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大结局5
阮诗从没料想过竟会变成这样,她都做好了与迟谓大战三百回合,甚至是与他鱼死网破的准备。
却不料这一切竟都这样戛然而止了……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上前覆盖在了醇芫二人的脸上,随后拖着一尾火红的长鞭,默不做声的转身离开了……
“他又何至于此……”
出了地下冰室,阮诗抬头望着清冷的月光,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并没有想象中惩罚迟谓后的洒脱快乐。
仓衡跟着她走了出来,双臂环抱着自己的长剑,立在她两三步远的身后,同样抬头望着圆月,似有感慨的说道。
“他以前提过,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后又克死了领养他的祖母,最后连一直照顾他的师姐都被他克死了,他本不信命,但命运让他不得不信算命先生的那句和谁亲近就克谁。
可能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刻意与醇芫保持距离的原因吧。”
阮诗闻言错愕的回头,一时心中猜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看向仓衡。
“你什么意思?”
“他其实早就喜欢醇芫了。”
说完此话,仓衡不免觉得喉头有些干涩,探手解了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仰头闷了一口。
阮诗见他依旧是那副颓废的样子,瞥了他一眼便回过了头,双手拗着自己的长鞭,执拗的说道。
“这不可能,他对醇芫冷漠的样子谁没有看在眼里?!”
“你无需与我争辩,你自己的心早已看的清楚。”
仓衡咂巴了一口嘴里的浊酒,睁着一双似醉非醉的双眼,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了阮诗。
“醇芫与你是一道儿的,每次遇到危险,最及时出现的还不是迟谓。
真要是巧合,那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听到这些她平时没关注到的事实,平静月夜下的阮诗不免有些悔的心惊肉跳,她烦躁的推却了仓衡手中的酒,拧着眉头唾骂道。
“你就少喝点吧,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
仓衡闻言打了个酒嗝,持着酒葫芦的手对着阮诗罢了罢。
“什么是醉,什么是清醒,很难有人分清。
你觉得我喝醉了,可我却觉得不清醒的人是你。”
仓衡见着阮诗果真如他所料一般恼怒的回首,便自顾自的仰头又闷下一口酒,嘲弄肆意的笑道。
“阮诗啊阮诗,你若说迟谓杀了王怀英,我倒是信你几分,可让他杀醇芫,我是万万不信的。”
土烧酒的劲到已经冲到了仓衡的脑仁儿,他看着眼前逐渐变得光怪陆离的景色,强行运功将酒气压了下去。
可如此类似的场景,如此相似的复杂感情。令他脑中的回忆如涨潮时波涛汹涌的大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那个满身鲜血落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尚且还历历在目,她那句“往事已矣,一切从我开始带给你的苦难,就也从我身上结束……”的残忍话语也如言在耳。
仓衡仰头再度灌下了最后一口浊酒,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无果后终是痛苦的说道。
“其中曲折,若无亲身所历,终无至于盖棺定论。”
最后赶到的沈承深深看了仓衡一眼,终是感慨万千的叹息了一声,递给了他一颗解酒的丹药,拍了拍仓衡的肩膀说道。
“先处理正事吧,逞着宫里的那位还没做好反扑的准备。”
从地下冰室里出来的众人一听,皆是神色一凌,他们各个收刀回鞘,极有默契的分成三组,一个闪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班深更的皇宫大到寂静的可怕,除了偶尔路过的御林军,便只留下火把烧裂灯芯的“噼啪”声。
青藤与白阳熟门熟路的潜入皇宫,一连找了十几座楼宇,方才在一间妃嫔的小楼外找到了护卫皇帝的近卫军。
白阳对青藤使了个眼色,青藤便逞着一片浓云遮住月色,飞身跃上阁楼之顶,拔下一支脑袋上插着的簪子,一转手腕熟练的挑开了一块琉璃瓦片。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连琉璃瓦片翻起的声音都恰好被沙沙的树叶声掩过。
白阳不禁在暗中对着青藤使了个大拇指,暗赞一声“妙啊!”,不愧是汝阳王府的当家花旦暗卫,做事果真靠谱!
只是青藤就着月光往里头探头望去,一张淡定的小脸便瞬间涨的通红,她连忙皱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副不想再看的样子。
白阳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凌空丢过去一块小石子,示意她告诉自己是咋回事。
奈何青藤一副便秘的样子,摆了个手势让他自己来看。
白阳不由更为疑惑,小小的脑袋上散发了出一排大大的疑惑。蛰伏在树丛里找了个机会便窜到了青藤的边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
白阳恶趣味的挑了挑眉,看好戏的瞥了青藤一眼。
也难怪青藤这个厚脸皮会脸红,呦呵这老皇帝还挺会玩!左拥右抱的,一张床上竟然躺了三个人?
