人就是贱,她越如此,那些王公贵族们越是舍得砸银子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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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娇柔易推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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