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抱文琪
赵承眸走后,文棋很少说话,晚上早早地便睡了,当然这次是睡在瑞王的贵妃椅上。文棋心想,只要哥哥能出来,一切都是值得的,睡梦中,嘴角上扬。
傅淳看着眼前的睡颜,安安静静,皮肤白皙,身量瘦小,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嘴角弯起。充满情怀的人常言,看见满院春色精神都会为之一振,看到美景心旷神怡,看到美人便会雄性大发,人之常情。还真是外界环境会左右人的情绪,因此开朗的人更惹人喜爱的道理,此情此景,这个小小的美少年便成了别人眼里的画。瑞王对他也少了那么几分忿恨,看他这身量,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半大孩子,反正几日后,便再也看不见他了,就像他说的在他这里死与不死也没什么区别,也就释然了。谁知自己心理刚建设好,便听到这个少年打起了小呼噜。
傅淳大步上前,由于身子刚好一点,走路还是有点不稳,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缓了缓立起来,走到文琪身边,揪着睡梦中文琪的前衣襟倒拖着他,文琪的两只脚后跟蹭着地,还挣扎了两下便不再挣扎了,傅淳打开门,便听砰的一声,男音低沉:“在外守着!”
睡梦中的文琪只感觉一双大手向自己脖颈袭来,心道,完了,这人又发魔了,然后就被人倒拖到外面,倒着被人拖着的滋味别提那个难受了,瑞王是上天安排在自己生活中的劫吗,一遇瑞王,身心都受到好几次摧残了,以后能躲多远躲多远。虽是夏日,深夜还是有点冷的,文琪卷缩着身子靠着内室的门在紧张中哆嗦着嘴唇,听着外面那欢快的虫鸣声,心里一阵悲凉,我沈文琪竟活得还不如那蹦跶的玩意,看着满天的星辰一眨一眨的还是抵不过混沌困意,头一点一点地又睡着了。
次日,听见外面声音嘈杂,文琪看了一眼沉默的傅淳,很想问问外边为什么这么热闹,由于昨日傅淳给他的印像太过深刻,下意识意识到自己和傅淳并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又心氧难耐,便对一旁的小戎子道:“外边是怎么回事?”
小戎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没看出什么不悦便道:“平常和王爷交好的几家听闻如此好消息,肯定要探望一番的。”
文琪看了看傅淳的脸色不似昨日那么阴沉,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不光要守着这尊瘟神,哥哥还要在大理寺牢狱受苦,便大着胆子道:“虽然我很惜命,但作为一个大夫,我觉得我还是有一个大夫的操守的,我能不能说上两句。”文琪给自己身上套上这么高洁的一套说辞那是毫无压力的,因为他就是如此想的,别人要说什么中庸之道,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谦逊不谦逊的那要看自己心情。
傅淳给过他教训,看他乖顺了不少,便点了点头。
文琪道:“在这里很无聊,我也好想到外边热闹热闹,可你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并不适合见外边的人,你这毒是怎么来的,现在还没有查个究竟,为了保险起见,你这里还是不要见任何一个人了,我人微言轻,你的圈子里的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有什么意外,我也救不了你了,那怎么办?”说完还皱了一下眉头,甚是苦恼。
傅淳想了想觉得虽然他目的不纯,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给了小戎子一个眼色。小戎子向外院走去,不一会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一刻钟后,赵承眸从前院走来,和傅淳寒暄了几句,便看向文琪,对文琪道:“还习惯吗?”
文琪心想我能说实话吗,规矩太多,稍稍不注意便是砍头,放开了住,十次脑袋也不够砍的,笼中鸟什么滋味她便是什么滋味,便没回这话。问他道:“你怎么来了?”
赵承眸道:“来陪陪淳表哥,淳表哥一个人在家一定很无聊。”
文琪心道,我不只无聊,还生不如死呢!什么叫他一个人,我就不是人吗?还是回道:“嗯,你逗他开心一点,对恢复有好处。”
赵承眸看他小心意意,少了往日的飞扬,知他小小年纪,怕是顶着这两座大山也是吓坏了,便拣着一些让他开心的话对他道:“想来,不久你便可以回家了。”
文琪道:“我知道。”
赵承眸对傅淳道:“我父亲在外边,知你这里不便打扰,他也就不过来了,让我来向你问好。”
傅淳道:“舅舅客气了。”
文琪心道,表哥表弟的,原来是舅甥关系。
这时赵承眸道:“我来陪你下盘棋,解解闷可好。”又对文琪调侃了一句道:“小大夫,他能下棋吗?”
文棋道:“最多一个时辰。”
赵承眸便从一个格子里取出围棋,铺好后,伸出一个手道:“请!”
傅淳道:“你确定本王先。”
赵承眸道:“病人优先。”
傅淳道:“本王是行动不便,不是脑子不便。”
赵承眸也不多言,手执黑子开始布棋,不一会,棋盘上便密密麻麻的,看的文棋心中烦闷,对赵承眸的小厮丛丛吹了一个“吁......”,吹向外面。丛丛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便随文琪出去了。
文琪觉得这王府安静的可怕,只想创造一些嘈杂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不能和主子说话,只能逮一个小厮了,怎么也是一个活物。
两个人来到一棵樱桃树下,文琪道:“你吃过这一个树上的樱桃吗?”
丛丛道:“奴才没有吃过。”
文琪道:“你想不想吃?”
