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消极的锻造师
出了炼器场,其音又出了比炼场,再出了南坤宗,总算是走出来了。
深深的呼了口气,其音伸了个懒腰,听西长老的课比听南长老的课还要累,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了一下,得空偷个懒。
歇了一小阵后,其音便迅速下了山,要知道锻造武器可是慢工出细活,现在的时间又赶,所以为节省时间要赶快去找锻造师才好。
出了南坤宗一路向着渔城进发,其音不出一个时辰便达到了渔城,气喘吁吁的站在渔城的城门附近,也不必去专门寻找,总有专人来接送。
果真,不到片刻,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将其音套在里头,其音双脚离地,身体一横,便急速行驶起来。
到达了目的地,其音待人将麻袋解开,便看见了两颗爆炸头映在眼前。
“嘿嘿嘿,好久不见啊奶奶~”
其音就觉得不会猜错,一定会有肥大与瘦二来将自己抬走,这是铁律。
其音早已经习惯,见怪不怪,出了麻袋开始打量起了二人。
二人换洗了衣裳,虽说衣裳很破旧,却干净了不少,再看二人的脸,除了一头爆炸头还在,都干干净净的,额头上还绑着一条灰色的麻布,看来是有整理过。
“可以啊,都知道洗澡了~”其音打趣。
“当然了,俺们哥俩和从前不一样了!浑身上下洗了一个遍,每天都洗澡,这是规矩,衣裳里里外外都换了,您看,还有鞋,都换啦,不过就是头发没有变,俺们哥俩觉得这样好认,能让奶奶您一眼就认出俺们!”
其音见二人上进不禁欣慰,再看二人身后环境,今日倒是没将自己抬进小巷,而是抬进了一家铁匠铺子门口。
哐啷哐啷的打铁声音声声震耳,叫其音心中一喜,看来上次叫二人跟着震天锤大汉讨吃饭的本事,三人都意会了自己的意思。
“奶奶,俺们哥俩跟着酒安大哥要了吃饭的本事,俺们哥俩正式成了——老三打铁铺的学徒啦!一个月三钱银子呢!”
二人眉开眼笑,说的其音心中也开心,忙道“那个前辈,就是你们口中的酒安大哥,他在铁匠铺子里面吗?”
其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朝着眼前的老三打铁铺就行了进去。
“不不不,奶奶,酒安大哥不在铁匠铺……”瘦二欲言又止,站在其音身后搓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了?有话直说。”其音察觉出了瘦二的异样,不禁纳闷。
“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酒安大哥他……有点不太好……”肥大卷起身前的皮革围裙,擦着手上的黑沫子,有些尴尬的笑笑。
“不太好?什么意思……他被黑煞附身了?还是说……”其音有些担心,难道是前辈他已经遭到了阿那黑卖出的假聚灵丹的反噬了吗?
见其音面色紧张,肥大忙摇头道“奶奶您别着急,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酒安大哥他酗酒,整日也叫不醒,俺们哥俩在那日与奶奶见面后带他回家,他倒是也不闹,只喝酒,没酒了才愿意来铁匠铺子打点铁,赚够了酒钱也就不干了,回家又大醉……”
肥大满脸的愁容,擦了擦手进了铁匠铺与主师傅打了招呼,便又跑了出来。
“奶奶,俺带您去看看吧,您也劝劝他,过去的就过去了,总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不是办法啊,人总要站起来不是。”
其音点点头,跟着肥大瘦二回了住所。一间小破土屋,内中被收拾的还算干净,二人也将院中杂草除了,还将漏雨的房子修补整齐。但跨进门槛的一瞬间,便有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其音不用刻意的去闻便已经刺鼻,可想而知酒安前辈已经在内喝了多少坛子。
内中有两个隔间,每个隔间有两块崭新的门帘隔开,掀开酒味最重的隔间帘子,其音便见到了倒头大睡的酒安前辈。
屋内散落的酒坛子到处都是,床上,地上,窗内窗外,能落脚的地方全部放上了酒坛子。
而那柄震天锤,已经放置在角落落了灰,与酒安一样的死气沉沉。
酒安察觉到了其音,起身揉了揉眼睛,伸手抹了把脸,咂咂嘴良久后终于道出一声“丫头啊,你来了。”
其音望着那张已经遍布沧桑的脸,心中一紧道“嗯,前辈。”
酒安也没什么表情,指着门口一个小板凳道“坐。”
其音踏开酒坛子坐在了板凳上,不知要如何开口。
“丫头你来不是专门看俺的吧,是有什么事吧。”酒安赤红着脸,沉沉的道。
“前辈,跟您我也就不需要卖关子了,其实我来是有求于您。”
其音要找的锻造师,正是酒安,震天锤的实力其音见识过几次,又知晓他擅长打铁制造武器,也便心中有了数,该是会锻造的。
但还不待其音说出口,只闻听酒安清了清沙哑的喉咙道“除了叫俺锻造武器,什么都答应你。”
其音不料酒安会这么说,突如其来的拒绝叫其音没了下文,也不知要接什么。
还是肥大激灵,看着其音哑口无言的表情,便也将其音此趟来的目的猜的一清二楚,遂上前一步道“酒安大哥,奶奶第一次有求于人啊,你可别驳了奶奶的面儿。”
酒安一听,挠了挠后脑勺,自嘲的笑笑,一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更似同哭音。
“俺哪有锻造的本事,南坤宗的人怎需要俺一个打铁匠,做不了。”
其音遭到了拒绝,心中十分难过,倒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因为看见一个修士就如此自甘堕落下去,心中怅然若失。
“前辈,小侄真的只有您一位能人,若不是您,我便完不成任务,还请前辈出手帮忙,小侄感激不尽。自然……若是前辈缺钱,也都好商量。”
原本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倒是惹恼了酒安,酒安吐了大口酒气喝到“怎?俺还在意你的钱!”
其音一看不妙,惹得酒安生气了,忙解释道“不不,因我不知前辈所需何物。”
“俺什么都不缺,有饭吃,有酒喝,还有地方睡觉,遮风挡雨的,什么都不缺。”说罢,再次倒在了床上,背对着其音道“你走吧,不是俺不帮你,俺拿不起震天锤了。锻造不了武器了。”
“酒安大哥你怎么会拿不起来呢,震天锤不是被你滴血认主了吗,这俺都知道,滴血认主的法器此生只认一个主人啊,除非是将原主的血液彻底抹去,不然谁也拿不起来,酒安大哥你就帮帮奶奶吧……”瘦二忙在门口替其音说话。
其音何尝不知,酒安的意思不是拿不起大锤,是心死了,也便再也做不成任何事了。
其音不忍酒安如此消极下去,即便是不为自己此行,也不想看着酒安放弃生活。
“前辈,您不可以这样,人人都有悲伤与疗伤的权利,可是您不该以此来发泄,您应该站起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可生活还得继续。”
其音深知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劝人最无用,可自己也做不来什么,只能是说些宽慰的话来缓解一些痛苦。
“逝者已逝,我想小思也不愿看见爹爹这般折磨自己。”
其音心疼,无天走的时候,自己躺在无天的坟头几天几夜不合眼,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那个时候其音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可就是阿来阿去的一碗粥,又叫自己哭了个痛快。
一碗粥叫自己明白了,一切还都是有感觉的,粥是暖的,眼泪是咸的,路,是要继续走的。
其音望着满屋的狼藉,想来酒安只顾着喝酒也没好好吃过饭,遂对着门口的肥大瘦二轻叹口气道“米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