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就是临淄王妃的命批,听说临淄王妃并不是克父克母的命格,而是凤临天下,贵不可言的命格。」

宫女的话让苏良娣瞪大了眼睛,接着她摇头道:「胡说,一个宗室王妃怎麽能有这样的命格?」

「良娣恕罪。」宫女立即跪地求饶。

苏良娣刚想叫起宫女,但很快地她就笑了。

很好,有了这个流言,可以做很多事呢。

【第二十四章长房爵位留不住】

素真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了这样的流言,她离开皇宫,觉得这七天守灵疲惫极了,在回家的马车上,她累得直打盹。

这一路上,只见到处素白一片,举国上下全在服丧。

素真见状轻叹一声,不久马车已经到了临淄王府。

苏嬷嬷迎上前,轻声道:「王妃,苏夫人来了。」

素真眉头不由得皱紧,按说命妇也该入宫守灵的,然而在宫里素真并没瞧见镇国公府的人,不管是苏夫人还是苏二夫人,而她们俩一个是诰命夫人另一个是苏良娣的娘,怎麽说都该入宫守灵的,除非……

素真想到了那天苏沧来的时候说的话,如果苏沧投靠了安平王府,而太子察觉到了,就会……

「就说我太疲惫了。」素真这说的也是实话,自己实在太累了,这几乎夜以继日的守灵,一般人还真熬不住。

苏嬷嬷当然明白要怎麽回绝,轻声应是。

素真走下车已是疲惫至极,刚走进二门,就有个婆子迎面跪在地上,对素真道——

「老奴见过临淄王妃。」

素真皱眉。

红鸯在一旁轻声道:「王妃,这是奎嬷嬷。」

奎嬷嬷?素真仔细看去,急忙上前几步扶起奎嬷嬷,「已经数年不见奎嬷嬷,嬷嬷可好?」

奎嬷嬷是镇国公太夫人的贴身丫鬟,服侍镇国公太夫人很多年,到三十才嫁了府内的一个管家,後来素真回到府中,她对素真十分体贴,不过镇国公太夫人去世後,苏夫人就以这些常年服侍镇国公太夫人的人皆有功,客客气气的将人打发走了。

素真心里清楚,这是苏夫人为了彻底掌握苏府的手段之一,那时素真也不知自己未来会如何,因此没能为她们说话,这会儿见到奎嬷嬷,她自然十分激动,对奎嬷嬷有些惭愧地道:「当初奎嬷嬷被打发走,我阻拦不及,十分难过。」

「姑娘不必介怀,我听说姑娘做了王妃,也为姑娘欢喜呢。」奎嬷嬷用的还是旧日在镇国公太夫人身边时对素真的称呼。

素真心知肚明,不禁轻叹一声,「奎嬷嬷来寻我,想必是舅母的意思。」

奎嬷嬷点头,「姑娘向来聪明,我也不瞒姑娘,大公子已经被人带走,夫人不被允许进宫中守灵,外面传言纷纷,都说镇国公府将要倒了,姑娘,我和我的家人都还是镇国公府长房的下人……」

镇国公府若倒了,这些下人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素真微微一笑,叹道:「奎嬷嬷果真是服侍外祖母多年的积年老人。」

大舅母心里明白,若是自己开口求情,她定然会推辞,只有让奎嬷嬷这样的老人用树倒猢狲散来打动她,才有几分机会。

奎嬷嬷越发谦卑,「王妃容禀,小的们依托镇国公府生活多年,真不知道镇国公府若真没了,小的们该去向何方。」

素真轻叹一声,瞧向跟在身後的苏嬷嬷,「嬷嬷,把奎嬷嬷请下去休息,至於别的事,我只能求王爷在国法之上……」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

奎嬷嬷却已明白,再次对素真跪行大礼,「老奴能得王妃这一句话,足矣。」

「去吧!」素真再次对奎嬷嬷说。

奎嬷嬷磕头後起身离去。

素真不禁长叹。

紫鸳已经红了眼眶道:「当初在镇国公府的时候,有那麽多的姊姊妹妹,要是……」

镇国公府要是被抄了,也只有长房出事,二房说不定因此得以袭爵位,然而长房的下人们就会落到不堪的所在。

红鸯已经拉了下紫鸳的袖子,紫鸳住了口,眼巴巴地看着主子。

素真继续往前走,既然二舅舅要的是镇国公的爵位,那麽镇国公府的爵位只会从长房换到二房头上,而且很可能苏沧不会被判死罪,毕竟他是吴国大长公主的重孙。他的岳父这次也站在新帝这边,太子刚刚登基,要施行仁政,就算要报复,也要等数年之後,这几年,只要镇国公府老老实实的,就不会惹上任何灾祸。