青藤闪烁的小眼神猝不及防的与白阳对视了一眼,便撞见他略带猥琐的笑容,不免觉得脸颊变得更为滚烫。
青藤没好气的拍了白阳的后脑勺一掌,涨红着小脸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得寸进尺。
白阳却对着青藤嘿嘿一笑,挑了挑眉毛示意她能奈我何?
青藤不想再与这个蠢货讨论房间内那“三人行”的本事,又熟练挑开三片琉璃瓦片,欲下去直接将这皇帝捉来跑路。
白阳见状却连忙制止,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掌心大小的纸包,对着青藤挤眉弄眼的比划嘴形。
“等等!我有好东西!”
看他显摆的样子,青藤不由狐疑的上下打量他,暗道他又要整什么鬼把戏。
但还没待她询问清楚,便见白阳已顺着那撬开的洞口劈头盖脸的洒下一把黄粉……
瞬间……那原本呼噜打的震天响的皇帝啥声音都没有了……
“你撒的什么玩样儿?!不会把人给整死了吧?!”
青藤压低声音瞪了白阳一眼,暗示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坏了正事。
哪儿知白阳蜜汁自信的叉了会儿腰,牛气哄哄的说道。
“放心吧,这是我从星河关你那牢房里顺来的,安全的很!”
青藤回想起自己睡了不知道几天几夜的药粉,后怕的骂道。
“你撒这玩样儿做什么?”
白阳见她聒噪,理直气壮的又撒了一包下去,认真的观察着皇帝三人沉睡的状况嘟囔道。
“当然是让他们睡死点,免得那几个女人醒过来乱叫,那也太吵了!”
青藤闻言不由回想起汝阳王府摆宴席那日,一众大家闺秀的魔音贯耳,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甚至还侧首问道。
“还有没有,连同外面的近卫军也一起撒晕了吧。”
白阳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这么瘦弱的小身板哪里塞得下这么多药粉!”
青藤见他确实拿不出更多了,嫌弃的瞥了撇嘴,率先跃入了小楼,揪住皇帝的后颈皮便直接将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岂知这老皇帝睡觉居然还不喜欢穿衣服!辣眼睛的青藤连忙撒手又将他丢了回去。
这重度落地的声音可还了得!
白阳连忙飞身而下一把抱住了皇帝的粗腰,顺手扯了两位妃嫔的被子,直接将皇帝裹的个严严实实。
青藤后怕的长嘘出一口气,与白阳对视了一眼后留下一头细长透明的鱼线,便率先跃出了楼顶。
白阳毫不废话的将睡死过去的皇帝五花大绑,双手将已绑成蛹形的皇帝向上托了一托,示意青藤拉上去。
被凉风吹的脑瓜子清醒的青藤也不再含糊,拽住鱼线另一头的手腕稍使内力,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皇帝拽了上来。
白阳见青藤得手,便也不再浪费时间,足尖轻踏,一跃而上,接过青藤手里的老皇帝,直接单手扛着一路飞奔到了云霄宝殿。
青藤本以为此时为时尚早,岂知云霄宝殿上竟已乌压压的站满了大臣,行注目礼一般看着白阳将裹成粽子的皇帝单手扛上了至尊之位。
沈承见主角都已到齐,也不觉尴尬,温文儒雅的面孔上扬起一丝运筹帷幄的浅笑,一甩手中系数皇帝罪状的卷轴,哗啦啦的任由其一路从云霄宝殿一直滚到了东华门才罢休。
此时青藤方才知晓正戏已开始,对着熟睡的老皇帝“啪啪”就是两清脆的巴掌,见老皇帝双颊肿的老高都还没醒,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自己这两巴掌甩的不轻啊?
哪知与他一同回来的白阳不知何时嘴里包水包的跟条金鱼似的,大马金刀的走过来,嫌弃的拍了拍青藤的背后,示意她走开点,对着皇帝的脸直接就是一阵天女散花……
这掺杂着熬夜过度的口水,闻的青藤为难的皱起眉头。
皇帝骤然惊醒,看着被被子裹成粽子的自己,怒发冲冠的喝道。
“大胆宵小!竟敢危害于朕!来人啊!给朕拉下去砍了他们的脑袋!”
“本王看谁敢!”
听闻老皇帝摆谱,小王爷冷哼一声,更色厉内荏的呵斥。
腿上还不忘不动声色的踹了一脚沈承。
沈承连忙对着藏于屏风之后的仓衡使了个眼色,仓衡便会意的将脖子上架着剑的祈王推了出来。
“启儿!”
皇帝见状大惊失色,刚欲上前一步,却见一把曾光瓦亮的软剑同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不由吞咽下一口唾沫,色厉内荏的喝道。
“众爱卿再此,你们是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