丛丛望着树上的樱桃,咽了一口口水道:“奴才不想吃。”
文琪道:“这点你比不得你家主子,你家主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有一点不虚伪。”
丛丛道:“我家公子很厉害的。”那一脸崇拜。
文琪道:“行了行了,我不是听你夸他的,你不想吃,我想吃怎么办?”
丛丛道:“我出去给你买去。”
文琪道:“树上有现成的,为什么舍近求远?”
丛丛道:“奴才不敢。”
文琪道:“你蹲下。”
几日相处,丛丛也觉得此人很不靠谱,闻言很紧张地道:“做什么?”
文琪道:“我上去,等我吃饱后,赏你几个。”
丛丛道:“奴才不要吃”
文琪道:“那好,那我自己吃,来,蹲下吧!”
丛丛道:“你不怕砍脑袋了?”
文琪望了一眼赵承眸道:“不是有你家公子吗?”
丛丛道:“你为什么老给我家公子惹麻烦?”
文琪道:“因为他太闲了,给他找点事做,我很善解人意的。”
丛丛道:“如此说,我更不能听你的了。”
听到此话,文琪心道,既然他这么不情愿,也就算了,可转念又想,一会儿他们还要回府,自己又要和一个冰山在一起,想想就郁闷。
望了望树上的樱桃,那红红的樱桃,太诱人了,文琪咽了一口口水,看到那个树杈也就一人半高的样子,一棵童心怎么也按奈不住,想想自己的老爹,就会说本分本分,如果爬树肯定会打板子的,好不容易出来了,没有严历的父亲,没有了事事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玩一次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心一横,便扒到树上,唉怎么上不去呀?哪里不对,又站在地上,向上望去,看到树杈,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用给他商量了,直接动手吧,这样最直接最有效。
文棋便抬脚向丛丛的膝关节踢去,只听“哎呦”一声,丛丛跪在了地上。文棋两手扒着树,借着丛丛肩膀的力向上扒住了那个树杈,然后慢吞吞上去了,文琪觉得在高处和在地上就是不一样,风吹过,感觉自己都要被吹下来了,腿不自觉得又软了,她立在树杈上,两手死死抱住樱桃树。把头抵在树上,稳了稳心神,反正也上来了,如果不吃两个樱桃下边的丛丛一定会鄙视自己的,把头抬起来,仰头便能够着樱桃。
两个下棋的家伙已经不下棋了,全过程都入了两人的眼里,一个像是在看傻子,一个看的很是玩味,这时他们就看到那个少年,两手抱着树干,腿还在瑟缩,仰头用嘴叨了一个樱桃,眯了眯眼,嚼了起来吃完后又吧嗒了一下嘴,然后就依这个姿势,吃起樱桃来了。下棋的两个人均咽了一口口水。
文棋解馋以后,手紧紧地抱着树干对树下的丛丛道:“不是我不给你摘,也不是我害怕,是你自己说不吃的,对吧。”
从始至终,下边的丛丛看的都心惊肉跳,当然不会揭露某人的胆小,只要此人快点下来就谢天谢地了,闻言很配合地道:“对,我不喜欢吃樱桃,小公子,你快下来吧。”
文棋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下来呀,那怎么办,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吗。”
闻言,丛丛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谁给瑞王治病呀,而且公子对他挺有好感,自己都快要吓死了,千万要稳住他,不能冒这险呀,向上喊道:“我接不住你,不过你放心,你等一等,我把小戎子叫来,你看可好。”
文棋想着自己这么囧的样子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很丢人的,如果传出去,自己以后就不用见人了。文棋道:“不用,你立起来,我踩着你的肩膀下去。”
丛丛这会都急死了道:“我不过去,我这就去叫人。”
文棋道:“那现在我就跳下去。”
丛丛没办法,只好向树旁走去,立好道:“你小心点。”
文棋这会也不敢向下看,她道:“你在哪儿?”
丛丛道:“我在你下边。”
赵承眸看着樱桃树旁的两人不对劲,走出屋子快步走到树下,看着树上发抖的文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一个纵身跳到树上把文棋抱下来了。
文棋只觉一阵劲风从脚底略过,自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且还安全地着地了,便有了一种被哥哥呵护的感觉,自己这么多天的艰难压抑因这份温暖释放了,过度紧张的情绪瞬间崩塌,大哭了出来,哭的很是伤心。
赵承眸被这一哭弄的不知所措,又觉得一个男子这么娇气,之前对他的一切好感荡然无存,直接一松手,文琪就这么直接掉到了地上,那哭声嘎然而止。
文琪这么一哭心情也好了很多,知自己失态,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什么也没说,径直向室内走去。走进屋内,看见瑞王盯着自己看,很是不安,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走向一个脚落背对着瑞王缓缓坐下。
赵承眸随后也进来了,看了眼脚落里默不作声的文琪,赵承眸没有说话,一时,屋内静静,很是怪异。一向多话的文琪在瑞王面前是很少发言的,瑞王本来话就少,最好他少发言,一发言心肝都要向上提一提的,八面玲珑的赵承眸理不清自己复杂的情绪,也没有说话的心思,给瑞王打了一声招呼便要回去,临走时对文琪道:“你别再惹事了,否则不用人判你死罪,你自己就找死死了。”
文琪这次没有反驳,很沉默地点了点头,更想念自己的哥哥了,这真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赵承眸走后,文琪一直很安静,憋了两日,这两日赵承眸都没有来过,文棋这时还有点想念赵承眸,最少这人在这里她还能放的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