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雷霆之怒火

一百四十九章 雷霆之怒火

“朕要你杀了外面那群废物!”不能为主分忧,要他们何用!“条件是……”简单杀人,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召他出来。“这屋里你看上的拿走便是!”鬼怪又如何?朕乃天子!受命于天,苍茫万物皆归王室,更何况区区玩物!“区区要那盏琉璃灯。”素指修长,手指所在是台柜里被冷落许久的不知是何国君主送来的贡物,自是珍贵之极。可这里是大唐帝国,什么样都算不得稀罕物件,天朝上国,附属寻求庇护的小国数不胜数。更何况这弹丸之地?“朕就把它赐给你!”毫不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放在心上。人命与他都轻如草芥,更何况那些个死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的东西,你如何夺得去!鬼神如何,依旧可笑的东西!转身去取琉璃灯的人背景微微一顿,而后嘴角轻扬,嘲讽的诡异。轻轻的取下琉璃灯,抚摸着灯身,无声的喃喃自语,像是与人私语,可哪里有人?有的不过是一人一灯而已。大踏步离开宫殿,带走的那盏琉璃灯晃晃悠悠的亮了起来,幽绿的光像极了一双眉眼。身体一颤。怎么会?那盏琉璃灯从未亮过,这里没有让它点燃的鲛人油!恍惚忆起这是极东之海小国上贡之物。

那小国来使腔调神秘,眼眉低垂,原想着是弹丸之地自然小家子气,经不住天朝大国的王霸之威!才会忸怩作态,惴惴不安。也曾派人取那鲛人油,奈何没个下落。这么个死物,连逗朕一笑的本事都没有,要它何用?自此便摆在那里,未曾看过一眼。坐回龙椅,方才太过生气,头无端的疼了起来。“来人!传御医!”御医也是个饭桶,这么个风疾都治不来。枉他们一个个都自称神医!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鬼怪能否寻来些有用之人,等下次召唤再问吧。“你为何选择我?”一人一灯,再无他人,有的只是无风自摇的灯火。幽蓝生姿,璀璨摇曳。“琉璃,区区问你,你又为何留在这里?”不答反问。“我为何会来呢?”嗡嗡略带沙哑声响,如泣如诉,而后归于沉寂。“大抵是奈不过小鬼头的央求吧!”而后再次归于沉寂。“凡人眼拙,识不得你琉璃兽是保家卫国,稳固社稷所在,以讹传讹将你当成需鲛人油的邪恶之物,白白被世人推来阻去,你倒也不计较这些。”戏谑的口吻。“你在人世蹉跎百十年,仙界灯魂最是淡薄**之物,为何你竟如此贪恋红尘?”“我也不知。”半晌后,淡淡回了一句。红尘喧嚣,不适合灯魂清修,这些如何不知?只是那时的小鬼头让他放心不下,遂跟着他留在极东之地,如今自是不必了。自己亲眼目睹小鬼从黄口小儿变成耄耋老叟,而后消失人世,凡人命如朝露,转瞬即逝。至于他后人,自是不需我陪伴,红尘无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不舍……“凡人一世,草木一秋,而你,千年不死万年不灭的灯魂,妄图靠着渺小人类去温暖那漫长无际的岁月,痴人罢了。”世道轮回,众生各安己道,方能生生不息,这些乱不得。也不是小小灯魂乱的了……“罢了,听说玉檀兄也在你那里?”开口再无萧瑟寂寥,独自活过千万年早已让他记忆消弭,虽不至眨眼即逝,可上百年已是极限了。

消弭也好,对于灯魂来说不是坏事。“那你跟区区走吧!”一人一灯,再无声响。灯火在宽阔富丽的走廊里渐渐消散。第二日。皇宫内再无那群蝼蚁奴婢。坊间流传的只有那盛世明君,大肚能容天下事。只有那大殿内平白少了件尘封已久的死物,既然尘封已久,别人自是不会注意。丢了,也无妨。新皇登基,殿前匾额处有一先皇遗诏。上书:“吾儿,当你接此遗诏,父皇将告之你一皇室秘辛,那是历代先祖留于皇室子孙的辅助之物……”将信将疑中,新皇念起了那古老咒语:“鬼怪者,皇之辅政也;诡道者,国之佐治也。”徐徐声中,带着丝丝紧张与兴奋。冉冉烟雾中,一人长衣水袖,发髻高束,面目皎如寒月,长身而立,缓缓行走间带着丝丝入扣的魅惑。“陛下何事唤区区?”清亮嗓音中带着难分真假的戏谑。精,鬼怪也。精,诡道也。

第一卷(3)南风

《墒年纪》载:东海梧桐桑梓合著,龙筋为弦,弹之铮铮然。

“南风,寻得主人就是他?”

