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头的愿望
“布卢姆，我们可被你害惨了！”
矿山里，三个的猫耳兽人拿着大铁镐，额头颗颗青筋突起，使劲敲击黑乎乎的大石壁，将所有的愤怒化作力气发泄出来。
“对不起，之前我以为村长大人是错的，没想到祭司错了，我是罪人。”布卢姆低下头。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能用力地敲击山洞。
在发配矿山前，布卢姆听到村长说，让他好好干，挖矿能提升村子的综合实力，所以他非常卖力工作，为自己赎罪。
远处，老祭司用手擦擦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年纪五十岁的他被发配至矿山，实在不是什么好活。
可是不去矿山劳作，老威尔相信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事实上艾伦很缺劳动力，直接处死是极大的浪费，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发配老威尔去矿山挖矿，为村子增加矿产量。
“艾伦，你肯定管理不了一个村子，地主不会服从你的管理，你很快就会请我出山。”老祭司愤愤然，把复出的希望寄托给村子里的三位地主。
工头马杰路过此地，看见威尔发呆几秒钟，二话不说就甩一鞭子过去。
待啪的一声肉响，工头大声吼道：“不要停，继续挖！”
老祭司咬紧牙关，红着眼睛瞪他，怒目而视。
放在以前，这种低贱的工头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放一个，只能夹着尾巴走。
啪！
“看什么看，不要以为你当过祭司就不用干活，在这里你和奴隶没有区别！”
工头狞笑一声，早就看老祭司不顺眼了。
他想起今天抄威尔家，搜出两堆小山般高的粮食。
想起粮食，又想到去年饥荒时，他的孩子因饥荒讨不到粮食，不幸饿死，一股熊熊怒火蹿了上来，猛抽老祭司几鞭子。
“我让你贪，让你贪，让你贪！”
“你知道错了吗！”
“老威尔，当初我跪在你家门前，求你给我儿子一碗米，你说你家也没粮，大家都在挨饿……哈哈，然后我儿子就死了！”
工头每抽一鞭子，如同抽中自己伤疤，眼角渐渐有了泪光。
“我亲爱的儿子，你看到了吗？”
“我不会杀他，我会让他吃饱了活着，见他就抽，犯错必抽，每日每夜！”
马杰抽着抽着，不经意间抹到一脸泪水，才发现自己哭了。
“马杰，你真没有用，你不能哭，儿子还看着你呢。”工头喃喃自语，他精神状态不正常，不然不会到矿山当矿工。
好在伟大的艾伦大人从工友处听说了他的过去，并于今日提拔他成为工头。
马杰的灰暗生活便有了色彩。
啪啪啪。
他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老威尔抿着嘴，继续埋头挖矿，满脸的悲愤。
艾伦，我们势不两立！
……
落日时分，大铁村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
某个小地主家里，锅中米粥翻腾，几块肉在粥里煮烂了，肉香四溢，飘满整座屋子。
但在场的三个猫族兽人脸色阴沉，没有半点心思吃瘦肉粥。
“艾伦村长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老威尔发配至矿山。”
“就凭他那帮贱民也想管好村子，没有我们的支持，我看不行。”
“降半税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和老祭司熟，根本不用交税。”小地主愤愤道。
“猫奴经济如此重要，居然取消了，我看艾伦脑子进水了，他不配做村长。”
他们三家都是老祭司派系的兽人，也是村子里的地主阶级，最小的地主拥有五十亩的土地，最大的地主拥有八十多亩地。
老祭司倒台后，他们正在思考怎么拯救老祭司。
三人里最大的地主突然发话：“对了，艾伦现在去哪，有人知道吗？”
“唔，他去铁匠铺了，要教铁匠们做什么石墨坩锅，据说为炼钢作准备，好像是王城那边的技术，我不知道村长怎么懂这些。”
“土化肥，劳动力，半税，为人民着想，石墨坩锅，他嘴里蹦出的名词和句子都是他以前没说过的，村长什么时候懂那么多了？”
去过镇里读书的大地主鲁夫用手指轻敲桌面，面露沉思之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
次日清晨。
艾伦从鸡鸣的清晨中醒来，看着桌面上油墨已干的纸张，上面写了一些狮心国通用语和小学算术的教材。
他准备写好教材后就展开夜校计划，提高村民受教育水平。
“让我想想……对了，今天早上要练兵。”
他前往村门口的一块空地，远远地就看见猎人和成群的兽人。
猎人按他昨天的要求，命令五十个年轻兽人站成五排，预计站一个小时的队。
如果有兽人提出中途退出，会被淘汰回家。
“村长大人早！”
艾伦默默点头，看见五十人都在，没有一个人喊累，不过额头已经浸满了汗水。
“大家都早，站了多久？”
猎人听到村长的提问，立马看一眼沙漏的上半壶，回道：“快一小时了。”
站了一小时也没有逃离，证明这帮人是真正的救人心切。
艾伦更开心了，起初想过用好的待遇吸引兽人参军，现在看来引导他们拯救同胞反而是最好的激励方式。
他笑道：“都没吃早餐吧，今天早餐是瘦肉粥，等以后有条件了，顿顿有肉吃。”
咕噜。
咕噜噜。
站了一小时的年轻兽人们喉咙滚动，肚子咕咕叫，都心动了。
大家没想到村长竟如此大方，这是招兵前所想不到的事。
正说着，后面就有自愿搬物的兽人把几个大铁锅搬了过来。
他们拆开米袋口，哗哗的白色米粒倾泄而下。
有的兽人提着装满水的木桶，把清水倒进锅里。
五十名年轻兽人的目光瞬间被那几口锅吸引了，眼珠子不停地盯，望眼欲穿。
啪啪。
艾伦拍了两巴掌，用恰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了，趁着早餐还没开煮，大家用三分钟时间拾木柴到这里生火，然后开始第一轮刺客教程。”
说罢，艾伦喊了一声全体解散，所有兽人轰然散开，光顾着找木柴搭火了。
只有兽人群里的娜塔莎注意到了艾伦村长的用词，在心里喃喃道：“刺客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