只是,苏夫人和苏沧这对母子处心积虑想保住的爵位,显然长房是留不住了。

算计了这麽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奎嬷嬷谢绝了苏嬷嬷的热情款待,拿了素真赏赐的东西便走出王府。

她刚走出王府,就有个丫鬟迎面而来道:「奎嬷嬷,您总算出来了,夫人在前面等您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奎嬷嬷想起当初苏夫人的所作所为,长叹一口气。不过奎嬷嬷心里门儿清,晓得此刻大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长房失了爵位,真的被抄了,那连同自己身为长房的下人们,也得不到好处。

她跟着丫鬟来到前头,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因逢国丧,舍弃所有华丽的装饰,如今只是一辆普通的蓝布马车。

奎嬷嬷来到马车前,正要行礼,苏夫人已经撩起帘子——

「都这会儿了,不用多礼,快些上来。」

奎嬷嬷闻言上了马车。

苏夫人已经瞧见奎嬷嬷手中拿着包袱,对她道:「你这是见到王妃了?」

「是,王妃待我很和气,王妃还说,她会去恳求王爷,要王爷在国法之上,对镇国公府看顾一二。」奎嬷嬷一口气说完。

苏夫人听了,明显松了口气,「阿弥陀佛,我就晓得素真这孩子心软。」

奎嬷嬷很想再讽刺苏夫人几句,但也晓得这会儿不是说这话的时机,况且她也是个忠厚之人,还真说不出那些刻薄之语。

苏夫人感慨完了,就对奎嬷嬷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一家的。原先是我错了,误信人言,才把你们一家发配到庄子上去,等以後……」

「老奴不敢,只是老奴儿子今年也十六了,按说他是个奴才秧子,不该奢望别的。可是他从小在府上也读了些书,想求个恩典,许他得以脱离奴籍,到外头娶妻。」奎嬷嬷经历过了这些事情,已心灰意冷,只是原先被苏夫人厌恶的她无法为儿女求个好出路,这会儿既然苏夫人开口,她便趁机为儿子相求。

苏夫人怎会不明白奎嬷嬷的意思,这会儿新帝的心绪未明,儿子到底在什麽地方,她是一点也打听不到。她这几日坐着马车去相熟的人家去打听,却都被人客客气气地以主人入宫守灵不在家为由给打发了。

这是真的没法子了,才求到素真门上,此时若不答应奎嬷嬷的要求,绝对会让奎嬷嬷冷了心,於是苏夫人微笑着道:「这麽不巧,我还想从自己身边的丫鬟挑个好的给他,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想来也是在外头瞧准了,这样我也不好坏了你们的好事,等回府就让管家去衙门办了这件事。」

奎嬷嬷听见这话,急忙给苏夫人磕头,「夫人大恩大德,老奴没齿难忘。」

「起来吧,不过是点小事。」

说完苏夫人叹口气,但愿苏沧的命能保住,只要能保住命,以後就能回京城。只是儿媳……苏夫人一想到李氏,心绪又乱了起来,甚至还有点怪亲家怎麽一声不响的就站在太子那边呢?

陈士允比素真回来的要晚许多,天都擦黑了,他才回府。

素真亲自出门相迎,见丈夫神色疲惫,急忙扶住他,「瞧你这些日子劳累的,快回房好好歇歇,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先好好地洗个脸,把里面衣衫都给换了。」

按制,孝子在守灵时不能盥漱、不能洗澡、不能换衣衫、不能吃肉,要跪在草席上追念父亲。

别说皇家了,就算是民间也多有不能这样熬的,所以家家都有所变通,不能吃肉那就喝点肉汤,不能盥漱洗澡那就洗脸换了里面衣衫,反正外面穿的是麻衣,系的是麻绳。

陈士允一见到妻子,就觉得浑身放松,疲惫感顿时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恨不得好好地睡一觉。等听了妻子温柔贴心的话後,他笑道:「那参汤可准备好了?」

「也准备好了,王爷,您快些回屋。」这回话的是苏嬷嬷,她比素真还要心疼陈士允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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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克夫命呢?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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