“是。”

“此劫过后,将她收于《墒年纪》”。

“是。”

那方屋檐下,一小子埋头苦读。恍闻人声,他怕是听错了,窗外既是湖,无一船只,如何立得人?

更何况,何人会来此?

家徒四壁,远离闹市,家贫无远亲。

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再不过这断米缺炊的日子。

不负今日苦读之苦,贫寒之气。

深思之人未曾发觉,琴中一道幽光飘然入户,而后静悄悄的化作人形,飘立身后。

她醒了,睡了上万年后,她最终醒了。虽然再没了那无上的地位和权力,好在她还有魄体。

而唤醒他的就是这屋内的小子。

年岁不大,身上暴戾之气强盛,文曲星与他还是关照一二,虽无大才,可糊弄世人倒也足够了。

若是真如他愿,怕是世上又多一出好戏。

她当然是看好戏的。

若是万年前,身为水神,她还会想法子化了这身戾气,如今,此物此人与她何干?

她之所以未离开,左不过此人有恩与他,身受其缚,无法远离。

她不想渡人渡己,想着如此便等他过完这一生。

绑缚者一死,自然得解脱。

他读书,实在无事,她就回到湖里,吸收天地灵气。

虽无可能再塑灵体,可会让她好受些许。

可眼下情况,她倒是不能视而不见,只因湖中那挣扎的身影。

一直都是闭门读书之人,今日难得游湖,却滑到了湖里。既是挣扎,自然不会水,此地偏僻,无外人至。

千万年前那一刀刀早断了她的慈悲。

自然是,不救。

左不过一刻间而已,她等得了。

若他死了,她就在这湖里多待上时日,也好聚些修为。

“南风,你若再不救,修行减半,怕是到时候真的要烟消云

散了。”

“不伺候君殿,来此耀武扬威?”

如今她连人都做不得,还管什么戒律刑规?

“这么多年过去,你不想亲自去问清缘由?”

她神体泯没,灵力法术亦是去的七七八八,若是没有当初那狠毒之人,她何至于此?千千万万年不死不灭,仅靠着那想将他挫骨扬灰的执念。

她不问,也无需问。

只需灭其神识,碎其神体。

“再过半月有余便是他接水神阁位。”

天上半月,人间已十余年而已,如何等的?

登水神阁,再无可能。

三十三天,佛光金光加持,非仙非圣者,三魂七魄,消弥天地。

她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无可能。

“多谢。”

掐指念诀方发现灵力所剩无几,无法,只得游往落水处。将那挣扎之人,拎上了岸边。

救命之恩也可抵。

邝露一直都知道有人跟着他。

即便不在身后,亦是离他不远。

譬如窗外这片湖。

他一直害怕是鬼怪妖魔,但也好奇到底是何物?独自涉水而来,谁知竟差点要了这条命。

挣扎之时,他想过若是死在此处,那些个雄心壮志有何用?

有何用……

他知有人在,也不曾怪过见死不救。

毕竟若是妖魔,未曾加害与他都算是比较仁慈的,何曾闻妖魔救人?

只是最后,妖魔救了他。

妖魔是个极美的女子,远山为黛,星月作眸,山风成衣带,似雪如海。

“你是谁?”

仙人恍若未闻。

“这些天跟在我身后的人,是你吗?”

“你,是神仙吗?”

……

她未曾言语,转身就回到了湖里。

不见了。

可邝母觉得自家的犬子,变了不少。

他依然喜欢读书,却也并非那些个经史子集,竟也慢慢看上一些诗词歌赋。

她其实并不明白这二者有何区别,如此评价只不过道听途说罢了,原本都是独身一人的犬子,如今三三两两好友也是不少。

多个好友,总是多条路的。

他们家道中落,无人亲近,如今有人前来。自然十分欢喜。

犬子若是能博一功名,那就更好了。

一过十余载,稍纵即逝。

依旧是湖边草房,坐在里面的竟成了潇洒俊逸的侠士。骨骼健壮,身姿挺拔,面目疏朗,不得不说生的不错。

“邝兄,为何改名?”

原名为邝瑞露,如今竟是让让人唤他邝海雪。

那方草堂竟也起了相同的雅号:“海雪堂”。

“王兄有所不知,邝兄如今剑不离身,快意江湖,为人洒脱放荡不羁,颇具魏晋风范,江湖儿女情长,自然就缱绻浪漫啊。”

“哈哈哈。”

众人觉得有趣,便随调侃的人,一同笑开来。

如雪似海。

想着那身姿,竟也随众人咧开了嘴。

一别十年有余,如今你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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