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差阳错

第九章 阴差阳错

?“思思,你怎么了?”

我手上攥着的纱布还未将他的伤口裹上,忙收回思绪,一边替他裹上纱布,一边瞧他背上的伤疤,我说:“你这背上都是些伤疤,是很久之前弄出来的么?”

他点一点头:“久到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毕竟整日里舞刀弄枪,伤着也是正常。”

他应该是没有说谎,也许是我一开始就搞错,或许有另外一个人,跟他有着相同的面孔,也有着相同的姓氏,所以才令我阴差阳错的把他认作是冯生。

倘或是连人都认错的话,那我这复仇之路刚踏出去就是错的,意识到这点,我有些颓然。且这颓然还不是一时,一连好几日,我连饭也吃不下。思量着冯生的事情。但我这个颓废的思量在采儿眼里看来,便是犯了相思。

为了开解我这严重的相思,采儿这几日也是想尽了办法,或是捕几只蛐蛐来逗我,或是捕几只蝴蝶来逗我,竟还将我的花花跟香香捕捉了网中送给我。

前些日子,我遣了它们两个去替我打探消息。之前在扬州时,让它们替我打探冯生的消息,却让我阴差阳错的找上了冯子陵。白忙活了这么一场。

我找了个故将采儿支开,这才问它们有没有打探到冯生的什么情况。

花花叹气道:“京城这么大,哪里就这么容易找到一个人,况且我们是蝴蝶,不是人,我们主要的通讯来源都是询问各地的同类,哪里来那么灵通的消息。许是这个冯生并没有考取上功名,不然也不至于找了这许久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

听了这话,我接连几日便更加的颓然了。

或许是不忍见到我如此颓然,第二日的上午,她不晓得从哪里拿来一个风筝递到我手里,道:“姑娘,你之前说不是放风筝的好时候,我见这几天风大,倒是放风筝的好时候呢。”

我明白她的意思,且这风筝做得极好,定然是那个叫周城的小侍卫做的。

她一脸的期许,到叫我不好拒绝

草长莺飞二月天,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我抱着那做工精细的四角风筝,同采儿去后院放了风筝,可惜技术不够,风筝老也飞不高,尝试几遍后,放风筝的热情褪去了不少,倚在栏杆上吹风的空当,看见小侍卫周城正在长廊上坐着手里用狗尾草编织着什么东西,而采儿便在他身边站着,那副小媳妇的模样叫我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味。

说好是陪我来放风筝,现在倒好,把我抛在一边去会情郎了。

自从晓得冯子陵并不是我要找的冯生后,我心里落寞的同时,又有些许庆幸,庆幸些什么呢,自己都不清楚,或许是同他相处下来的这些时日里,觉得他并不是冯生那样薄情寡义的人。不然他何至于为我去挡刀呢。

只是可惜,前些日子,我为了杀他,费了不少功夫。只要他不在府中的日子,每每有空,我便去厨房练习扎胡萝卜,之前想了许久没寻找到杀他的好方法,便决定先练练杀人的技术。

我先用刀子在萝卜上画了一个点,把那点当做人的心脏,每一刀扎下去都要准确,且练了刀法,便对着一大碗的鸡血坐着,这样过了几日后,我见着那一大摊的鸡血终究晕得没以前那么厉害了,不仅如此,我还跟着掌勺的师傅学会了雕胡萝卜,能将一整个大的胡萝卜雕成一小朵一小朵的花,再放到蒸笼里烹熟了,便一口一个,以至于我全然忘了买那么一堆胡萝卜是为了练准确率,反而每日缠着掌勺师傅教我雕这个,雕那个。

雕花的技术纯熟后,我也找过机会杀他,那时候他还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回府的时日不多。就在我已经将雕工练好的那个午后,他回来过,听丫鬟说他在书房,我便去找他。他靠在书房的藤椅上休息,脸上还盖着一本书,我走近他他也没什么反应,看样子倒像是睡着了,我记得采儿说过,这些日子他有忙不完的事,应该是很累的,但他的警觉性我是领教过的,所以我靠得他近了些,唤了他几句子陵。

他仍旧没有反应,那时候我觉得真真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于指尖化出一把寸长的匕首来,拿着匕首慢慢地靠近他的胸口,我的心里紧张得发抖,刀子举了几次,对着他的心口,却愣愣是刺不下去,不晓得为什么,那时候明明有好的机会可以杀了他,却频频手抖,大抵是第一次真枪实战心里胆怯了,我不停地宽慰自己道:思思,别怕,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要一刀,只要一刀……

我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叫嚣着杀了他,可手却怎么也动不了,紧张抑或是害怕,又或者我内心告诉自己不要杀他,我如今还是不能明白当初自己那复杂地心情究竟从何而来。

就在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他的手微微动了动,我忙将匕首往后藏在袖子里,他拿开遮住脸的兵书,我心头一颤,本就向前倾着的身子一个不稳,压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瞅了瞅我,我一紧张手一抖,藏在袖子里的剑便不慎擦过手臂,疼得我皱了皱眉,他醒过来神色复杂地将我望着:“思思……你做什么?”

我如今压在他身上的这副模样,看他的神情也晓得他应该是误会了,姑奶奶我这不是要占你的便宜,而是要杀你。

我几次杀他未遂,一张脸却红了个干净,转身向外头跑了,这,真真是太丢脸了,他定然会以为我趁他睡着想占他便宜。我一手捂着脸一路跑到厨房,四下无人才顾得上检查自己的伤势,没能杀了他,倒把自己伤了,我真是个二百五。

手腕上一条血口子,青色的血丝不断往外淌,我用灵力将伤口愈合上,连点疤痕都没留下,总算松了口气,但一想方才自己……我捂着发烫的脸,不晓得为什么脸还是发烫得厉害,难道是因为方才杀他时太过于紧张?

我想我不应该只注重于杀人的技术,还应该训练一下杀人的心态,就像那些将要去考科举的人一样,平时不知读了背了多少的圣贤书,可是一进考场,还是发挥失常,这终究是个心态的问题,可惜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我长叹一声转过头,看见冯子陵倚在门框上看着我,我一声双手遮住脸便要跑出去,跑到门口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有些想笑地看着我:“话说,这个时候该哭的人不应该是我么。”我狠狠地瞪着他,方才的情绪全然不见了,我吼道:“我压在你身上一下你怎么,我压在你身上那是你的……”我底气十足地道,“那是你的福气!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你,你不晓得想同本姑娘亲热的人围起来可绕将军府五圈,我……”他笑了笑:“唔,那这么说来,你方才是想跟我亲热?”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我顿时萌生一种被调戏的感觉,而这调戏的话还十分让我不能反驳,我:“……”

他忽而上前了两步,望了望砧板上躺着的几朵胡萝卜雕成的花道:“这个,是你雕的?”我哼了一声,把头扬得高高的。

他评价地道:“雕得还不错。”

我欢欣鼓舞且自豪地凑上去:“不错吧,嘿嘿,你不晓得,我练了许久的。”

我一得意就爱忘形,自我炫耀了一番后他突然问道:“你雕这个来做什么?”

我的笑僵在脸上,咳了咳,低下头做害羞状地扯着裙摆道:“我……我,我听丫鬟说你喜欢吃萝卜嘛……我就……”此时我真佩服自己演戏的功力又进了一层,扯谎扯得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且这副模样还携了一抹羞涩,我就不信他还会怀疑什么。

他望了望那一堆萝卜,半晌才道:“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喜欢吃……”顿了顿咳了咳道,“呃,萝卜也还不错。”

他表示了胡萝卜也不错后,我十分热情地表示想煮一碗胡萝卜给他吃。我这并非没事找事干,也并非想要讨好他,而是想在胡萝卜里下毒,让他一命呜呼,我想我既然紧张惶恐使用那么血腥的方式杀他,那就来个平和点的不见血的方式杀了他,反正无论用何种法子,能杀了他的法子就是好法子。

但是能杀他的这个好法子做起来却十分辛苦,我用慢火将那雕成了花的萝卜放在锅子里炖,拿着勺子搅着汤时不慎被那热滚的汤汁烫到了手,痛得我吸了口气,可见成大事之前受些苦是必然的,有句诗不是说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么,这么看来,我受这点苦还是值得的。萝卜汤炖好后,我往里头加了些佐料,再拌了拌后,盛了一碗萝卜出来,我变出一大包砒霜,足足向那碗里倒了半包,直到那清清爽爽地汤都有些混沌之后,我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再一勺汤倒进去,欢喜地端着这碗汤去给冯子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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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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